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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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帳中,翻來覆去良久,終是抵不過夜深,沉沉睡去。 只是不知,這般急速的將士,是尋常如此,還是因起了戰(zhàn)事。 翌日天亮。 謝蘊幾人出了客棧。 早市很是熱鬧,有賣各種熱食的,謝蘊挑了家客人多的羊湯炊餅的小店,等了半刻鐘,終于有了空座。 問月將碗筷用熱水重新燙過,放至謝蘊面前。 謝蘊垂著眼,聽隔壁食客說話。 “聽說昨夜那蠻人放火燒了我們的羊……” “欸,我聽我侄子說了,四十多頭羊,活活燒死了?!?/br> “造孽啊?!?/br> “誰說不是呢,那位玉面小將軍,親自帶人去了,將那放火的兩個賊人當(dāng)場殺了,尸首現(xiàn)在還在城墻上掛著呢,晾著給北霜那群狗東西看?!?/br> “還不如痛痛快快戰(zhàn)上一戰(zhàn),打得那狗東西退回王庭,不敢再犯呢?!?/br> “這哪是將軍說了算的?沒看見先前幾次,狄人挑釁,都息事寧人了嘛,朝廷根本不愿意打?!?/br> “真他娘的憋屈!” “不過說起那位玉面將軍,一桿銀槍,是真威風(fēng),就是聽說,那個不行,萬香樓的姑娘那身段兒,都沒讓他硬起來?!?/br> “真的?先前不是說,張將軍還想將孫女兒嫁給他嗎?” “謠傳罷了,嫁了做甚?守活寡嗎?” 話越說越渾,謝蘊拿起茶杯,嘗了口粗茶,沒再聽他們說。 知道昨夜那事是尋常,短時間起不了戰(zhàn)事,她放心許多。 吃過羊湯,身上暖和不少,謝蘊將面紗遮好,問月去結(jié)賬付了銀子。 幾人緩步出來。 街上攤販陸續(xù)出攤,所賣之物大多粗糙,卻帶有這個地方粗獷的氣息風(fēng)格,陶碗土罐,面紗布料,皆與中原的不同。也有香料胭脂、絲綢布匹等從中原帶回來的東西。 往里面走,攤子少了,人卻很多。 奴隸市場。 有男有女,年歲不同,人與牲口一般,被鐵鏈鎖著,身上衣著單薄,視線麻木的垂著,并排蹲在地上,等著主人售賣。 謝蘊心口一怔,腳步頓住。 “姑娘……”身后聽雪低低喊了聲。 他們幾人衣著不算華貴,但是人多,且都穿得整潔嶄新,一進來,便被兩邊的奴隸主肆意打量。 謝蘊渾若未覺,腳尖一轉(zhuǎn),輕聲道:“回去吧。” 只是這一遲疑,已經(jīng)有人上前來介紹,官話夾雜著濃重口音,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幾兩銀錢,聽得真切。 謝蘊未做搭理,護衛(wèi)上前,將人攔下。 其余蠢蠢欲動的奴隸主瞧見,又坐下了。 走出去好遠,謝蘊心頭縈繞著的惡心感卻是遲遲散不去。 問月幾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臉色發(fā)白,她們雖是奴婢,但姑娘不打罵,還很是溫柔寬容,與那些地上蹲著,鎖著鐵鏈的不一樣。 聽雪蔫兒噠噠的道:“姑娘,她們好可憐……” 謝蘊聲音很淡,“我們管不了?!?/br> 半下午時,陰沉了幾日的天,落了場瓢潑大雨。 他們沒再出門,客棧里也難得吵鬧,直至夜深,熱鬧褪去,黑夜寂靜,謝蘊又聽見了馬蹄聲。 她沒再起來去看,眼皮沉沉去會周公。 許是落下的雨點太過急促,擾人心神,謝蘊夢見了前世那個夜晚。 早上醒來時,忽覺已至春闈。 只是不知,今年問鼎三甲的又是誰。 這里的風(fēng)很烈,吃食也粗糙,但是落日很好看,放眼望去的空曠,讓人生出些壯闊之感。 玩過兩日,第二天下午回來時,忽的聽聞狄人欲要和親,北霜王庭派來的使臣已至,與使臣一同來的,還有將要和親的大王子。 聽雪豎著耳朵聽八卦,謝蘊卻是忽的出神。 按時日算,春闈放榜三日后,便是殿試,和親文書送到鄴都,也不過是那幾日。 可她上一世,并未聽聞和親之事。 更何況,福安公主是官家最小的公主,她已出嫁,宮中并未有適齡的公主可以和親。 思忖間,卻是聽得一聲急呼。 謝蘊瞬間回神,抬眼便瞧見一男子駕馬朝她而來。 她今日沒覆面紗,身上的衣裳也不似這邊紗裙,頭紗,環(huán)鐲叮當(dāng)。 一身青綠襦裙,娉娉婷婷,墨黑的長發(fā)挽起,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柔得像江南的水。 馬背上的男人,頭發(fā)編了小辮,束著黑色額帶,上綴寶石,身上衣裳布料粗糙結(jié)實,衣襟左衽。 謝蘊瞳孔微怔,不及躲,一條長鞭纏上了她的腰。 竟是要當(dāng)街搶人! 謝蘊霎時臉色一變,對上那位大王子收入囊中的表情,自袖袋拔出匕首,刀刃鋒利,皮鞭瞬間斷裂,力道隨之消失,她身子不受控的往下墜。 “姑娘!”聽雪尖叫一聲。 冷汗唰的爬上后背,謝蘊急急閉上眼,等著隨之而來的疼痛時,卻是聽見一道馬蹄聲驟然響在身后,緊接著腰間一緊,她整個人被一道力帶著翻坐馬上,整個人不受控的撲進男人懷里,撞得柔軟處生疼。 “多管閑事!”烏爾濟不悅低斥道。 謝蘊手推著男人肩膀,拉開距離,一抬眼,撞入一雙冷淡視線,驀然怔住。 從前那張白凈討人喜歡的臉,曬黑了些,柔軟的輪廓變得冷硬,黑沉沉的眼眸凌厲,注視的目光與她手中開刃的匕首一般鋒利。 他不再是那個虛張聲勢喊著砸人鋪子的郎君,如今的他,似撐開的弓,出鞘的劍。 不怒自威,不寒而栗。 謝蘊喉嚨似是塞了棉花,怔怔的看著他,說不出話。 只見他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 重生太久,謝蘊已然很久沒再嘗過他這般淡漠的態(tài)度,頓時心口一疼,好似被扎了一刀。 “大王子這是何意?”戚鈺冷聲問。 烏爾濟不以為意,目光垂涎的盯著他懷里的美人兒,陰惻惻笑道:“聽聞,你們郢朝公主和親,都是帶陪嫁女的,本王子就要她了?!?/br> “她不是宮女,大王子請自重。” “戚鈺,你管得太多了。”烏爾濟微瞇起眼,神色不善的警告道。 戚鈺不受威脅,扯唇輕笑了聲,低頭看向懷里的人,手在那細柳腰上掐了一把,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瞧來時,拖腔帶調(diào)道:“告訴他,你跟他不跟?” 語氣狎弄,無盡玩味。 謝蘊臉色不好看,迎上他的視線,語氣也冷,“你有???” 被罵的人昂首挺胸,揚著下巴朝烏爾濟得意道:“聽見沒,她看上本將了!” 第52章 別裝醉 謝蘊簡直以為自己聾了。 但這話像是揭開了她心底一直藏著的面紗, 反駁的話都不是很理直氣壯。 烏爾濟嗤笑一聲,嘲諷道:“戚鈺,自作多情什么呢?美人兒罵你呢。” 戚鈺洋洋得意, “沒讀過書吧, 這叫打情罵俏!” 謝蘊:“……” 聾了吧。 底下百姓不知所以然,卻是哄堂大笑。 謝蘊再是好脾氣, 也被臊紅了一張臉, 抬手便掐上她扶著的肩。 緊實流暢的肌理,絲毫掐不動, 反倒是她手指有點疼。 謝蘊懊惱的微抬眼, 便對上他得意神色,頓時臉熱的扭開了頭。 驀的,耳垂卻是擦過柔軟溫?zé)?,尚未反?yīng), 濕熱的氣息灑在耳畔,還有低低的一聲呢喃。 “配合點兒?!?/br> 配合什么? 謝蘊心中疑云。 只是這耳鬢廝磨的姿態(tài), 落在街上百姓眼中, 如添了一把火, 更見興奮。 謝蘊微躲, 抬頭瞪他, 卻是猝不及防的腰臀處被輕拍了下, 曖昧又隱秘, 騰的一瞬, 她臉上著了火,聽他輕佻道:“乖, 回家等我?!?/br> 周遭細細碎碎的議論聲迭起,謝蘊聽不真切, 忽的被他勾著腰放下了馬背,雙腳踩在地上,腿軟的厲害。 回過神來時,就見那兩架馬與跟著的隨從都已走遠,只身邊站著幾個同樣著玄甲的將士,看著她的眼神冒光。 “姑娘,我們護送您回將軍府!”擲地有聲,十分自豪。 “不必”,謝蘊臉上潮紅褪去,恢復(fù)淡然色,說著轉(zhuǎn)身便要走,不等對方伸手攔,又扭頭忿忿補了一句,“我與他,不認識!” 卻是不想,那幾雙眼睛,燃著的光愈發(fā)的盛。 謝蘊喉嚨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