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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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雖是故鄉(xiāng)明,然天涯共此時。 作者有話說: 大晏的太子是她的夫君,驃騎將軍嫡子是她的弟弟,魏國公是她的知己。 第97章 遽變! ◎紅丸之毒已解,宋瑯ko太后◎ 常言道, 胡天八月即飛雪。 江柍自那如詩如畫的江南所來,連漫天大雪都是到了晏國才得以領略,然而從朔月離開去往回紇王都的路上, 遭遇了一場暴風雪, 她才知道, 關外的天氣是怎樣惡劣。 云翳沉沉, 晦暗層疊,像棉絮一般的雪,打著飛旋兒由遠及近, 糊了滿眼。厚厚的積雪踩下去能沒過小腿, 狂風如虎嘯, 馬匹和人都像柳枝一般被吹得后仰。 他們走了許久,才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找到一個山洞。 山洞不大, 沈子梟他們幾個男人需彎腰才能進入, 里頭有一個看樣子已經(jīng)熄滅許久的火堆, 旁邊還有些干枝和腐葉,想必是之前歇腳的人留下的。 葉思淵在洞中生起火來。 之前沈子梟將帶去的茶葉,悉數(shù)留給了阿依慕,阿依慕便讓人在馬車上放了許多馬鈴薯, 算作回禮。 這會兒,淺碧拿了十幾個馬鈴薯過來烤, 直至把外頭的皮被烤焦了, 再把它們從火灰里扒出來,掰開,黃澄澄香噴噴的瓤, 在火光下光澤誘人。 沈子梟還用匕首削了一根長木條, 把在山洞外撿來的一只被凍死的灰鷂叉起來烤來吃。 外頭朔風呼嘯, 大雪茫茫,這小小的山洞,便成了避風港一般的存在,食物的香味很快便充盈在每個角落。 同時還有藥香。 經(jīng)過這樣一場風雪摧折,除了淺碧之外,所有人都不同程度感染了風寒。 淺碧用鍋子裝了雪水來,邊往水中加草藥,邊道:“你們啊,都是‘風邪外感,營衛(wèi)不和’,還好我?guī)Я瞬菟幇?,想來川桂枝,生甘草,茯苓,白豆蔻這幾味藥喝下去,能有些成效。” 喝下一碗藥,又吃了些熱騰騰的食物之后,幾人的體力才得以恢復。 夜色深重,山洞外頭的雪還沒有停,朔風呼啦啦地吹,看上去像是誰在洞門口掛了一道模糊的雪簾。 吃飽喝足之后,江柍開始擔心起朔月兵符的事情。 這個兵符,對沈子梟來說十分重要,可對昭國來說,它落在晏國任何人的手里,都是強有力的威脅。 江柍一時迷惘起來,就這么看著眼前噼啪燃燒的火焰,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沈子梟見狀,便把身上的狐裘蓋在她身上,又對淺碧小聲說:“你也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br> 淺碧沒有推辭,她抱起角落里輕紅的骨灰盒,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歪頭睡去。 謝緒風和楊無為都起了燒,葉思淵忙里忙外累了一天,也是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一時間,只剩沈子梟一人還勉力撐起眼皮不敢入眠。 山洞里的柴火剩得不多了,外頭的雪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剩下的柴他沒有再用,他坐到洞口,替里面的人守候這片刻的安寧。 正當零星兩簇微弱的火苗剛剛熄滅時,江柍忽然抽搐著醒來,一腳踢亂了火堆。 幾人皆被驚醒。 沈子梟轉頭去看,只見江柍滾到地上,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他走上前,本想扶起她。 她尖銳又痛苦地大喊:“別碰我!” 光顧著趕路,卻忘記已經(jīng)是十二月一日了。 十二月一日,江柍和沈子梟大婚一周年的日子,也是紅丸毒發(fā)之日。 鉆心的疼痛傳來,先是太陽xue之上的額骨,像有鐵釘鑿了進去,而后是每一塊骨頭,都似被最鋒利的刀刮剔一般疼痛。 江柍根本不能動彈,最深刻的疼,是連掙扎和□□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靜下來,以平生最堅定的意志力去等待這股疼慢慢消失。 沈子梟見狀,便給淺碧遞了個眼色, 淺碧揉了揉眼,走過來,輕輕搭上了江柍的脈搏。 然后她驟然色變。 一張原本平靜的臉,俄頃間涌起晦暗的風云。 “娘娘居然中了紅丸之毒……”淺碧深深震驚。 沈子梟并未聽說過這種毒藥的名字,忙問:“你說明白些?!?/br> “殿下可還記得,奴婢的師父是苗疆的用毒圣手,此毒正是我?guī)煾杆?,服下此毒之后,每半年便要服一顆白丸,否則每到午夜便會痛如剔骨,直至破曉時分方能好轉?!睖\碧說著說著,已是打了個冷顫,無法相信這樣陰毒的東西會用在江柍的身上。 “因為此毒太過惡毒,師父后來將其悉數(shù)銷毀,世間僅剩兩顆,一顆在我這里,還有一顆,當年出海游歷時,師父將他送給我?guī)熓辶?,卻不知怎會輾轉被娘娘服下。”淺碧說到這已是大為不解。 沈子梟看了江柍一眼。 心里對淺碧所說依稀有了答案。 卻沒來由地心口莫名一疼,過度的緊繃,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沉重,像山洞外夜深雪重的天氣。 他沒想到趙太后會這樣心狠。 讓別人的女兒代替自己的女兒出嫁還不夠,還要用這種陰鷙的法子掐住她的性命。 沈子梟喉結滾了滾,才問:“有法子解毒嗎?” 說起這個,淺碧眼睛一亮:“有!” 眾人無不屏息看向她。 只見她俏麗一笑:“外人只道白丸可以保中毒之人半年無憂,卻不知再吞下一顆紅丸,即可徹底解除紅丸之毒!” 葉思淵忙問:“你可將那東西帶在身上?” 淺碧已到自己的百寶醫(yī)箱里取出一個小布袋,邊解開邊道:“師父留給我的東西,我從來都是帶在身上的,不然放在哪里我都覺得不踏實?!?/br> 說著話,已從布袋里掏出一個楠木錦盒,扣動鎖關,打開來,只見一枚紅色藥丸靜靜躺在錦盒之中。 淺碧取出紅丸,將其喂入江柍的嘴巴里。 江柍吞服下去沒多久,就覺得身體內(nèi)那股尖銳的疼痛在慢慢地趨于平靜,可很快,就當痛楚完全消失的時候,又陡然升起比之前更為尖銳的疼痛! 而這次卻是疼在心臟上。 血氣忽地一漲,她沒控制住,旋即“噗”地噴出一口黑血。 眾人皆是一驚。 沈子梟連忙扶住她。 江柍的頭腦昏沉,身子像一團無力的棉花,灌了水似的直直往下沉,意識越來越渙散,她緊緊扶住了沈子梟的手。 慢慢緩過勁兒來。 先前的昏沉和痛苦都像海水退潮般消失不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才道:“我沒事的?!?/br> 淺碧為她把了把脈,本來凝重的神色,慢慢染上悅色:“這口血吐得好,淤毒已清~” 沉默已久的楊無為這才問道:“娘娘何故會中這樣的毒?” 江柍轉頭望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收回落在沈子梟身上,最后別開臉,說道:“是獨孤曜靈喂我吃下的,卻不知為何不到半年就毒發(fā),或許是和我之前服下的解藥有關?” “啊?”淺碧聽江柍這樣講,竟是拿不定主意了,想了想,也只好點頭喃喃道:“興許吧……可能是藥性沖突了?” 她努努嘴,有點迷茫。 楊無為深深看了江柍一眼,沒再說什么。 謝緒風只道:“無事就好,否則在這荒山野嶺只怕耽擱治療。” 葉思淵附和:“對對,無事就好!” 沈子梟瞥了淺碧一眼,只道:“既然現(xiàn)在所有毒都已經(jīng)解除,那便不要再多想了?!?/br> 又對江柍說道:“你也累了,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快睡覺吧。” 江柍不敢直視沈子梟的眼睛,只默默把身上的狐裘抱得更緊了一些,幾乎把腦袋都埋在狐裘里,這才小聲說:“好?!?/br> 雪是在破曉時分停下來的,與此同時那滾滾呼嘯的狂風也停止吹動。 第一抹亮光照進山洞的時候,沈子梟撥開洞口的積雪,走了出去。 太陽已從東方天際冉冉升起,看樣子今日會是一個晴朗無風的好天氣,事不宜遲,他叫醒其他人,繼續(xù)趕路。 眾人朝山洞外面走去。 四面茫?;囊?,陰霾都被昨晚的寒風吹卷一凈,天空終于不再是深厚的白,而是少見的澄澈蔚藍,仿佛連雪都泛著熒熒藍光,白茫茫的一望無際,沒有一行腳印,恍若一個生長著雪精靈的琉璃世界。 這幾日雖因風雪吃了不少苦,可此刻就要離開這里,反而生出想要永遠留下的念頭。 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shù)。 …… 最后終究還是要起身前行。 因馬車的車輪幾乎已被積雪掩埋,他們干脆棄車,直接騎馬前行,就這樣在茫茫雪地走了兩天一夜,方才走到?jīng)]有雪的開闊路段。 而后又過十日方才抵達回紇王都。 沈子梟離開回紇將近一個月,這期間回紇王幫他瞞著上下,只道他是生了病,后來實在瞞不住,便道他與江柍去山上狩獵時落入山崖失蹤了,謝緒風等人都進山尋找,卻久不得歸。 為做戲做足,回紇王還派遣了一支萬人軍隊去搜山。 然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正如沈子梟料想的那樣,于赫州留守的孟愿已傳信來,說是恭王果然向崇徽帝彈劾他擅離職守。 沈子梟決定盡快回朝。 臨行之前,江柍面臨一個重要的抉擇 其實阿依慕把兵符給她的時候,她心里有片刻的暗喜,旋即才是難以抉擇的惆悵。 暗喜是因為,這個對昭國的威脅,現(xiàn)在握在她的手里,她完全可以據(jù)為己有??摄皭澥?,她立刻便反應過來,她的這種想法極其幼稚,且毫無良心。 別的不提,只念輕紅為她搭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