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潮汐[先婚后愛] 第127節(jié)
他也去過她經常去的那家快餐店,隔著三四張桌子,抬頭就能看見她的位置。 他更陪她坐過很多次地鐵,目送她走進小區(qū)大門,然后他會在原地駐足很久。 這份被他深埋在心,不能言說的暗戀,他只用了‘一見鐘情’來概括。 可是一見鐘情只是開始,暗戀才是這段情感的過程。 在她的疑惑里,在需要她的原諒與心軟里,這段他原本不打算讓她知道的過程被他挑破,有些突然,但也恰逢其時不早不晚。 “枝予?!?/br> 她眼里有很深很深的茫然,像是還未睡醒時的惺忪,這讓靳洲一顆心揪緊,因為不確定她心中所想,他聲音像緊繃的弦,鄭重而謹慎:“原諒我好不好?” 安枝予的確還彷如在夢里。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是他藏在心里的那個人,而這段時間以來,她吃的竟然是【自己】的醋! 見她半晌不說話,靳洲捧起她臉:“你只要告訴我,你還想不想和我在一起?!?/br> 他語氣有些強勢,可細聽又能聽出幾分不確定的慌張。 安枝予怔怔地看著她,他目光很深,里面像是有一張不容她逃的網(wǎng)將她罩住。 她想給他在一起。 這個想法從未在她心里消失過。 但是她卻沒說【想】。 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摟他腰上,安枝予仰頭看他:“靳洲,我們離婚吧!” 捧著她臉的手突然一僵,他眼眶頓時紅了。 無助、脆弱盛滿他眼底,想喊她的名字,想求她別不要他,可所有想說的話都如鯁在喉,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全身上下好像都失去知覺似的,手也慢慢從她臉上滑下去。 安枝予摟住他勁瘦的腰,下巴輕抵在他胸口,她仰著臉,目光越過他肩,看漫天的閃爍。 “我想忘記以前說的那些話,”她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又說得很鄭重:“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一顆心因她上一句話陡然被提起,又因她后一句平穩(wěn)落地,他整個人就像是被她攥在手里。 除了她,大概再也沒有誰能給他帶來這種一秒上天一秒又入地的失重感。 身上因發(fā)燒而帶來的陣陣寒意,讓他下意識將懷里的人抱緊,臉埋到她肩窩的時候,額頭沁出的汗凝下來,滑過他眉骨。 他剛剛真的差點被她嚇死了。 松了長長一口的膽戰(zhàn)心驚,他整個人隨之放松下來的同時,身子也虛晃了一下。 安枝予立馬感覺到了,她快速從他懷里出來,伸手覆在他額頭上。 手背像是被燙到了,她觸電般地收回手。 “我們去醫(yī)院!” 靳洲拉住她:“回家好不好?” 他現(xiàn)在哪都不想去,只想和她回家,回哪個家都行,溪僑或者榭亭閣,只要有她,哪里都好。 安枝予眉頭皺得緊:“可你在發(fā)燒!”而且是高燒。 因為發(fā)燒,他臉有些紅,眼底也是紅的,漂亮的一雙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頓時又讓安枝予沒轍了。 她往身后的單元門看了眼,還沒等她開口,手又被靳洲晃了晃。 “好不好?”三個字,能把人的底線磨得一干二凈。 “那你給劉醫(yī)生打電話,讓他去家里給你看看。” “好?!?/br> 回去是安枝予開的車,她車技不熟練,開得很慢,每等一個紅綠燈都會伸手去碰一下靳洲的額頭,開始靳洲還側著臉看她,偶爾提醒她轉彎的時候要看后視鏡,慢慢的,他眼睛就合上了。 車開到家門口的時候,靳洲已經完全睡著了,等在門口的劉醫(yī)生忙跑過來。 安枝予喊了好幾聲才把他喊醒。 他頭重腳輕,步子不穩(wěn),被安枝予和劉醫(yī)生兩人扶到樓上。 檢查完,又吃了退燒藥,劉醫(yī)生頗有幾分意外:“靳總,從我認識您到現(xiàn)在,您還是第一次發(fā)燒。” 他笑了笑,不以為意:“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劉醫(yī)生:“那您先好好休息,明早我再過來。” 安枝予要送他,但是手被靳洲握住不松:“劉醫(yī)生慢走。” 等人走,安枝予輕輕剜了他一眼:“你的禮貌呢?” 他無聲彎了彎唇,“不想看不見你?!?/br> 她都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可他眼里還是有明顯的不安。 “不是都跟你回來了嗎?”她聲音帶著幾分咕噥:“我還能走去哪......” 說著,她又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不知退燒藥什么時候能起作用。 “頭疼不疼?” 靳洲搖了搖頭,“不疼。” 因為發(fā)燒,他眼睛里潮汽很重,整個人都柔弱得不成樣子。 再加上珊瑚色的床背,襯得他像個弱柳扶風的美人。 認識他到現(xiàn)在,安枝予還是第一次見他生病,和早上他蹲在電梯口抽煙時的樣子相比,現(xiàn)在的他有多了幾分虛弱。 原來再堅不可摧的人都會有不堪一擊的時候。 “是因為我嗎?” 她眼里能看出心疼和愧疚,靳洲皺著眉否認:“不是,就是上段時間太忙了?!?/br> 理由都不會找! 安枝予看了眼自己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腕,“你就準備這么一直不松手???” 不能松,萬一松了,他這副身體,她走,他都沒有力氣去追她。 “枝予,我能抱抱你嗎?” 分明是求人的口吻,可他卻沒等她同意就拉著她手腕,迫使她俯下了腰。 盡管全身沒什么力氣,可他卻把她抱得很緊。 可是他又很貪戀這種用力帶來的重量,會讓他有安全感。 安枝予一動不動的趴在他身上,感受著他身上因為發(fā)燒而guntang的溫度。 他在她頸窩里蹭了好一會兒才喊她:“枝予?!?/br> “嗯?” “你回來之前說的話,能再跟我說一遍嗎?” 他想聽她說那句: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但是他沒聽到,不過他聽到了一句新的,比他想聽到的更讓他歡喜。 “一年期限太短了,我想要一輩子?!?/br> 他和她的開始有很多的不美好,有報復,有期限,都是喜歡上他以后,纏繞在她心頭不敢朝他走近的牢籠。 安枝予在他懷里仰起臉:“你想要嗎?” 他一秒遲疑都沒有:“想!” 安枝予用指尖蹭了蹭他下巴輕微的一點胡茬:“所以我們時候去把離婚手續(xù)辦了?” 靳洲把她往上抱了幾分:“明天上午就去!” 明天上午...... 安枝予皺眉:”明天是周六!” 她不說,他差點都要忘了。 “那就周一,周一上午!”他剛一說完,突然又皺眉:“你不會騙我把婚離了以后就不要我了吧?” 安枝予惱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靳洲可一點都不敢放松警惕:“那你給我寫個保證書!” ??60?第六十章 ◎一見鐘情,念念不忘,處心積慮,只是因為愛你?!?/br> 一份保證書, 躺在床上的人念,蹲在地上的人寫。 直到靳洲念完“保證人,安枝予”, 安枝予嘴邊的笑都沒能停下來。 她把那張a4紙立給他看:“滿意了嗎?” 靳洲把那三行娟秀的字在心里默念完, 滿足又不滿足地“嗯”了聲:“書房里有印泥,你把手印按上?!?/br> 這人真是...... 安枝予無奈又沒轍:“那你把我手松開啊!” 靳洲看了眼還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明天吧,明天再按?!?/br> 說完,他拉著她手, 把她往床上拽。 安枝予撐著床沿:“你等我去樓下給你拿兩瓶水上來行不行?” 也不知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被子掀開:“我和你一塊兒。” 安枝予把臉一沉:“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br> 這話著實有用,靳洲躺著不動了,手也松了:“那你拿了水就上來?!?/br> 安枝予往他肩膀指了指:“躺好!” 靳洲這才往下躺了幾分, 眼巴巴地目送她出了房間,靳洲這才把手捏在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