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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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就起得晚,將一群小神獸送走,已近晌午。 院子里張燈結(jié)彩,瞧得出是家有喜事。 戚鈺帶著謝蘊去下了館子,今日天色好,他原想著帶她去跑馬,但謝蘊想去游船。 鄴都這個時節(jié),不冷不熱,泛舟湖上倒也舒爽。 今日壽星最大,戚鈺沒猶豫便答應了,抬腳剛走兩步,卻是聽身后方傳來一聲急呼。 “戚指揮使!官家宣詔!” 謝蘊與戚鈺一同扭頭,瞧見那跑得腳步虛浮的太監(jiān),心頭忽的浮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從日中等到日暮,問月進來上了燈。 “姑娘,先用晚飯吧?!?/br> 謝蘊垂著眼,輕聲道:“再等等吧。” 第一聲梆子響后,院子里終于傳來了動靜。 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 謝蘊捧著書卷,聽見他低聲吩咐問月弄些飯菜來,兩人低聲說了兩句什么,那道腳步聲朝正房來。 門推開,四目相對。 戚鈺動作稍怔,而后將門闔上。 他走到案桌前,從懷里掏出一只匣子來,“生辰禮。” 謝蘊視線稍垂。 這匣子,與他先前送的那只一般其貌不揚。 她伸手接過,打了開來,里面是一串珍珠手串,顆顆飽滿光亮,泛著瑩潤光澤。 “這個夠素雅嗎?”戚鈺很是不講究,臀抵著她的書案,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將那珍珠串戴在她腕間。 她很白,竟是不輸珍珠的白。 戚鈺握著那腕子,手指不覺揉搓摩挲。 “我明日要出征了?!彼麊÷暤馈?/br> 此事瞞不住她,他也不想瞞她。 他有私心,縱然惹她擔憂,也想她能牽腸掛肚的念著他。 第85章 婚書 青州的戰(zhàn)報與文書是一同抵京的。 北霜王國稱, 大王子妃意欲刺殺可汗,半月前,烏爾濟率兵征討郢朝, 為父報仇。 這說辭, 莫說是官家,便是青州百姓都不信。 今年時節(jié)好, 草盛糧豐, 北霜國南下之心早就蠢蠢欲動,不然, 玉門關(guān)哪里有那么些摩擦生事。 “梁青瑤……”謝蘊話音猶疑。 戚鈺搖搖頭, “不知道,但她若是活著,此次倘若得勝,是定要將她迎回的, 她回來,才能證明北霜國此次出兵為不義之征?!?/br> 謝蘊自然知曉。 先有家國大義, 后才可兒女私情。 縱然她與梁青瑤先前鬧過種種, 她依然希望她能活著, 不為旁的, 郢朝若是有朝一日奪回北疆七洲, 定要師出有名。 而論私心, 梁青瑤非大jian大惡, 遭此一遭, 她對其終是存了點善念。 戚鈺抬手捏捏她臉,“你安心, 我定會為你守身如玉。” 又說這不正經(jīng)的話。 謝蘊卻是舍不得瞪他了,伸手抱住他的腰, 低聲道:“你定要平安凱旋?!?/br> 她難得這般依賴,戚鈺很是受用,聲音里的笑意壓不住,抬手摸摸她腦袋,“那是自然,我還要回來娶你呢?!?/br> 話一出口,腰間的兩只細胳膊卻是松了開。 戚鈺悵然若失,砸吧著嘴道:“這就不抱啦?” 謝蘊垂著眼,“你等等?!?/br> 她說著將他往旁邊推了推,翻出壓箱底的紅紙墨書來。 紅彤彤的,瞧著很是喜慶。 戚鈺似有所覺,瞧著她不敢挪眼。 屋子里靜得很,是以,就連燭火啪的一聲輕響,火光跳躍,都像是燃在了他們心口,燙得令人發(fā)顫。 她提筆,他研墨。 墨汁飛濺,洇濕了旁邊的宣紙。 “輕一點?!敝x蘊輕聲道。 戚鈺看了眼那雪白間一滴墨,心虛的摸摸鼻子,“哦?!?/br> 簪花小楷曰: 仲秋漸涼,喜今日之珍珠系定,珠聯(lián)璧合。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待明日桃花灼灼,愿為爾婦,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1] 謝蘊忍著羞意,落下最后一筆。 與他在一處,她也學了他的不規(guī)矩。 一則婚書,未問候尊長,未寫明己身,只表了情意。 筆尖頓首,手中狼毫稍收,面前墨跡未干的婚書便被那人拿了去。 戚鈺嘴角都要咧到了耳根,欣賞一番,裝模作樣的指著那句‘愿為爾婦’,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古哪有姑娘家親自寫婚書的,本就羞澀難當,偏這混不吝的還故意惹她。 謝蘊瞪他一眼,“都二更天了,我要安置了?!?/br> 她說著起身,稍一動,便被他勾著腰摟進了懷里抱著。 “都還未用晚飯,安置什么。”戚鈺說著,輕咬了下她玉白的耳尖,“今日便罷了,日后哪怕?lián)鷳n我,也要好好吃飯。若我回來時,你變丑了,我可不娶你啊?!?/br> 謝蘊輕輕瑟縮了下,又被他的話燙得紅了耳尖。 “今日回來的晚,還有一事,我去挑了二十親衛(wèi),留著送你回姑蘇?!?/br> 戚鈺話剛出口,謝蘊便抬眼瞧他,紅唇微啟,似是要說什么。 戚鈺在她唇上親了下,徐徐道:“先聽我說,容妃被遷出宮外,斷然是失了寵的,你算是將武興侯一府得罪了,明面兒上那一家子不會做什么,誰知道他們背地里會不會喪心病狂來欺負你,最好的法子是讓你住進戚國公府去,將你鎖在我院子里,這樣那樣……” 他貼著她的耳朵講,哪怕是哄人的,也輕易惹得她紅了臉。 謝蘊抬手在他胸口輕捶了下,明亮的眸子嗔怒的瞧他。 戚鈺胸膛起伏,悶笑兩聲,才又道:“此番是來不及了,我母親雖也想護著你,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有心無力。再者,已近十月了,你回去陪祖父過個年,待我凱旋時,帶著聘禮親自去姑蘇接你回來?!?/br> 少頃,謝蘊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頭。 他出征在即,她愿聽他一句,換他安心。 時辰不早,晚飯熱過端了上來。 謝蘊喝了碗湯,用了半碗飯便放下了筷著。 兩人心照不宣的,戚鈺跟著她進了內(nèi)室,相擁而眠。 謝蘊不知道的是,她睡著后,戚鈺在她臉上親了下,便輕手輕腳下了床,將外袍鞋襪穿好。 外面月明星稀,黑夜暮靄。 五更天,宮門剛開,官家殿外,戚鈺求見。 甫一聽見稟報,官家神色怔忪片刻,才讓人將戚鈺帶進來。 少年人身著銀甲,英姿颯爽。 與兩步外,跪下行禮,如今倒是學了幾分規(guī)矩,卻與從前的模樣相去甚遠,官家不由有些恍惚。 “臣戚鈺參加陛下?!?/br> “起來吧,今日出征,可都安置好了?”官家親近問。 “稟陛下,一切就緒,臣代大軍,特來辭別陛下?!逼葩曊f著起身,卻是見一物從身上掉了。 不等他彎腰去撿,官家身邊伺候穿衣的小太監(jiān)已替他撿了起來。 戚鈺接過,還道了聲謝,似是懊惱自己的大意,輕輕拍了拍小荷包,作勢要妥帖收好。 紅底錦緞,金線繡福字的荷包,瞧著像是從前給他發(fā)壓歲錢用的,官家頓時心里生出些悵然,笑了笑,道:“這是什么,拿給舅舅看看?!?/br> 戚鈺動作稍頓,抬眼瞧他,似也因這稱呼生了幾分親近之意,像個藏不住喜色的小郎君,忍著炫耀,動作仔細將荷包遞上。 很輕。 荷包確實是宮中繡衣局所制,保存的很好,光潔如新。 “里面是什么?”官家問著,伸手將東西拿了出來。 一紙婚書。 戚鈺羞答答的道:“這是謝蘊給我寫的婚書,等我回來,她便要與我成親啦。” 雀躍寫在臉上,小將軍與那些得心上人瞧一眼就臉紅的兒郎無異。 官家神色微怔。 戚鈺還在與他訴說少男心事,“前些日子得謝家祖父應允,重新合了庚帖,舅舅,您娶舅母時緊張嗎?從前我年少,驟然成親,也是緊張的,卻是與這次不一樣,兩情相悅欸,舅舅您肯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