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所以第三天的時候,韓修就已經(jīng)幫厄鈺把所有的傷勢恢復好了,而剩下的幾天,用來給彼此一點接受和適應的緩沖期。 韓修已經(jīng)以副鬼主的身份清理了惡獄之中的叛亂勢力,徹底拔掉了惡羅留在這里的隱患。 這些事情厄鈺是不拿手的,但韓修剛好很擅長,因為他給惡羅當狗頭軍師的時候,對惡羅的心腹基本都認識。 沒有了內(nèi)憂,總算是心安了,至于外患嘛,反正天師不敢進惡獄放肆,所以外患也不用管。 至于惡獄眾鬼那邊,沖擊其實也是很大的。 原本高冷沉默的副鬼主,突然會說話了,而且做事雷厲風行,簡直比鬼主本尊還嚇人。 可偏偏他還不止嚇人,他還擅長籠絡人心,稍微花點心思,就把惡獄離散的鬼心收拾的服服帖帖。 簡直是活見鬼了,但是又很服氣。 于是韓修剩下的事情,還是怎么跟小鈺度過尷尬期。 倒不是厄鈺對他有什么懷疑或者其他想法,而是忽然得知自己一心一意當兄弟的知愁,竟然是義兄,這件事對厄鈺來說,著實沖擊不小。 韓修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時他醒過來,開口讓厄鈺叫義兄時,厄鈺那種震驚瞪大眼的樣子。 說實話,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愛。 于是某老牛當場把持不住了,激動摟住某鬼主的后脖子,把臉湊過去就想吻。 實在是太難不動情,經(jīng)歷幾番生死,還以為小鈺保不住了,終于失而復得,那份激動喜悅,實在是無法克制。 只是韓修這樣激動,某鬼主卻還蒙在鼓里。 可憐厄鈺當場受驚,甚至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倒退逃開,最后用手背抵著被韓修親過的嘴,瞪眼縮在山巖角落,瑟瑟發(fā)抖。 韓修這才知道自己唐突了,該給小鈺先說清楚的。 于是他注視厄鈺的眼睛,用最溫柔、最可親的聲音說:“小鈺,別怕,是義兄啊。” 結(jié)果,厄鈺直接雙手抱頭,重傷的身體未痊愈,腦子越發(fā)錯亂了。 然后韓修注意到他嘴唇在動,像是在小聲念著什么。于是湊近一些去聽,就聽見厄鈺說: “我是死了吧?我一定是死了的,不然怎么會看見這么荒唐的場面……義兄是義兄,知愁是知愁,我一個都沒保住,一個都沒保住……現(xiàn)在一定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是我的懲罰……” 韓修默。 哎,可憐孩子。 之后著實是花了不少時間,韓修總算讓厄鈺明白了知愁是他無心傀儡的事。 只是那之后,厄鈺就直愣愣盯著韓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兩行淚不停涌出來。 惡鬼沒有淚,眼里流出來的都是殷虹的血。 韓修看的心驚膽戰(zhàn),一邊安慰一邊給他擦。 可是不管怎么擦,那兩行血淚就是擦不干凈。 最后實在是沒辦法了,韓修只能輕輕撫摸他的后背,默默陪他釋放這股崩潰的情緒。 只是那之后,厄鈺就變得寡言。 雖然還是會叫他義兄,會配合治療,但是幾乎不主動說話,每次韓修出現(xiàn),他也幾乎不抬頭看韓修,眼神一直在回避。 韓修試著想解開他的心結(jié),但是厄鈺反而回避的更厲害了。 韓修本以為厄鈺只是暫時的不適應,結(jié)果七天過去了,厄鈺還是那副刻意回避的模樣。 終于這天晚上,韓修忍不了了。 【看來是太慣著他了,我好不容易死而復生,他居然晾著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韓修一把擼起袖子跟筍子抱怨,一副要振夫綱的架勢。 筍子看熱鬧不嫌事大,賊兮兮地笑著提醒:【對對,不能慣著他,快快,去吃了他,讓他嘗嘗你老修的厲害?!?/br> 韓修之前闖天諦大陣,可就是想著這一段刺激畫面撐住全場,如今塵埃落定,要是不把當初那些想象付諸實踐,實在是很對不起自己。 不過當時豪氣干云,事到臨頭韓修卻有點畏首畏尾。 【合適嗎?那傻小子差點死了,這才好幾天,我這時候去會不會太兇殘了?】 【兇殘個p嘞?!抗S子一臉嫌棄加不忿?!緞e說他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了,就說他當初吃你的時候,考慮你的身體了嗎?你當時的情況,又比他現(xiàn)在好到哪里去?】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了,何況是義兄弟。 韓修聽完覺得很有道理,于是拳頭一捏,決定說干就干。 不過他沒有立刻去找厄鈺,而是先去逛了惡獄的花樓。 另一邊,厄鈺雖然一直回避韓修,但是私下里卻一直關(guān)注著韓修的動向。 聽說韓修去了花樓,整個就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心頭更是一涼,又慌又醋。 但是一想到自己對義兄做過的混賬事,以及義兄連續(xù)十幾年從不間斷的,對他的付出與保護,他就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去干涉義兄的生活了。 別說干涉義兄的生活,他甚至覺得用自己污穢罪孽的眼睛多看義兄一眼,都是在褻瀆義兄。 于是,他就這么消沉安靜的,又默默坐了下來。 惡獄的夜晚幽暗,看不到一點光,厄鈺無聲坐在床邊,兩手擱在腿上,不聲不響,似乎已經(jīng)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幸虧韓修現(xiàn)在用的是知愁的身體,對厄鈺的氣息尤其敏感,否則八成會以為厄鈺根本不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