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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火櫻桃 第20節(jié)

    黎安娜看著施彌明身上那件穿了三年又三年的舊衫以及杯子里泡著客戶送的不要錢速溶咖啡,震驚了:這還是我認識的超凡絕勝孤寒皇施彌明嗎?

    數日后,李鵲和施彌明受邀參加了一家獨特的私人俱樂部活動。

    李鵲和施彌明一進門,便看到活動區(qū)域已經被微妙地區(qū)分開來。

    掌握實權的富豪們,不論男女,均身處品酒間,交流著事業(yè)、投資和未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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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成功男女的配偶們則身處另一個區(qū)域,同樣典雅但略顯低調。音樂略顯輕松,舞池旁設有舒適的休息區(qū),讓他們可以盡情交流社交而不失優(yōu)雅。

    平素,李鵲都是自覺前往社交區(qū),但今日忽然開口,對施彌明說:“我現在也是做投資的了,能不能去那邊?”

    他的目光指向品酒間,那兒垂著一道天鵝絨的簾子,隔絕出一個令他很好奇的世界。

    施彌明側過臉看李鵲,道:“在里面的都是大鱷、老虎、惡狼、禿鷲以及鬣狗,你樂意進去嗎?”

    “這么多珍禽異獸,不用門票就能看啊?”李鵲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樂意?”

    第17章 打個賭

    施彌明道:“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眼里把人分三六九等?!?/br>
    “你意思是,我在他們眼里是第九等?”李鵲挑眉。

    “那倒不至于?!笔浢鞯恍?,“但可能是三等?!?/br>
    “那可新鮮,我從未被當過三等人,”李鵲嘴角一扯,“好新奇,我要試試看?!?/br>
    李鵲抓起簾子,大步走了進去。

    施彌明苦笑著搖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門,李鵲首先注意道的是電視墻上的大型屏幕播放著財經新聞,投射著金融指數和市場動態(tài)。

    富豪們拿著酒杯,時而目光投向電視,關注著全球經濟的脈動,時而互相交流他們對市場的看法。電視的聲音并不刺耳,而是與整個空間融為一體,成為這個高雅場所的一部分。

    李鵲留意到,在品酒間里也有是有伴侶雙方同在的情形的——前提是伴侶雙方都是投資家。

    不僅如此,李鵲發(fā)現在座的幾乎都熟口熟面——要么是電視機上常見的熟面孔,要么是世交的長輩,甚至同輩。

    看到施彌明和李鵲共同出現,大家卻略感驚訝。

    很顯然,在他們的認識里,李鵲是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

    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會說什么。

    因為李鵲是施彌明帶進來的,不給李鵲面子,就是不給施彌明面子。

    都是同一個圈子的,無謂搞得那么難看。

    但很可惜,屋子里還坐著一個施彌明的敵人——林德。

    更不巧的是,林德旁邊還站著一個李鵲的仇敵——杰夫。

    杰夫從前和李鵲的同學,很看不慣李鵲學習不行還能上哈佛。

    林德和杰夫笑著走過來,對李鵲說道:“唉,這不是施先生那位讀過哈佛的嬌妻嗎?”

    李鵲一聽“嬌妻”這倆字就牙疼,看著林德的臉色也不好起來,說:“不知閣下哪里畢業(yè)?”

    林德笑道:“我是沃頓商學院。”

    “哦,所以你就是那位讀過沃頓的禿男?”李鵲不徐不疾地說。

    施彌明聽了,幾乎笑出聲。

    林德一下噎住。

    杰夫臉上一黑,冷笑道:“聽說你最近也在學投資?但恐怕不利吧。我沒記錯的話,你連兩位數的乘除都搞不明白?!?/br>
    李鵲一下被人踩中痛處,立即像炸毛的貓,冷笑道:“那你記錯啦?!?/br>
    “真的嗎?”杰夫瞇起眼睛,“那林先生隨便出題,你算一個看看?”

    杰夫的話說得響亮,在場的人其實都聽見了。大多數人出于禮貌裝不在乎,但這里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大概聽八卦是人類天性,再有錢有身份的人都不例外。

    一個個都很好奇:施彌明那家伙算得絕精,算盤和施彌明比起來只能算是木頭珠子。怎么他娶個老婆是數學白癡?

    一時間也很難相信,不免都想聽聽李鵲是怎么說的。

    李鵲冷笑:“我為什么要算?這兒是投資家的品酒間,不是小學生的大舞臺,還表演心算呢?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幼稚。”

    杰夫從某方面來說確實是比較幼稚的。他走的技術路線,現在跟林德手下做事,人情世故確實不太通,為人是一根筋的。正因如此,他對李鵲不依不饒:“那你就是不敢?”

    施彌明正想出口圓場,李鵲卻伸手拍了拍施彌明的肩膀,朝他淡淡一笑,仿佛在說:別打擾我裝逼。

    李鵲側過臉,笑道:“我要是算了,有什么彩頭?不然也沒癮。”

    杰夫問:“你想要什么彩頭?”

    李鵲道:“這樣吧,公平起見,讓林德出一道兩位數的乘除法算術題,我和你比試一下誰能先算出。誰輸了誰叫對方爺爺,你看怎么樣?”

    杰夫愣了一下,沒想到李鵲會提出這樣的賭注??粗铢o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有幾分被唬住了:難道士別三日真的要刮目相看?他的數學水平提升了?

    李鵲挑眉:“不敢???哈佛才子?”

    杰夫哪里激得,點頭就說:“我怕你?別開玩笑!來就來!”

    林德倒也沒那么想爭這口氣,但看著杰夫這么莽,也不攔著。反正杰夫贏了,林德肯定高興——因為能讓施彌明丟臉。要是杰夫輸了,林德也沒所謂,反正叫爺爺的也不是自己。

    林德便隨口說:“78乘88等于多少?”

    杰夫正要算出來,沒想到李鵲卻搶先開口:“68!”

    眾人聽了,都震驚了——尤其是當他們看到李鵲成竹在胸的樣子。

    李鵲的表情是如此自信以至于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乘法表出現了什么重大更新。

    “這……好像沒算對吧?”林德笑道。

    李鵲也笑了:“我剛剛有說要算對嗎?不是說誰算得快嗎?”

    林德和杰夫雙雙一愣。

    “條款都沒聽清楚就敢開賭,還說投資家呢,我看是過家家吧?!崩铢o搖搖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杰夫,“杰夫同學,要喊爺爺嗎?”

    杰夫滿臉屈辱,咬緊牙關,正要指責李鵲耍賴。

    沒想到,李鵲卻一揮手:“算了,別喊了,憑你也配當我的孫子?”

    杰夫更是屈辱得臉都青了。

    施彌明笑了一下,對林德說:“看來,你手下的這員大將很勇武啊?!?/br>
    到了施彌明和林德這個身份,面子上都不會講什么難聽的話,主要的攻擊方式是明褒暗貶、指桑罵槐、含沙射影、冷嘲熱諷……

    而施彌明這句“勇武”,正正就是“無腦”的意思。

    林德聽懂了,悠然一笑,反唇相譏:“是嗎?我看你的妻子也很有意思,聽說他最近把所有錢投進去炒黃金期貨,真是逆流而上的勇者啊。”

    這句“逆流而上的勇者”,也是飽含深意,意味“跟風都不會的傻子”。

    李鵲好奇問:“逆流而上?現在整個市場很不看好黃金嘛?”

    林德聽了這話都震驚了:“你不知道市場對黃金什么看法,你就投了?也不怕輸光?”

    李鵲笑道:“不怕啊,不就五百萬嘛?!?/br>
    林德笑著對施彌明道:“得妻如此,施先生真是祖宗山墳冒煙??!”因為你老婆在墳頭放火。

    李鵲其實也是聽得懂的,嘴角勾了勾,說:“這么說來,林生是不太看好黃金嗎?”

    林德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抹淡漠:“不是我,是市場?!彼恼Z氣平靜,仿佛對市場的變幻早有預料。

    杰夫看李鵲看得厭蠢癥犯了,忍不住道:“中美貿易協(xié)議,最近關稅的變化,貿易制裁的局面,美聯儲的政策……這些你是一個沒關注嗎?”

    李鵲誠實:“是誒,你怎么知道?”

    杰夫一下愣住了:啊……就這樣干脆的承認了嗎?

    李鵲都不怎么看杰夫,而是盯著林德——林德才是老板,李鵲能看得出來。

    李鵲笑了一下:“林生,你也覺得我會炒窿嗎?”

    林德也笑了一下:“李生,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準市場會產生什么變化,所以,我不能鐵口直斷你會贏還是會蝕。”

    李鵲笑了笑,說:“就今天吧,林生。我們也賭一鋪,如果明天之前我掙錢了,林生給我一百萬。如果我明天之前掙不了錢,我就倒賠你兩百萬!”

    聽到這句話,別說林德和杰夫了,在座的沒有人不大驚失色:這也能賭?

    最近黃金走勢低迷,是個個人都有眼見的。

    李鵲這個小白沖進來all in抄底,個個都當笑話看。

    不僅僅是笑話李鵲,李鵲有什么好笑話的?根本不是他們看得起的人。

    他們主要是調侃施彌明,笑他是投資王者,找了一個蝕錢王后。

    因此,聽到李鵲要和林德賭一兩百萬,都更覺驚訝。

    當然,在座最驚的是施彌明。

    施彌明和在座所有人的看法基本一致,在全球這個環(huán)境下,黃金期貨在短期內不太可能提振,除非出現什么特大意外——但這概率也太低了。

    施彌明愿意給李鵲五百萬玩投資,說好了是讓他自由發(fā)揮的,所以知道李鵲玩亂玩也不插手。

    但現在升級到和林德對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兩百萬對施彌明或是林德而言都不是大問題,問題是臉面。

    李鵲這樣當面和林德對賭,要是賭輸了,施彌明會很難堪的。

    考慮到施彌明和林德一直以來的敵對關系,這回輸了,之后怕會一直被笑到面黃。

    施彌明便想勸勸李鵲,抬頭看向李鵲,卻見李鵲一臉嚴肅,仿佛在為自己的尊嚴而戰(zhàn)。

    施彌明忽然又想起過去所見的李鵲:本該是矜貴的老虎仔,卻總是很像應激的流浪貓。

    這感慨讓施彌明忽而靜默下來。

    林德和施彌明新仇舊恨都有,正愁沒處出氣。現在李鵲撞槍口上來,林德哪里有放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