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行。

    他本來就容易害羞，連教授開個玩笑都躲成那樣，更何況在社交媒體上。

    他滾了滾喉嚨：“你不喜歡拍照，就不用遷就我的。林初霽……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么多?！?/br>
    “我喜歡我樂意，你為什么覺得我就是被迫呢？”林初霽語氣里是不諳世事的天真，還帶了點一如既往的小少爺?shù)膵煽v。

    謝琰啞口無言。

    林初霽沒再繼續(xù)跟他這個話題，而是轉(zhuǎn)身找到了場地的老板，鼓起勇氣商量能不能借這個背景多拍三十分鐘。

    他不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說話的時候臉頰像是腮紅散了一臉。

    謝琰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的背影，感覺胸腔里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情緒在翻滾。

    可能是感動，可能是別的，他分不清。

    “老板同意了，我們抓緊時間先拍一組。”林初霽回過頭，眼睛在燈光下顯得很亮。

    見他沒動，又朝著他走過去，曲腿坐上那個小沙發(fā)，“我不太懂，需要你教我?！?/br>
    謝琰著眼看他，跟他解釋清楚：“你要當(dāng)我的模特，那就要接受我的命令，我的擺弄，不一定會讓你舒服，你真的愿意嗎？”

    林初霽低頭在書包里翻找出一支記號筆，再重新抬頭說：“我會盡量配合?！?/br>
    邊說著，邊抬手扯了下毛衣的邊緣，露出一點點圓潤的肩頭，看向人的眼神有一種莽撞的大膽，語氣卻有點害羞：“不過，我不太好意思拍大尺度，最多就是這樣?！?/br>
    “你把我想成什么攝影了，下三流的色情路線？不用出賣色相?！敝x琰笑著回他，視線卻很難從那上面挪開。

    林初霽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他。

    他的毛衣很白，是上等的材質(zhì)顯得軟糯，被他這么一拽，松松垮垮掛在肩頭，欲落不落。柔和的燈光下，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圣潔的光。

    無關(guān)情欲，又顯得格外勾人，想像上次咬他的脖頸一樣，在那里也留下標(biāo)記。

    真的要命，謝琰在心里想。

    他是個男生，還是一個對自己意有所圖的男生，你到底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绷殖蹯V輕聲說。

    謝琰低下頭擺弄著手上的相機，手指按在返回鍵上，不知道倒回到了之前拍攝的第幾張照片。

    然后感覺手里塞進來了一支記號筆，打斷了他的動作。

    “怎么了？給我筆做什么？”謝琰重新看向他。

    林初霽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曲著腿，露著肩，手指點了點自己脖頸的位置，解釋說：“因為不露臉，你得寫一個記號讓大家知道是同一個人?！?/br>
    “記號？”謝琰已經(jīng)無法思考，只是機械重復(fù)。

    “對，隨便寫什么都行?！?/br>
    林初霽邊說著，邊微微偏了頭，向他毫無警惕地露出了從脖頸到肩頭的所有皮膚。他的指尖勾著毛衣的邊緣，展露的部分越來越肆意，在燈光下大片大片的白，晃眼。

    “萬一洗不掉怎么辦？”謝琰問。

    “不會的，這種記號筆有辦法，我知道?！绷殖蹯V十分篤定。

    謝琰嗯了聲，撥開記號筆的筆帽，筆尖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之前的咬痕已經(jīng)淡到幾乎看不清，而現(xiàn)在林初霽在邀請他補上新的。

    寫什么，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明明只是帶他來看自己的工作，突然就走到了這一步。

    “有點癢，麻煩你寫重一點。”

    林初霽感受著筆尖在皮膚上劃過，因為敏感而連肩胛骨都微微顫著，整個人幾乎是抵進了謝琰的懷里。

    謝琰站著，彎著身，中蠱一般，不經(jīng)思考就落了筆。

    而回過神來，他看著自己下意識寫下的字，心跳快到幾乎要跳出心臟。

    “寫了什么？”林初霽偏著頭看他。

    謝琰嗓子發(fā)干，無法回答。

    他在林初霽的脖頸上落了標(biāo)記，像是把他私心變成了自己的所屬。

    在下意識的一刻，寫下了謝琰兩個字的拼音，xie yan。

    第30章

    林初霽見他不說話，保持著仰著頭的姿勢，有點疑惑：“怎么了？你不說我自己看。”

    謝琰腦子一片混亂，只感覺手拿筆都快要拿不住。

    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不經(jīng)思考就寫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是想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嗎？

    仿佛剛剛那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要把林初霽的照片放在網(wǎng)絡(luò)上的樣子，就想要告訴大家，他其實屬于謝琰。

    這念頭實在是太可怕。

    謝琰緩慢地吐出一口氣，大概真是瘋了。

    林初霽見他一直不出聲，干脆從小沙發(fā)上起身，側(cè)過頭看向看向旁邊的鏡子。

    脖頸山多了一行黑色記號筆寫下的文字，筆觸纖細，顏色偏青，更像是紋身。他的字是一如既往的行書，不太能辨別清內(nèi)容，像是幾個字母的連筆，但挺好看。

    “寫的什么啊？我看不出?！绷殖蹯V轉(zhuǎn)頭看他。

    謝琰難以啟齒，頭一回覺得心虛，沒有坦白：“隨便寫的，拉丁文，沒什么含義。”

    林初霽點了點頭，滿意道：“好，那你要記住，以后都用這個當(dāng)記號了?！?/br>
    謝琰感覺手心都冒出了汗。

    撒謊是不對的，因為無法跟林初霽解釋，又怕他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