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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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后,白天是太傅,晚上是秀妃,眾卿覺得如何?” 韓修攝政時期,從未真正結(jié)黨營私,除了最后幾年故意拉下水的一群昏官,剩下的,不是死對頭,就是中立的。 所以此刻這偌大朝堂里,沒有他的朋友,只有等著看他笑話的敵人,和陪著看他笑話的路人。 而此時天子開了口,不動刀,不流血,狠狠懲治了曾經(jīng)只手遮天的攝政太傅,于是,敵人們再次當(dāng)起了領(lǐng)頭羊,山呼陛下英明。 白天是太傅,晚上是秀妃。 韓修腦子木木的,忽然就想到了以前聽過的段子: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 想笑。 于是嘴角真的提了起來,在天子與百官的注視下,韓修聽著關(guān)于自己的笑話,聽的笑了出來。 “秀妃笑了,看來,是很滿意朕的安排了?” 韓修抬起頭,灰暗的眸子看著李恤,一邊是不敢相信這不孝子能如此狠毒,一邊是孤高傲骨不愿露怯,于是笑著點(diǎn)了下頭:“嗯,滿意,謝陛下?!?/br> “那就好。” “不過秀妃可得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至今也才侍寢了三次,結(jié)果又是受傷又是暈倒,當(dāng)真比女人還嬌弱?!?/br> …… 嗡的一聲,因?yàn)槔钚暨@句話,朝堂上猛地響起一陣議論,現(xiàn)場文武百官,神情不可謂不精彩。 有的愕然,有的唏噓,有的鄙夷,有的竊笑,一時間百花齊放,簡直爭奇斗艷。 而這陣轟然的議論聲撲向韓修,像一大盆污濁的臟水,兜頭澆了他一臉,從頭臟到腳。 之前在泰乾殿,李恤說,他不是暴君,所以他不會打斷韓修的腿。 這不是仁慈,這是狠毒。 他不打斷韓修的腿,他直接敲碎了韓修的脊梁,讓他從此往后,抬不起頭、直不起腰。 韓修手腳都麻了,木然地站著,努力撐著脊梁。 大山壓不垮、海嘯嚇不退的人,這一刻,忽然脆弱了。 【筍子?!宽n修在意識中召喚系統(tǒng)。 筍子彈出來,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看著韓修?!灸憬K于肯理我了,你剛才嚇?biāo)牢伊耍€以為跟你解除綁定了。】 剛才那么久的時間里,筍子一直在跟韓修說話,努力想安慰他,可是韓修的意識根本不理他,簡直就好像斷線了一樣。 現(xiàn)在韓修終于主動連線了,筍子這才放心。 可是才放心,就忽然聽韓修說:【開啟痛感屏蔽?!?/br> 對待積分,韓修是個鐵公雞,此前舊傷復(fù)發(fā)痛的冷汗狂飆也不肯開痛感屏蔽,此刻卻是毫不猶豫地要求開啟。 筍子于是更擔(dān)心了,緊張問:【你哪兒痛?難道是舊傷突然復(fù)發(fā)了?】 然而韓修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 沉默了大概十秒,韓修突然問:【痛感屏蔽怎么沒開?】 【開了呀!你一發(fā)出指令就開了呀!】筍子睜大眼睛,一副要嚇瘋了的表情。 結(jié)果又是沉默。 沉默幾秒后,韓修才緩緩說:【那關(guān)閉吧,好像開著沒用。】 于是筍子又把痛感屏蔽關(guān)了,然后著急地說:【宿主,你不要嚇我啊,你到底哪里痛?怎么會有系統(tǒng)屏蔽不了的痛感呢?】 第36章 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36 然而韓修沒有再回應(yīng)他。 朝堂上,群臣仍舊在激動的竊竊私語,一邊說話,一邊將各種目光瞟向曾經(jīng)高不可攀、如今淪為笑柄的太傅大人。 這一刻,韓修的敵人們簡直是在狂歡,因?yàn)轫n修那連系統(tǒng)都屏蔽不了的痛苦,而眉飛色舞。 直到禮部尚書有些蒼老的聲音打破這滿殿的污濁:“老臣有本啟奏!” 禮部尚書年紀(jì)不小了,一雙老寒腿動不動就不爭氣,最近是趕巧天氣不錯,這才又能在朝堂上蹦跶。 見這老尚書蹦出來,李恤臉上露出個深藏不露的笑意。他可沒忘記,上次讓這老家伙籌辦他和太傅的大婚,這老家伙稱病推諉,還指使禮部侍郎來試圖將這事攪黃。 “巧了,封妃一事,正需要禮部尚書完成一件事?!痹诶仙袝_口之前,李恤先發(fā)話了,同時一招手,于是太監(jiān)總管便端著一個大紅托盤上來。 托盤直接送到韓修面前,盡管來的隆重,用大紅綢緞墊著,顯得貴重?zé)o比,可那上面放的,仍舊是一套黑漆漆的鐐銬。 “秀妃畢竟是戴罪之身,縱使封妃,也不能以常禮加封,朕思來想去,唯有這個最合適。 “老尚書,就煩勞你,為秀妃加封吧?!?/br> 天子的心腸,果然不是常人能揣測,逼到了這個份兒上,縱使那些與韓修對立的人,也想不到這么惡毒的法子。 按天子的意思,往后韓修白天是太傅,晚上是秀妃,那么往后韓修豈不日日要戴著這枷鎖,與他們一同站在這朝堂之上,供他們嘲笑欣賞? 正當(dāng)群臣眉飛色舞的更激動時,禮部尚書盯著那鐐銬,一把花白胡子抖啊抖,眸子猛然看向龍椅中的天子,竟像個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一樣,梗著脖子瞪著眼,嗆聲道:“這事,老臣做不來!” 公然違抗皇命,李恤眸光一冷,臉上涌現(xiàn)殺機(jī)。 然而老尚書卻反而挺起了胸膛,抬起顫巍巍的手,指著韓修,問天子:“陛下,您睜開眼好好看看——看看這人是誰。 “您不認(rèn)得他了嗎?您真不認(rèn)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