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潮汐[先婚后愛] 第10節(jié)
半小時后,秘書方宇敲門進(jìn)來:“靳總,工程六部的徐淮正來了。” “讓他進(jìn)來?!?/br> 徐淮正進(jìn)來的時候,靳洲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里了。 “靳總,您找我?” 垂在身側(cè)微微攥著的雙拳彰顯著他的慌亂,靳洲不露聲色地移開視線,朝旁邊的沙發(fā)招手:“坐?!?/br> 徐淮正是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在外一向沉穩(wěn)的他也難掩臉上的緊張。 “不、不用了,我站著就好?!?/br> 見靳洲目光定在自己臉上,向來擅于察言觀色的徐淮正這才意識到,因為自己站著,靳洲看他需要微抬下巴。 感覺到眉骨沁出的冷汗,徐淮正忍著沒有動手去擦,短暫猶豫幾秒后,他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見他兩只膝蓋并攏,背也挺得筆直,靳洲笑了笑,語氣隨和:“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恭喜。” 自己即將結(jié)婚的消息,徐淮正還沒有跟公司里的任何一個人說過。 所以當(dāng)時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蔣昕多嘴了。 而他這時候,除了說一聲“謝謝”,不敢有一句多言。 倒是靳洲,視線一直落在他臉上,“什么時候?” “周六,這周六。” 今天是周四,也就是后天。 靳洲點頭:“我知道了?!?/br> 徐淮正一時沒懂他說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他抬頭看向靳洲。 那雙漆黑的眼底猶如一汪深潭,別說喜怒,就連半點情緒都窺不透。 徐淮正試探著問:“靳總,周六您有時間嗎?” 靳洲沒說話,帶著詢問,視線投在他臉上。 每接到他一個眼神,徐淮正心里就莫名緊張一分:“我、我是說,如果您那天有時間的話......” 他停頓的功夫,靳洲蹙眉:“徐經(jīng)理的意思......是想讓我參加婚禮?” 這只是徐淮正的試探。 他只是一個工程六部小小的經(jīng)理,哪敢勞集團(tuán)董事長的大駕參加他的婚禮。 可話說到這份上...... 徐淮正腦子在快速運轉(zhuǎn)著,還沒想出一個完美的回答,靳洲開口了:“回頭我問問枝予吧!” 枝予? 他們的關(guān)系到了可以喊“枝予”的程度了? 徐淮正嘴角僵了僵:“靳、靳總,您和枝予......” 靳洲不露聲色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剛剛就那么隨口一說,翹著的腿放下,他從沙發(fā)里起身:“我這邊還有點事,徐經(jīng)理先去忙吧!” 聲音溫和,語氣客氣,可聽在人耳里,就是帶著高位者的壓迫。 徐淮正不敢多打擾他一分,起身頷腰,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帶著畢恭畢敬。 只是一出靳洲的辦公室,徐淮正就迅速掏出了手機(jī),一邊往電梯那兒急急走著,一邊迅速撥了安枝予的電話。結(jié)果提示電話正在通話中,過了幾分鐘,徐淮正又打,還是如此。 急忙回到自己辦公室,徐淮正用固定電話又撥過去,電話通了。 難道她把自己的手機(jī)號設(shè)置成黑名單了? 徐淮正皺著眉頭,剛喊了聲“枝予”,電話又被掛斷。 徐淮正不敢大意,終于挨到下班,他一分鐘也沒耽擱就開車去了榭亭閣。 可惜安枝予下班后沒有直接回家,她回了母親那兒,這幾天,她每天都會回母親那里吃晚飯,等到八點的時候才會坐地鐵回家。 “媽,那張卡你給我吧,明天我快遞給徐淮正?!边@幾天她想了很多,那是彩禮錢,可她終歸沒有和徐淮正結(jié)婚,所以這錢留著不合適。 房文敏也沒多說什么,“我去給你拿?!?/br> 安枝予跟在她身后進(jìn)了臥室,看著母親從床頭柜抽屜里將那張卡拿出來的時候,她眼眶突然一熱。 “媽,我以后一定會找到一個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人!” 房文敏拉起她手,把卡放到她手心:“這事不急,一段關(guān)系沒有走到最后,總歸是緣分沒到,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以后不提他,把卡還給他以后,咱們就當(dāng)這個人從來沒有在我們的生活里出現(xiàn)過。” 安枝予重重地點頭:“嗯!” 可天總不遂人愿。 母女倆剛走到門口,敲門聲響。 房文敏也沒多想,“這個點了,誰——” 門開,徐淮正的母親和蔣昕站在門口。 這段時間以來,房文敏一直沒有在女兒面前提過蔣昕這個女人,就是怕她會難受,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再次送上門來。 目光落在蔣昕臉上不過短短兩秒,房文敏下意識就要把門關(guān)上,但是徐母快她一步,一腳踩進(jìn)了門檻。 “心虛???”她眼里滿含蔑視。 房文敏狠狠瞪著這個不速之客:“不經(jīng)主人允許就擅闖別人家,你信不信我報警!” “報警?”徐母冷笑出聲,一臉挑釁:“報警了好啊,正好來讓警察評評理,看看我那五十萬該不該拿回來!” “你——” 安枝予把母親拉到身后,然后將門完全敞開:“想要回五十萬是吧?” 徐母剜了她一眼:“識相的就趕緊把錢拿出來,不然招來了左鄰右舍,難看的是你們!” 安枝予不疾不徐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找到之前在酒店里拍的視頻,她把屏幕轉(zhuǎn)過來。 目光定在手機(jī)屏幕上,徐母瞳孔一縮:“你、你從哪弄的視頻!” 安枝予收起手機(jī),目光從徐母的臉上緩緩移到站她身后的蔣昕的臉上:“我從哪弄來的視頻,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人?!?/br> 徐母扭頭看向蔣昕。 蔣昕也沒想到安枝予會在這個時候把視頻亮出來,她一急,抬手就往門里指:“是她偷拍的!想、想著趁機(jī)敲詐懷正!” “你個死丫頭——”徐母一步跨進(jìn)門里,手剛揚起來,手腕就被安枝予抓住了。 “我真是慶幸自己沒有嫁到你們徐家!”她很少會露出鄙夷的神色。 說完,安枝予把手一甩,又從口袋里把那張銀行卡掏出來夾在指間:“你們的五十萬,一分不少?!?/br> 徐母伸手就要去奪,結(jié)果安枝予后退一步,徐母伸長的手落了空。 見她轉(zhuǎn)身往客廳去,徐母立馬追上前幾步:“你去哪?” 拉開客廳移門,安枝予走到陽臺床邊,拿著銀行卡的手伸到了窗外:“看好了?!?/br> 她這是要把卡丟到樓下,讓她們?nèi)臁?/br> 或許是羞辱,又或者是換一種方式將兩人趕走。 徐母見狀,忙轉(zhuǎn)過身朝蔣昕喊:“還愣著干嘛,趕緊下去?。 ?/br> 蔣昕踩著腳上的高跟鞋噔噔噔地往樓梯口跑。 徐母跟著跑到門口:“你慢點,別傷著我孫子!” 房文敏忍不住笑了,笑這一家人的冷情與狼狽。 真是慶幸啊,慶幸早一點看清了這家人的真面目。 結(jié)果徐母又轉(zhuǎn)過身來,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燙金的請柬。 “周六,軒廷酒店,”她洋洋得意地將請柬放到門里側(cè)的鞋柜上:“記得來喝喜酒啊!” 房文敏一把將請柬拿到手里,甩在了徐母的后背:“做出這么惡心人的勾當(dāng)還這么恬不知恥,等著吧,你們一家子遲早會遭到報應(yīng)的!” 透亮的燈光打下來,將請柬上的燙金字體折出了刺眼的光。 安枝予一步步走過去,彎腰將請柬撿起來。 是和她當(dāng)初做的請柬完全不一樣的款式。 好看嗎? 好看,可是上面印著的一對名字卻丑陋無比。 * 徐淮正在樓下一等就等了三個多小時,目光剛從樓上收回來,就見安枝予從不遠(yuǎn)處走了過來。 “枝予!” 聽見聲音,安枝予雙腳停住,一雙眼盯著他,眉心緊皺,“你又來做什么?”她臉上有戒備,也有厭惡。 徐淮正來找她當(dāng)然不是來求復(fù)合的,他現(xiàn)在被趕鴨子上架,必須要娶蔣昕了。 他沒有兜圈子,“你和我們公司的靳總是什么關(guān)系?” 他說的是:我們公司的靳總。 聽在耳里,像是靳總是他的私有物,是安枝予不能碰的。 安枝予眼角微瞇,臉上有幾分好笑:“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需要跟你報備嗎?” 還不確定的情況下,徐淮正只能把話說得小心翼翼:“我就是隨口問問?!?/br> 既然是隨口一問,那她為什么要回答。 安枝予偏開腳,繞過他肩。 徐淮正忙追上去,不敢堵她的路,也不敢撂狠話,就這么落后她一步,賠著笑臉追問:“之前從沒聽你提過他,你們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在他看來,靳洲可不是個短時間就會與人熟絡(luò)的人,在靳氏待這么多年,雖說沒見過靳洲幾面,但靳洲的各種傳言,他這個做員工的,知道的可不少。 但是千想萬想,徐淮正都不覺得安枝予和靳洲之間會有男女之情的牽扯,最多也就是個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