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既然凱莎不在,那桶水不洗也浪費了,我當即拿了套他的衣服,跑到澡房洗了個暢快的澡,一開門,四五個大漢立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還好我沒有把臉洗干凈,至于手的話,藏在袖子里應該發(fā)現(xiàn)不了吧。 我愣愣看他們一眼,弱弱的問了句:“幾位大哥……你們這是要干啥?” 眼看著他們手里居然還拿著武器,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是來者不善啊。 還以為凱莎不在,我能安穩(wěn)的收刮有用的東西,誰曾想,洗個暢快澡的間隙,就被人給盯上了。 “新來的?!逼渲幸粋€比較強壯一點的男人開了口:“你最好安分點?!?/br> 我滿臉疑惑,什么叫安分點?我一向很安分的好嗎?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羅剎女抓來的男奴個個都文弱得緊,就那天當場演示活春宮的男人比較魁梧一些,剩下便是我了。 明顯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貴公子,哪里滿足得了她無底洞般的欲望嘛!難怪還要抓我來填充后宮。 嘖嘖,真是個會享受的女人。 思緒飄到九千里外的我,面上是樂呵呵的謙卑:“幾位大哥有事好說嘛!我很安分的?!?/br> 也不知道凱莎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為這樣一個女人爭風吃醋,也不學學洪意,不卑不亢,絕不屈服。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安分的人,我們還是動手吧,讓他永遠不能給凱莎大人侍寢?!绷硪蝗送蝗徽f。 幾個人眼里的光更加危險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幾個人不由分說的拉住我的手臂就往外走。 “你們要干什么?松開!” 我掙扎著,沒使太大力氣,怕我用力他們幾個立刻就骨折了。 “少廢話!” 看來這安生日子沒法過了。 左右這里已經(jīng)沒了黑夜叉,我動用一點無力應該沒問題,連內(nèi)力都不需要。 我捏拳一抖,掙開他們的鉗制,隨即一人一個巴掌把他們扇懵在地。 身子骨弱的,已經(jīng)流出了鼻血。 “一個個弱不禁風的還學別人持強凌弱,也看看本……大爺是誰?!?/br> “你!”四五個大男人捂著臉,震驚不已。 “下次再惹我,我可就不只是扇臉了。”那個穿金衣的男人沒有出現(xiàn),總覺得他能第一時間接待凱莎應該不簡單,便沒有把事情鬧大,簡單教訓完我回了屋中。 洪意已經(jīng)睡著了,貼心的為我留了一盞燈。 我看了看他,睡著時的洪意像個滿足的孩子,哪怕身處這樣的險地也絲毫沒有參雜擔憂與煩惱。 有些人真的是天生好命,生來有人疼有人愛。 我不禁回想起八歲的日子,在秦樓里洗大堆的碗,大隊的衣裳,手指在寒冬中凍出刺癢紅腫的瘡。 心里便像是生出莫大的黑洞,又冰又冷。 大漠里酷熱,我沒有給他添被,只是輕輕為他擦去額間的細汗,滅了燈躺在地鋪上,有些睡不著。 那種情緒一旦升起來,如同溺水,怎么也掙扎不開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洪意叫醒,我睡眼惺忪,心情很不佳的問他:“有什么事?” “聽說你把凱莎大人的愛奴們給打了?!?/br> 入耳是成熟沙啞的聲線,與洪意年輕俏皮的聲音格格不入,我立刻清醒了過來。 是那個金色男人。 凱莎不在,他終于穿上了正常的衣裳,雖還是金色的,不過比之前的順眼多了。 我從地鋪上趴起來,對他嘿嘿笑到:“我總不能任他們欺負吧……” 他淡淡看著我,目光沉穩(wěn):“伸手不錯嘛?!?/br> 這是在試探我嗎? 我嘿嘿笑到:“這不能怪我,畢竟我生在鄉(xiāng)野,滿山坡跑來跑去,哪像他們只用在家讀書寫字啊,都不用出蠻力養(yǎng)活自己。” 本盟主也沒那么傻嗎?不然當初也做不成讓你們?nèi)巳宋窇值纳僦魇遣唬?/br> 第九十章 拿開你的狗手 金衣男子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那眼光飽含懷疑和深意,又帶著探究和好奇,最后都湮滅成灰燼般的不屑。 他喝退眾人:“都各自回房去,不知道凱莎大人最不喜歡爭風吃醋?” 報復不成的男奴們各自散去了,一步三回頭,似乎仍舊對我初來乍到就獲得侍寢資格的我很不甘心。 我總算得以安穩(wěn)回到我的小屋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打開房門,洪意一本正經(jīng)坐在桌邊看書,脊背崩得筆直,神情很不自然。 這種怪怪的氣氛讓我第一時間想到他是因為我被欺負沒有出來幫忙,怕我報復他所以尷尬。 我嘖嘖笑了兩聲:“淵大公子真是好雅興?!?/br> “那……那是當然?!彼蛔栽诘姆艘豁摃K于察覺不對勁,快速將書反鋪在桌面上,臉頰迅速泛紅,一路到了耳根下。 我倒了被茶幸災樂禍走到他的身邊,通過蠻力從他手底下抽出書本,壞笑到:“果然是懷春兒郎,曉得看春宮圖了?!?/br> 我隨意翻了翻,大多數(shù)春宮圖畫得簡潔明了,看得出來他們在做什么,但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他這本倒是不錯的,筆鋒細膩,色彩柔和,會把人體器官都畫出來,但又很意境,讓人臉紅心跳的同時又不覺得俗氣,以及太過刺目。 特別是其中一副煙雨中歡愛的場景叫人覺得悲愴與絕望,那熱烈澎湃的愛意與磅礴的雨交織在一起,叫人愛意濃稠間又對無法逾越的鴻溝無能為力。 竟是有故事性的,不僅僅是為了體現(xiàn)春宮的春宮圖。 我不由好奇翻看了兩頁,每頁都配有一些小字,字跡靈動俊秀,訴說著兩個少年捷越的愛情。 “我……我……就是覺得這人畫畫得不錯,甚至堪比謝歸舟先生……”洪意面紅耳赤解釋著。 我合上書,敲了敲他的腦袋:“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寫字,竟看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沒收?!?/br> 隨后堂而皇之的把畫冊收進了我的衣袋里:“對了,你來的時間比我長,那你知不知道凱莎不在的時候,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洪意當即聳肩擺手:“我天天被鎖在這個屋子里頭,你來之后我才得以出去半步,所以……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出去?!?/br> 看他那副樣子,想想也是。 “要你何用!”我輕錘了下他的腦袋,然后到我的地鋪上趟好:“熄燈睡覺。” 他揣著手,在我旁邊站著不肯離去,我郁悶的睜眼看向他:“有事?” 他的臉又唰一下紅到耳根子去:“把……把……冊子還我。” “不行!沒收了!” 我把頭一扭,不算再還給他,他無奈的熄了燈到床上躺下。 時間尚早,其實我是睡不著的,回想起書中的內(nèi)容,故事情節(jié)隱晦又讓人心里生出一股酸澀來。 我不由想到同千重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他此時此刻會做些什么。 翻了個身,我把對千重一的思念壓了下去,想著如何出女羅剎的宮,省的我的計劃總不能實施,而小矮子廚子估計也急了,我可是給他吃了七日笑。 待床上之人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我翻身起來,點一盞微弱的燭燈,慢慢走出我的屋子。 偌大的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響在禁閉的房間內(nèi)。 我走到門口,看到并未有人守著門,只見女羅剎進來時在門口的機關(guān)處摁了下,并未見她出去時用的鑰匙是什么模樣,這樣我若是要去偷鑰匙,也無從下手。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開門聲,我趕緊熄了燈。 洞xue中屋子熄燈后是絕對的黑暗,一瞬間什么也看不見了,我藏在柜子后面,聽見那扇門又輕輕關(guān)了起來,接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盞豆大的油燈亮在不遠處,一步一步朝我在的方向靠近。 我放弱了呼吸聲,防止這屋子里也有習武的人,而察覺到我的存在。 緊接著,那盞油燈在我處的柜子處立了會兒,轉(zhuǎn)了個方向,朝著我和洪意所在的方向去了。 那小子細皮嫩rou,大淵又是盛行男風的國度,被人瞧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剛才被柜子擋了一下,我沒看到那人是誰,如今又是正常的著裝,光是背影實在認不出來。 果然,他立在門口,輕輕將門推開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本盟主武功天下第一嗎?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我寢屋,是有多肆無忌憚? 他是真的膽大,連門都不關(guān),我就藏在門外,靠著那豆大的微光,看到他直接跨過我地鋪,也不看我在不在,就走到洪意的床邊,看著洪意熟睡的容顏,伸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臉頰。 距離有些遠,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聽見他輕聲對著洪意說:“阿意,你怎么就是不聽話呢?跟著我不好嗎?” 我不禁感到惡寒。 這下我知道是誰了,是那個著裝辣眼睛的金衣男人。 沒想到這個人喜歡女人就算了,連男人都不放過,而且洪意才十六七歲。 還是個孩子呢。 他的話音突然落了下來,猛然轉(zhuǎn)頭看向我睡的地鋪,終于發(fā)現(xiàn)上頭空空如也,我不知去向。 這時候我又把燭燈點上,假裝睡眼惺忪的回來:“唉,這該死的大漠上個茅房都不方便?!?/br> 他默默看著我走進來,我驚了一下,立刻清醒了:“呀,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若無其事的起身:“洪公子身子骨不好,我自是來看望他夜里睡得可好?!?/br> “你大半夜的為何不睡覺?”他冷眼質(zhì)問著我,仿佛做奇怪事情的不是是他,是我。 我毫不示弱,丟個白眼過去:“怎么?還不許人起夜上茅房嗎?” 他將信將疑,但也沒說太多:“明天一早,啊圖會過來給洪公子看診,你可要小心著些,別讓洪公子病發(fā)了?!?/br> 說罷轉(zhuǎn)身出去了。 我嘖嘖兩聲,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