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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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后,東宮那邊總算來了消息。 鄭眾激動跑來,嘴唇顫抖說道:“蛇出洞了!” 話剛落,只見一道影子從眼前閃了出去。 “咣當”一聲,門被大力推開,撞到了墻壁上。 沈子梟幾乎是飛奔出門騎馬。 謝緒風和葉思淵也是急慌慌往門外跑。 從謝緒風的書房到大門好長一段路,國公府的丫鬟仆人們,看到這三道閃電似的影子嗖嗖地從眼前跑過,都是又驚詫又迷惑。 尤其是這國公爺,平日里最是溫文持重,走路時雙腳的間距好似都量過一般,誰曾見過他這樣匆匆忙忙的樣子? 紛紛猜想,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駿馬奔若流星。 他們?nèi)撕芸靵淼綎|宮。 這邊沈子梟剛下了馬,輕紅便迎上來:“我和霧燈暗中蹲守,正巧她去廚房,下毒時被捉個正著!” “把人帶上來?!鄙蜃訔n不甚關(guān)心,甚至沒問下毒之人是誰。 扶鑾殿正院里。 鄭眾給沈子梟搬來竹椅,放于開滿了淡紫色花朵的木槿樹下。 沈子梟倚著青緞椅袱坐于樹蔭下,隱隱可以聽到遠處嘈雜的鬧市聲。 輕紅把人帶了上來。 高樹關(guān)上了扶鑾殿的大門,墨雨幾人牢守在外面。 沈子梟看清來人,不由微微瞇了瞇眼。 第79章 江柍中毒(下) ◎幕后主使,真相大白◎ 歡兒被五花大綁帶上來。 她的口中塞了布條, 正含糊不清說著什么,雙目迸射出強烈的恐懼,額頭上的撞傷已結(jié)痂, 又因猛烈的掙脫而裂出新的鮮血來。 沈子梟卻氣定神閑, 手上把玩著從前江柍給他的戒指, 問道:“蚊蟲太多, 為何不焚香?!?/br> 眾人只覺云里霧里。 霧燈反應最快,忙去殿內(nèi)端了鎏金香爐出來。 她拿了專門熏蚊蚋的直條香,比普通線香要粗上兩倍, 如女子的小拇指般大小, 剛點上準備插進香爐中, 又聽沈子梟吩咐:“輕紅,拿給歡兒用?!?/br> 輕紅走上前來接過霧燈手中的香, 來到歡兒身邊。 未知的恐懼, 讓歡兒雙眸瞪大, 連連搖頭,抖如篩糠。 沈子梟淡聲說道:“她不是忠心么,那便讓她的忠心成為印記,永生跟隨于她?!?/br> 輕紅意會, 便把那根香狠狠往歡兒額上結(jié)痂處一摁,“滋”的一聲, 皮rou烤焦的味道在空中彌漫開來。 這是一種細細麻麻的疼, 卻放大了綿綿密密的恐懼。 歡兒不斷掙扎,淚水與額上的血水混合著落下來。 鄭眾和高樹上前摁住她。 她額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發(fā)出含糊卻痛苦的嘶吼與嗚咽。 待輕紅把這根直條香用滅了, 沈子梟才一勾手, 命人拿掉歡兒口中的布條。 “受過苦了, 可以說實話了吧。”沈子梟摩挲著戒指上的云紋,模樣慵懶,“誰指使你?” 雖懶散,卻篤定。 謝緒風補充道:“你所用之毒,世上極難得,不是你一個宮娥可以得到的,誰人指示你?” 歡兒當日撞墻尋死,一半是因忠心為主,另一半則是害怕江柍害死宋瑾后,日后也不會給她好日子過。 因此心志并不如表面堅定,更沒有那么視死如歸。 此刻被沈子梟搶先用了刑,而沈子梟又這樣淡淡的,淡得莫測高深,讓人心慌十倍,她的心防早已崩潰。 她張張口,眼淚卻比話語先流淌出來:“殿下饒奴婢不死,奴婢才能說。” “孤以太子之位起誓,只要你說實話,便饒你不死。”沈子梟這樣說道。 歡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知道,沈子梟的話現(xiàn)如今她不信也得信,便干脆爭取這一線生機:“是墨雨,墨雨給我的。” 沈子梟一怔:“墨雨何在?” 高樹忙說:“她在門外守著!” 高樹本就因江柍的病情焦躁難耐,說罷便飛奔至門口,打開門,只見墨雨已跪在地上,像是早已料到發(fā)生了何事。 高樹二話不說,薅起墨雨的衣領(lǐng),把她拖到沈子梟面前,又狠狠摜于地上。 墨雨掙扎著從地上直起身子,而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好,先給沈子梟磕了三個響頭,才說:“殿下當初買下賣身葬父的奴婢,給奴婢一口飯吃,奴婢本該效忠殿下,無奈貪財好利,被人收買了去。奴婢一直很煎熬,此事被殿下發(fā)現(xiàn),奴婢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br> 沈子梟聽得不耐煩:“你背后之人是誰?!?/br> 墨雨抬頭直視沈子梟說道:“是貴妃娘娘?!?/br> 謝緒風臉色一變,睫毛抖了抖。 葉思淵頓時先炸了毛:“我看你是攀誣貴妃!” 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那氣質(zhì)出塵,不與人爭的謝輕塵不會行此惡事。何況,她可是謝緒風的jiejie啊,謝緒風都這樣好,他的親jiejie又怎會如此惡毒? 沈子梟許久都一言未發(fā)。 淡藍的晴空上,太陽明晃晃的,刀光一般刺目的光亮,漏過交疊的樹葉落在他的眼皮上,好似有灼熱的火焰在他瞳孔里細細跳躍。 若是平日,墨雨定會因沈子梟的面色而心悸。 可此時,許是知道人之將死,她竟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斂眸說道:“此前奴婢只是幫貴妃娘娘留意府中大小事,每十日便假借給府中送菜的菜販之手,傳信出去,直至前不久才首次接到要害人的命令,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無顏活在這世上?!?/br> 話還沒落,她便抽出發(fā)髻上的金簪,狠狠朝脖頸處刺了下去。 大片的鮮血飛濺而出,在陽光下就像一粒粒破碎的紅寶石般閃耀著詭異卻動人的光芒,而后又嘩啦啦落了泥,在地面上慢慢暈開。 霧燈離墨雨最近,一半的臉頰上都染上了溫熱的血跡。 恰是她有疤痕的那半張臉。 平日溫和謙順的面龐,因染上血腥而變得凄厲可怖,乍一看上去,竟像是她親手殺了墨雨一樣。 霧燈淡漠地瞥了眼墨雨的尸體。 沒有人知道,她剛才本有機會救下她,卻沒有上前。 墨雨已死,沈子梟沒有猶豫,便說:“把墨雨拖出去,先不要埋,至于歡兒……” 他沒什么語調(diào)說道,“孤賞她不死,喂她服下她給太子妃所下之毒,讓她自生自滅?!?/br> 沈子梟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神,冰冷地宣讀了對她們的審判。 霧燈看著他,胸膛里好像燒了把火。 她曾以為,她永遠不會對這個人改觀。 但近幾日發(fā)生的種種讓她不得不承認一點 只是他的愛太過危險,被他愛上,也意味著被嫉妒,怨恨,憤怒找上門來。 可是…… 公主所踏上之路,本就是一條荊棘叢生的道路。 他的愛固然危險,卻也最為強大。 霧燈不得不承認,他是最有能力保護公主的人。 而與他相比,自己是那么的無能。 她渾身都戰(zhàn)栗起來。 是那種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獨行,四肢都被凍僵了,卻忽然走進一間溫暖的屋子后,極致的冷熱交替,讓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涌的感覺。 她涌上兩行熱淚,鮮血在她的臉上模糊。 高樹把歡兒拖了下去。 歡兒掙扎嘶啞喊道:“不要啊!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不要……您殺了我吧,不如殺了我……” 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消失在門口。 沈子梟又問淺碧:“你可找到解毒之法?” 淺碧說道:“奴婢找了一夜的醫(yī)書,終于找到記載 “烏瑙河不是在朔月國與回紇中間嗎?”葉思淵問道。 琥珠眼睛一亮,對沈子梟說:“那你帶她去回紇啊,既能快些解毒,又以防你不在身邊,又有人害她?!?/br> 沈子梟定定望著一處,許久才看向謝緒風:“孤會向父皇秉明此事,墨雨便是人證,但孤不會說出貴妃娘娘,緒風,你進宮找她一趟,替孤帶話給她。” 謝緒風凝望著沈子梟。 沈子梟從椅子上起身,拂了拂微亂的袍角,說道:“你問問她,她這樣做,是為孤的帝王之路掃除障礙,還是在為孤的稱孤道寡之路掃除障礙?” 他轉(zhuǎn)身往殿內(nèi)走,身后是陽光下游離的塵埃,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蕩過來:“無論是哪一種,今后都不需要了。孤從未要她效忠,今后也望她為自己而活,不然,孤怕她變得面目全非,到地底下,老公爺見了她,認不出。” 謝緒風就這樣佇立著,直到沈子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稍晚些時候,下雨了。 整座皇城仿佛披上了一層昏暗又壓抑的輕紗。 隨喜給謝緒風撐了傘,地上潺潺的雨水還是沾濕了他的衣擺,涼風撲面,滲進了他的神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