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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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虛弱了,說兩句話就咳,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得人揪心。 謝琰伸手拍著他的后背,溫聲道:“好了,不說話了,再睡會兒,等清醒一點我?guī)闳メt(yī)院?!?/br> “不去醫(yī)院?!绷殖蹯V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往床里挪,空出一大片位置,“你也躺?!?/br> 謝琰脫下沾了雪的外套和圍巾,側(cè)身躺在了他的身邊,把人松松攬進了懷里:“想吃什么,我一會兒去買來做?!?/br> 林初霽卻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了,閉上眼又沉沉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間,他感覺到自己的睡衣紐扣被解開,有冰涼的觸感落了上來,涼颼颼的,很舒服。 體內(nèi)過高的體溫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緩慢變回正常。 等到燒退了些的時候、林初霽才睜了眼,臉上掛著虛弱的笑:“謝醫(yī)生,我是你的第一個病人嗎?” “你連這種第一都要爭嗎?”謝琰無奈,“是,你是第一個?!?/br> 林初霽滿意了,夸獎?wù)f:“手法不錯,再接再厲?!?/br> 謝琰卻欲言又止。 在他幫林初霽降溫的時候,聽見他說了很多的夢囈,最多的一句就是,謝琰,我不想跟你分開了。 這些話是平時視頻的時候林初霽從來不會說出口的。 謝琰不知道該怎么寬慰他,陷入這樣的煎熬里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自己。 他壓下所有的情緒,給他披上衣服讓人起來:“喝點粥,我還學(xué)會了做很多甜點,要不要嘗一嘗?” 林初霽昏昏沉沉出去,看著餐桌上四色的雪媚娘,震驚極了:“你做的?” 謝琰點了點頭:“這個倒是不難,難的是做出你喜歡吃的那種味道,我很多天早上排隊買回來試吃,一點一點摸索著做出來的,你看看像不像?!?/br> 林初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在自己撐不住的時候,謝琰出現(xiàn)在了面前,像是有所感知一樣。 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給了自己曙光和希望,讓自己又可以再撐過下一年。 他伸手拿了一個放進嘴里,細細品嘗,從口感,都味道,幾乎是一模一樣。 無法想象謝琰一個不太會做甜點的人,到底是花了多少時間,早起了多少個日子,才能模仿出如出一轍的精準(zhǔn)。 “好吃,很好吃?!绷殖蹯V笑著看向他,開玩笑道,“你這算不算竊取人家商業(yè)機密啊?!?/br> 謝琰安靜地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憑本事模仿的,怎么叫偷?” 林出霽笑了下,又問:“你這次呆多久?” 謝琰如實道:“三四天吧,最近實驗室的項目進尾聲了,我是很艱難才抽了幾天假,等你病好了就回?!?/br> “好,我三月份春假…春假有二十幾天,我回去看你?!绷殖蹯V吸了吸鼻子,輕聲說。 他們知道,這樣來來回回的奔波會成為未來的日常。 每一次盤算著下次見面的時間,靠著那漫長的倒計時,就可以撐過一個又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 謝琰想起了他夢囈時給自己發(fā)的語音,聽上去委屈極了,又萬分疲憊,感覺像是在撐著最后一口氣吊著。 無數(shù)的話在心里翻滾,挑挑揀揀,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是不是覺得遠距離太累了,想放棄了?”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里忐忑得像是跑了三千里,臉色蒼白,心跳不穩(wěn),連呼吸都是走走停停。 生怕林初霽點了頭,說是的,說真的忍受不了這樣的煎熬。 他無法篤定,無法從容,林初霽是不是如自己一樣堅定不移地愛著。 林初霽猛然搖頭,否認道:“我沒有,我當(dāng)然沒有。我只是…的確是有時候覺得太遠太無力了?!?/br>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緩慢袒露心扉。 “看到朋友們成雙成對的時候,會想,我也是有男朋友的,我也想要跟你牽手約會?!?/br> “吃到好吃的想要跟你分享的時候,只能給你拍個照片,不能喂到你的嘴里,有點遺憾?!?/br> “生病的時候,不敢告訴你,怕你擔(dān)心,又希望你在,很矛盾,也很痛苦。” “我從來沒想過放棄,我知道你有多愛我,我也知道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別人了…我只是有時候有點累…就會很想你…特別想……” 謝琰抬手,抹掉他眼尾的潮濕,心疼極了。 他定定看著林初霽好一會兒,才抬手把人進懷里:“再堅持一下好嗎?我們已經(jīng)過了半年的時間,還有幾百天,我們就可以再也不用分開了?!?/br> 雖然他自己都知道,這個幾百天的詞說出口,就顯得更是虛無縹緲。 然而林初霽只是帶著鼻音回答:“好?!?/br> 謝琰那顆不安穩(wěn)的心臟開始正常跳動了起來,又說:“我來的路上,天氣特別好,飛機上可以看到一整片深深淺淺的藍色,淺藍的天和深藍的海,你肯定特別喜歡。等你畢業(yè)回來的那個夏天,我們再去海邊好不好?到時候還是那幫朋友,熱熱鬧鬧的,我們舊地重游。” 林初霽聲音有些顫了:“好?!?/br> 謝琰抬手揉了揉頭的后腦勺,接著說:“你都不記得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以為我是gay,但那會兒沒騙你,真的很直。我當(dāng)時放下狠話說,如果我對你有興趣,我就裸奔三圈再跳海,我還一直沒兌現(xiàn),那等第三個夏天到來的時候,也一起做了,我不怕丟人,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