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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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請起”,頭戴石玉抹額,身著暗色夾襖的老太太和善道,“前些日子聽聞,長公主為其次子求了婚旨,今兒可算是瞧見人了,果真是標致?!?/br> “太夫人謬贊,晚輩慚愧?!敝x蘊挨著椅子坐下,含蓄道。 若不是上世,她險些都以為面前這滿面慈愛的人當真如此。 在念安堂坐了片刻,太夫人道:“罷了,你們姐妹二人也許久未見,去說說話罷?!?/br> “多謝母親體恤。”崔芙起身行禮道。 謝蘊也起身隨了一禮。 出了念安堂,崔芙帶著謝蘊在院子里閑逛,“今兒日頭好,園子里的花都好看許多?!?/br> 謝蘊笑道:“jiejie怕不是因著我陪著你吧?!?/br> “就你會說。”崔芙嗔她一句,又問:“你與那戚二爺可還好?” 謝蘊摘了一枝海棠,握在手里把玩,隨意道:“如何算好?” 崔芙愣了下,而后道:“你與他不喜?” “是也不是?!敝x蘊答了句。 戚鈺得了一副好皮囊,上世,她自是也歡喜過,但后來種種,消磨不少。 可她心中也清楚,叔父與阿執(zhí)尸骨無存,與他干系不大,她只怨怪自個兒。 如今說起戚鈺,她只想離得遠些,等得戚鈺提納妾之事,便自請和離。 謝蘊倒是也想過早些分開,但這樁親事乃是御賜,貿(mào)貿(mào)然和離,只會讓祖父與叔父叔母為難。 “我倒是想做些旁的?!敝x蘊又道。 “什么?”崔芙問。 “還未想好,只是覺著,人活一世,千般活法,未嘗須得在這后宅虛度光陰?!?/br> 崔芙抿著唇角笑道:“聽出了些,這是與戚二爺不睦了?!?/br> “……”謝蘊咕噥道:“與他何干?!?/br> 兩人逛了兩刻鐘,回了沁梅園,謝蘊掃了眼那梅林,道:“冬日里該有一番盛景?!?/br> “紅梅覆雪,圍爐煮茶,自是美事”,崔芙一張粉面上露出些羞澀,又道:“屆時我與你下帖,我們一共賞景兒?!?/br> 謝蘊:“那自然好。” 穿過兩道門,又行過一道拱花門,院中景色進入眼簾。 布局錯落,墻邊植了一排翠竹,清幽雅致。 再往里,躺椅上有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男子,削瘦而蒼白,卻也難掩俊逸。 “這是我夫君,程懷?!贝捃缴锨暗?,又將謝蘊介紹一句,“我故交謝家meimei,謝蘊。” “見過侯爺?!敝x蘊微微頷首道。 “謝meimei妝安,我身子不好,便不起身招呼你了?!背虘鸦刂远Y道。 “侯爺客氣。” 回廊下的石桌,丫鬟備了點心茶水后退下。 崔芙與聽雪招招手,“來,將這些拿去與問月吃吧?!?/br> 聽雪笑得燦盈盈,“多謝三姑娘?!?/br> 她伸手接過,拉著問月和年僅十二的青魚到一旁吃。 日頭升了些,太陽曬在身上,晃眼的很。 謝蘊往旁邊挪了一挪,便聽得她問。 “你與戚二爺如何事?” 謝蘊頓了下,搖搖頭,“我要如何瞧得上那般紈绔子弟?” 不欲多言,她問起了另一人:“程二爺可是常過來?” 崔芙臉上神色一怔,眸底閃過些什么,剛想開口,卻是聽得一道爽朗高揚聲。 “嫂嫂可是尋我?” 說話間,那人已然闊步進了院子,青古錦袍一角被風(fēng)吹起。 程敬。 謝蘊瞳孔驟然一縮,捏著茶盞的手緊了緊。 狼子野心! 崔芙起身,“郎君在書房,二爺去吧?!?/br> 程敬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眼她絞緊帕子的手,挨著她身側(cè)的石凳坐下,笑道:“我是來尋嫂嫂的?!?/br> 崔芙呼吸一滯,指甲險些摳進rou里。 瞧她臉色白了兩分,程敬臉上笑意淡了淡,視線落在一旁的人身上,“聽下人說,嫂嫂院里來了貴客,我這才來討杯茶喝,這位娘子是?” “戚國公府的二娘子?!贝捃降暤?,喚了丫鬟來,“給二爺看茶?!?/br> “你便是戚鈺的娘子?當是生了一副好顏色?!背叹葱α藘陕?,又道:“我乃侯府庶郎君,行二,與戚鈺且算得相熟,我長他兩歲,喚我一聲兄長,也不算占你便宜。” 謝蘊捏著茶盞,唇角勾起一抹笑,徐徐道:“程二爺說笑了,是否占便宜,當由我來說,不是嗎?” “倒是不想二娘子計較這許多?!背叹茨樕系男隽诵敕譀]瞧出戚鈺說的守禮乖覺。 “讓程二爺失望了,世人大多道貌岸然,焉知這張皮之下是狼心還是狗肺,二爺說是與不是?”謝蘊問著,將盞中茶水倒在了一旁地上。 程敬定定瞧她半晌,還施彼身的回敬一杯,“狼心也好,狗肺也罷,人立于世,總求個問心無愧才好。” 謝蘊自顧自斟了杯熱茶,抬眼回視他的目光,唇瓣輕啟:“當真無愧嗎?” 程敬垂在腿上的左手握緊,瞧著她沒說話。 謝蘊卻是收回了視線,淡聲道:“若是有愧,殘存良知,但若無愧,畜生不如。” 亭子里登時一靜。 就連坐在那頭石階旁吃點心的三人都頓住了。 聽雪與問月面面相覷一瞬,皆露茫然。 崔芙掌心一疼,唇角彎了幾次,終是沒扯出一個笑模樣,垂著的眼眸氤氳潮濕。 “戚二娘子慎言?!?/br> 程敬臉上的笑意盡收,露出幾分兇相來。 謝蘊卻是淡淡掀起眼皮瞧來,“怎么,這話是罵到程二爺了?” 第11章 哦~~~ 程敬臉色鐵青的拂袖而去。 亭子里靜默片刻,響起低聲輕柔的一問。 “你知道了?” 謝蘊看著她道:“jiejie不想說,我便不知道?!?/br> 崔芙垂首半晌,抬起眼來瞧向她,唇角的笑泛著苦澀,“他從前,不是這般的。” 謝蘊握著她的手,“無妨的,叔母回姑蘇時同我說,萬事最要緊不過自個兒,這話我也送與你,萬事從你心中所想,但切莫傷了自個兒。” 一滴淚墜在手背上,崔芙終是沒忍住,伏在她肩頭哭得不可自抑,低聲喃喃:“先前院兒里走水,分明是他將我與夫君救出來的,怎的就……” 謝蘊神色稍黯,沒說話,抬手輕撫她背安慰。 上世她眼拙,竟是未曾瞧出來,直至后來崔芙懸梁自盡時,她瞧見那奔馬回來,跪倒在崔芙尸身前的程二爺,才驚覺。 今日這話,初時本是試探,只是不成想,竟這般早…… 用過午飯,謝蘊稍坐片刻,起身告辭。 崔芙將她送至府門前。 謝蘊不甚安心道:“若是有事,記著讓人來尋我?!?/br> 崔芙親自扶她上馬車,頷首道:“我知曉的?!?/br> 聽雪笑吟吟道:“奴婢多謝三姑娘的糖,很好吃!” 崔芙摸摸她臉,笑道:“不必謝,下回隨你家姑娘來,還有?!?/br> “好~” 午后日頭曬,街上沒幾個人。 謝蘊靠在馬車里昏昏欲睡時,忽的聽得外面喧鬧,似有‘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繼而馬車像是驚了,劇烈的晃了晃。 “怎么了?”聽雪掀簾問外面的馬夫。 “姑娘,這路有人鬧事,小的這就換一條走?!瘪R夫道。 聽雪也瞧見了,馬車前倒著一個富態(tài)圓潤的男子,瞧著年歲與謝家主不相上下。 “這……” 她剛出聲,便瞧見那圍堵的人群忽的開了一道縫,一身著絳紫色錦衣的公子大步走了過來,面如玉冠,卻神色含怒,開口便是一句—— “少裝!你二爺我還沒使勁兒呢!” 聽雪倏地眸子瞪圓,眨了眨眼,一顆腦袋蹭的縮回了車簾后,對上兩雙視線,小聲道:“姑娘,是二爺……” 謝蘊細眉微蹙,淡聲道:“去與馬夫說,換條路行?!?/br> “是,姑娘?!甭犙?yīng)聲。 “娘子,若是傳到永嘉公主耳朵里,只怕是心中會怨怪娘子獨善其身?!眴栐聭n心道。 謝蘊闔上眸子,睡意卻是跑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