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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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廖莎擁有資質(zhì)。年齡在18歲以內(nèi)。滿足了這兩點,她便被視為是需要教學區(qū)培養(yǎng)和育成的對象,在基因病痊愈之前,將能夠一直接受免費的治療,而無需支付任何的代價。 這已然是極好的待遇了,并且不會勞煩到任何人。讓她就這樣留在b塔接受治療,原本應該是一件對所有人來說可以獲利的事情。 但是阿廖莎的家族顯然并不這樣想。 與其將這樣的一份資質(zhì)就這樣浪費在營養(yǎng)液和儀器當中,還不如派上一些更實際的用處。 比如…… 他們想要將阿廖莎從教學區(qū)接走,帶回家族當中,成為適宜的“母體”。 優(yōu)秀的父體與母體結合,所誕育下來的后代將會更有可能繼承到父母雙方的資質(zhì),更可能被留在邊緣區(qū)。這是從生物學上完全合理,并且已經(jīng)在漫長的時間當中被證實的事情。 而足夠多的、擁有相同的血脈的人匯聚在一起,就形成了“家族”,并且因此開始擁有了世代積累和擴大的產(chǎn)業(yè)、土地,財富……以及威權。 主塔雖然追求對全世界的絕對統(tǒng)治,但是也并非那種異??量痰娜斯ぶ悄?。它只會統(tǒng)籌大局、制定規(guī)則,而要輪到如何在規(guī)則的鐐銬當中起舞……想來沒有哪一個種族,能夠比人類更加的擅長。 正是因為有了一代又一代的繼承者,家族才能夠保有和擴大。所以對于每一個家族、,每一個財閥來說,擁有資質(zhì)的孩子無疑都是最重要的。 而盡管阿廖莎罹患的是基因病,并且尚未找出能夠治愈的方法,但是問題究竟是出現(xiàn)在哪一段dna上,卻是能夠被鎖定的。只要進行一定的人工手段的干預,就能夠?qū)⒂袉栴}的片段單獨拎出去,剩下的部分依舊可以被完美的使用和繼承。 這是有利于家族的決定,因為在此之前,阿廖莎原本便是家族當中最的造物。是經(jīng)過多次的實驗和設計之后,才誘導分化,最后在母體著床的胚胎。 同時在出生之后,阿廖莎也的確表現(xiàn)出來了與設計胚胎的時候的預期所相符的天賦與能力。這一度讓她的家族歡欣鼓舞,認為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只要阿廖莎能夠正常的成長下去,在成年之后離開教學區(qū)前往a塔效力,為家族爭奪更多的政治上的話語權……那么家族的躍升并非毫無希望! 然而基因病將一切都毀了。他們不得不承認,并非自然育成的基因和胚胎,終究還是容易出現(xiàn)問題。 這是連主塔都尚且沒有能夠解決的難題,他們卻妄想只靠自己就在其上取得突破和進展,未免有些太過于異想天開。 但是阿廖莎的存在依舊可以被視為是一部分的試錯,至少那些已經(jīng)被證明是安全無虞的部分可以被再一次的利用。 為了這樣的目的,家族開始積極的運作了起來。 在b塔管理教學區(qū)的規(guī)則當中,18歲以下的孩子都應該留在b塔,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時候才能夠被允許回到家中探望。 可現(xiàn)在,既然阿廖莎生病了,家族便向b塔提出申請,是否可以允許他們將阿廖莎接回家去照顧呢? 這似乎并沒有違反任何的規(guī)則,沒有哪一條要求在教學區(qū)當中的孩子必須同自己的父母親長完全的切斷關系。只要家族每個季度都向b塔提供阿廖莎的身體數(shù)據(jù),并且按照b塔發(fā)來的護理要求去照顧阿廖莎,那么這一份保外就醫(yī)的申請倒也不是不能夠被同意。 【這一切都是在規(guī)則允許的范圍當中的?!?/br> 整個流程于是便都開始緊鑼密鼓的被敲定和執(zhí)行,沒有人在意過阿廖莎的意愿,也沒有人想過阿廖莎是否愿意從此以后都作為只能夠在家族當中活動的、一個優(yōu)秀的“母體”那樣去生存。 但是阿廖莎自己在意。 她寧可得不到治療、寧可年紀輕輕的死去,也絕對不想要接受那樣的命運。 于是,在某一個夜黑風高的、無人在意的晚上,夏安帶著阿廖莎從b塔悄無聲息的離開。他們放棄了邊緣區(qū)的一切,沖入了垃圾區(qū)當中,并且就此隱藏了起來。 沒有誰想過,一個當時還只有十二歲的男孩可以帶著一個十歲的女孩兒,不但能從b塔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離開,甚至還能夠真的躲開了家族和b塔在反應過來之后的圍追堵截,一路沖入垃圾區(qū)里面。 而在進入了垃圾區(qū)之后,就是真正的有如石牛入海,再也別想追蹤到半分的蹤跡。 因為那里原本就是被整個“世界”所放棄的、不受到任何關注的地方。 除非主塔親自插手來處理這件事情,否則的話,再想要從占據(jù)了這個位面超過70%的垃圾區(qū)當中找到兩個小孩子,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阿廖莎的基因病一直都在惡化,她的雙腿便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喪失了行動的能力。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加上垃圾區(qū)當中無法得到充足的、緩解和抑制基因病所必需的醫(yī)療資源,她的身體更是在每況愈下。 商長殷先前能夠看到的那些在少女的身上恣意蔓延的血荊棘紋路,就是基因病發(fā)作的最典型的特征。 “我能再看看那些紋路嗎?”商長殷問。 夏安對于他的這個請求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這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兩眼更不會讓阿廖莎因此便少上幾塊兒rou,所以他在稍微的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同意了。 他們進入了阿廖莎的臥室當中。甚至都不需要掀開蓋在少女身上的被子,單單只是看露被褥外面的手臂、脖頸和臉頰,就已經(jīng)能夠觀察到那些紋路……以及,某種過于微妙的眼熟感。 商長殷沉默了一下,從自己的袖子當中把渡鴉掏了出來。 “你看看?!彼÷晢?,“那天在大兄身上看到的,是不是也是這種圖案?” 因為有夏安在的緣故,所以渡鴉仍舊只是“嘎嘎”叫了兩聲,權當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凡鳥。 但是他的確通過自己和商長殷之間的契約的聯(lián)系,向他傳遞去了肯定的信息。 “是么……”商長殷低頭注視著阿廖莎,只是那目光卻更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的什么人。 “那這樣可就太有意思了?!鄙涕L殷自言自語,“我的大兄,為什么會在高等位面當中爆發(fā)了基因病?” 按照夏安方才所說的來看,基因病的初期,甚至并不會出現(xiàn)這些在身上蔓延的紋路,也正是因為如此,往往都會被人給直接忽略過去;而從中期開始,血色的紋路便會隨著病癥的加重顯現(xiàn),在每一次病癥爆發(fā)的時候浮現(xiàn)于體表。 病情越嚴重,會在身體上占據(jù)的面積也就越多、越大。這圖案的起始點都立足于胸口,接著便宛若一株真正的、扎入了心臟當中并且飽吸了血液的荊棘樹那樣,開始朝著四肢五臟衍伸。 當已經(jīng)能夠在脖頸和臉側都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了。如果血之棘徹底的覆蓋了所有的皮膚,那么也就代表著已經(jīng)病入膏肓,無論誰來都無力回天。 可這樣一想,事情無疑就變的非常有趣了。 太子商長庚生于南國,長于南國,是最土著不過的南國人,甚至比起商長殷這個殼對芯不對的還要來的更為原裝。 那么為什么,他的大兄的身上會出現(xiàn)基因病的晚期癥狀? 商長殷的心頭難免有很多陰暗的想法,比如是否有人在用商長庚做實驗,直接上手改造了他的基因。 夏安卻覺得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太過于異想天開。 “主塔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fā)生的?!彼f,“所有的這些實驗,都不可能繞開儀器和網(wǎng)絡。而只要同這些沾染上關系,那么就必然暴露在主塔的視線之下?!?/br> “主塔【注視】著一切?!?/br>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重復這樣的話。 無論是尊敬還是畏懼,憎惡還是崇拜,那一座高攀云端的紅晶尖塔是【硅基】絕對的主導者,是誰也翻不過去的【天空】。 總而言之,阿廖莎如今的情況已經(jīng)不容樂觀,夏安無法坐視她的身體繼續(xù)衰敗下去,終究還是決定要離開垃圾區(qū),去往邊緣區(qū)當中,以期尋找能夠起到效用的藥和資源。 “我現(xiàn)在還沒有到18歲,在b塔的身份依舊還保留著。你使用我的身份,就能夠正常的享有在b塔的一切權利?!?/br> 死板的人工智能并不可能像是真正的人類一樣懂得變通,就像是它們也永遠理解不了人類的情感。但凡換個人來監(jiān)控,都能夠意識到一個失蹤了好幾年的人突然出現(xiàn)絕對有問題;可是在智能管控看來,這是合乎規(guī)定的,無有異常。 既然如此,那么就無需在意,甚至都不會對此進行記錄和上報。 夏安想要鉆的就是這個空子。 “但是,家族也一定在監(jiān)視著我的身份。如果我?guī)е⒘紊霈F(xiàn)了的話……” 夏安毫不懷疑,家族必然會來將他們帶走,并且要讓阿廖莎去履行作為一個“母體”的職能。 只要zigong尚且能夠正常的運轉(zhuǎn)并且維持使用,那么對于家族來說,阿廖莎的存在便是“有意義”的。 而這正是夏安和阿廖莎所無法接受的。他們當初離開邊緣區(qū),便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么自然更沒有如今還開倒車的可能。 不然的話,豈不是顯得這幾年的時間,以及他們的行為,全部都變的像是一場笑話了嗎? 既然現(xiàn)在商長殷有去b塔的訴求,夏安也需要有人可以幫助轉(zhuǎn)移來自家族的注意力,那么雙方完全可以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商長殷聽明白了,但是他對于這個cao作依舊抱有著疑問:“我可沒有辦法裝扮成你的樣子。他們只需要一眼就能夠發(fā)現(xiàn)我并不是你。” “不會的。”夏安既然和商長殷提出來了這種方法,顯然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并且最后確信這個方法可行,“我尚未成年,還是學生,所以沒有身份卡,只有學生卡。” “學生卡在進行查檢的時候,并不會像是身份卡一樣的嚴苛,而且我在學生卡上登記的公民等級只有四等——四等公民的信息登記很簡陋,就算有所改動也不會被特意關注。” “只需要花上一點點的錢,動動手腳,就可以都替換成你的。如此便能夠天衣無縫?!?/br> “至于家族的人……”夏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頗為諷刺的、極冷的笑來,“他們大概已經(jīng)根本記不得我和阿廖莎長什么樣子了吧?!?/br> 尤其是這當中還過了那么多年,當初的小孩子早就已經(jīng)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商長殷感到了一點點的荒謬。 一個完全由智能所統(tǒng)管的、高度電子化的位面當中,真的可以出現(xiàn)這種隨隨便便就能夠更改了信息、替換了身份的事情嗎? 這和商長殷認知當中的高等機械位面,不能說完全一樣,只能是毫不相干。 他以一種不被察覺的、審視的目光看著夏安。但是對方的身上并沒有什么違和之處,甚至商長殷能夠判斷出來,夏安并沒有撒謊——顯然,對于自己正在說的事情,他全部都深信不疑。 這可太有趣了。 商長殷并不怕會不會有什么陰謀正在等著自己。恰好相反,他倒是對于夏安感到了好奇——無論是他的這一系列行為也好,他的目的也好,又或者是那些在他的身后可能會站著的人也好。 這樣做,他們又能從他的身上,圖謀到什么呢? 夏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登上了商長殷的懷疑本本,還在給商長殷介紹如果接手了他的身份之后,可能遇到的一些事情:“你唯一需要面對的、可能的麻煩,就是聽說我回去了b塔之后,會聞訊而來的家族?!?/br> 夏安說到這里稍微的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里帶上了幾分的恨意:“如果他們還沒有放棄將阿廖莎做成母體的話?!?/br> “可以啊?!鄙涕L殷說,“我不介意的?!?/br> 畢竟,他想,無論使用夏安的身份可能給他帶來什么樣的麻煩,想必都不會比他之后要用這個身份搞出來的事情大。 希望夏安以及他背后的勢力,到了那個時候不會后悔現(xiàn)在這么輕易的就把這個身份借給了自己吧。 商長殷在想到這里的時候,難免在心頭默默的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既然雙方都有意,當下便也一拍即合。不過是三兩天的功夫,商長殷便已經(jīng)拿著夏安的身份,前往了b塔。 *** 邊緣區(qū)和垃圾區(qū)之間擁有著非常廣闊的一條隔離帶,其中rou眼可見的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用于監(jiān)控和打擊的各類武器。 冰冷的鋼鐵在日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而在那之后放任則是對于垃圾區(qū)的人來說,幾乎只在諸多的傳聞,以及那些會被投放來的、當做垃圾處理掉的書籍和影音當中才能見到的,有如人間烏托邦一樣的、【塔】的周圍所存在的邊緣區(qū)。 就算擁有著學生的身份,在進入邊緣區(qū)之前也依然還要經(jīng)過層層的檢查。商長殷都不知道自己排了多久的隊,連渡鴉都已經(jīng)喪失了全部的精氣神,蔫噠噠的縮在他懷里打盹的時候,隊伍終于是已經(jīng)排到了他這里。 “夏安對嗎?!?/br> 檢測口后是一位身材板正的青年,寬肩長腿。他的身形并不是一眼看上去非常肌rou和壯碩的模樣,但是就是莫名會讓人聯(lián)想到草原上的雄師,又或者是山林里的虎豹,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驟然爆發(fā)出可怕的力量來。 對方眼下手中拿著“夏安”的id卡,在身邊的一臺機器上掃過,確認無誤后便允許放行……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當卡面信息彈出來的時候,窗口后的工作人員卻并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反倒是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沉默。 事出反常必有妖,商長殷的眼眉略壓了壓:“您好?我的驗證結束了嗎?” 那工作人員低著頭,又戴著帽子,以至于商長殷其實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仍舊能夠察覺到對方正盯著屏幕上自己的個人信息——準確來說是盯著他的照片——看了許久,隨后猛的抬起頭來,仿佛受到了什么極大的驚嚇。 商長殷和對方面面相覷。 青年的面容冷肅,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而此刻,盡管他的面容上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商長殷能夠看到對方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無比震驚的情緒。 “喲,這不是巧了嗎。”商長殷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笑吟吟的同對方打了一聲招呼,“好久不見啊,寂表兄?!?/br> 而與他的興致勃勃相反,薛如晦的臉色已經(jīng)變的比涂抹了煙灰的鍋底還要黑。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商長殷,又看了看那儀器上明晃晃的顯示著的、絕對是有跡可循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屬于這個位面的土著居民“夏安”的身份信息,好半晌才終于從牙縫里面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