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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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的氛圍完全沒有影響到謝宇川,一頓飯吃得他頻頻看表,眼看時間已經(jīng)將近九點(diǎn),他有些擔(dān)心白榆一個人在家沒有好好吃飯。 謝薄霖坐在謝宇川對面,將一切看在眼里,在謝宇川又一次按亮手機(jī)屏幕,他抬起腕表看了眼,出聲道:“回去吧?!?/br> 沈嫣也說道:“廚房里有姥姥留的菜,你一塊帶回去給小白。” 姥姥接著就想起身給謝宇川打包,被他揉著肩膀又將人按回椅子。 “我自己來就行。” 餐桌上的幾個人依舊談笑著,客廳里春晚節(jié)目成了可有可無的背景音樂。謝宇川一個人在廚房里打包著特意留給白榆的年夜飯,笑著深深呼出一口氣。 臨走前,謝宇川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跟姥姥和父母拜了年,謝宇程跟到了門口,說要出去送送他。 說送也真的只是送送而已,謝宇程沒想好說什么,偷偷看了謝宇川好幾眼,眼看人就要出院門了,才開口道:“哥,加油?!?/br> 謝宇川被他氣笑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好好學(xué)習(xí),別光顧著談戀愛?!?/br> 闔家團(tuán)圓的夜晚只有路燈還在盡職盡責(zé)地照亮歸家人腳下的路,不算寬敞的街道謝宇川向前奔跑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他一路卡著限速開車回家,卻在踏出電梯那一刻放慢了腳步。 市內(nèi)不讓燃放煙花爆竹讓這個年不再像年,而這扇門里面有個他放在心上的人,讓這個房子變得像家。 謝宇川用指紋解了鎖,與預(yù)想中的任何一個場景都不同,屋內(nèi)漆黑一片,甚至連電視的聲音都沒有。 他放下手里提著的袋子準(zhǔn)備開燈,卻在伸手的一瞬間,看到了側(cè)躺在陽臺邊上的白榆。 謝宇川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見白榆呼吸平穩(wěn),猜測他是睡著了,于是彎下腰準(zhǔn)備將人抱起來。 當(dāng)手剛觸碰到白榆的身體,睡著的人像是夢醒了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清眼前人是誰后,輕輕環(huán)住了他的腰。 “你回來了?!?/br> 謝宇川在他發(fā)頂吻了吻把人抱起,“怎么在這睡了?” 白榆畫了一下午的畫有些累了,他先是盤著腿坐在抱枕上,時間久了腿就有點(diǎn)酸,他起來伸了個懶腰,還順便趴在窗戶里看樓下幾個小孩玩摔炮。 就是一種他小時候就有的小玩意,一張小小的紙扭成蝌蚪的形狀,里面裝著幾粒火藥,威力不大,但勝在聲響。 小孩們在樓下玩得不亦樂乎,白榆在樓上看得也起勁。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白榆又坐回來慢慢畫畫。 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比剛才偏移了不少,謝宇川家的客廳朝南,恰好看得清它偷偷躲藏起來的軌跡。 白榆對著西陲的溫柔落日在紙上描繪它升起時的耀眼,灑進(jìn)客廳里的余暉似乎也好奇畫紙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樣。 等到太陽完全落下,正是一天中地暖最充足的時刻,白榆腳下暖烘烘的,整個人也變得懶了起來。 他枕在抱枕上本想就這么躺一小會兒,誰知道這一睡竟過去了這么久。 謝宇川抱著他去開燈,摸了摸他有些涼的手問道:“冷不冷?” 白榆在他肩窩里蹭了蹭,不知是不是在搖頭,“不冷,就是有點(diǎn)硬?!?/br> 謝宇川開了燈,聞言輕笑一聲,“那回頭在客廳里鋪一塊地毯。” “那要毛長一點(diǎn)的,”白榆提出意見,想了想又否定道,“還是算了吧,地毯不好打理?!?/br> “沒事,”謝宇川抱他走回陽臺,“到時候我處理?!?/br> 白榆趴在他肩上發(fā)出心滿意足地笑,手指在他剛剔過還有些扎手的后腦勺亂摸。 謝宇川也不阻止,把白榆放回抱枕上坐著,和他一起迎著月色看那幅日出的畫。 畫的是白榆在車燈照射下看到的那朵翻騰的浪,海水是接近墨色的藍(lán),初升的太陽不僅將附近的海域點(diǎn)亮,也將那一片卷起的浪花染成了明媚的金色。 仿佛只有沖破禁錮的那朵浪花才有感受光照的資格。 謝宇川不懂畫,但看得出這幅畫中富含了白榆不少的情緒。 “好久不畫,生疏了。”白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以他上學(xué)時的水準(zhǔn)來說,這幅畫頂多算是形似。 “很好看,”謝宇川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我從沒想過還可以從這個角度來畫。” 白榆被夸得不好意思,害羞又有點(diǎn)小驕傲地拽著衣角在抱枕上左右搖晃。 謝宇川想起放在門口的那袋飯菜,說道:“對了,我?guī)Я顺缘慕o你?!?/br> 白榆被拉著去了廚房,謝宇川把袋子里的飯菜一樣一樣擺出來,一看就是用心挑出來的,因?yàn)榕殴强雌饋砻恳粔K都差不多大。 “還有餃子,”謝宇川把單獨(dú)裝餃子的盒子拿出來,“你想現(xiàn)在吃還是等下?” 餃子是生的,現(xiàn)煮趁熱吃味道才好。 “現(xiàn)在吧,”白榆看了眼餃子的數(shù)量,問道,“這么多,你也沒吃嗎?” “嗯?!敝x宇川給鍋里接滿水,打開天然氣,“回來陪你一起吃。” 白榆心里甜滋滋的又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今天這樣的日子本該是闔家團(tuán)圓的。 “我姥爺在時說,成了家的人就該在自己家過年了。”謝宇川將火開大,蓋上鍋蓋這才回頭看白榆,“是吧,媳婦兒?” 比起前一天謝宇川如同表態(tài)似的喊的那聲“媳婦兒”,此刻白榆莫名有種被調(diào)戲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