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初戀了 第110節(jié)
華映容被煩了一上午,終于爆發(fā)了:“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想要個女兒了,你要是有女兒,真是實打?qū)嵉呐畠号?。見個兒媳婦而?已,看?給你緊張成什么樣兒了,平日?那個威風凜凜的商首長?呢?” 被罵了,商良弼也不?惱,沉沉嘆了口?氣:“我這不?是緊張嗎?咱家小洲找到喜歡的人?了,你也很喜歡那個小姑娘,我不?像你們母子倆,能說會?道,我怕我表現(xiàn)不?好,給她留下壞印象。” 商從洲唇角勾起。 余光里,他瞥見書吟頭低垂。 他問:“怎么了?” 書吟搖搖頭,聲音發(fā)緊,輕顫著:“沒什么,就是覺得……你爸媽很好。” - 商從洲的父親,商良弼,身上穿著的是淺藍色的毛衣,很顯年輕。 他五官偏硬朗,尤其是眉眼,濃眉黑眼,眼窩微陷,面無表情盯著人?看?時,給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但他從見到書吟那刻,臉上一直揚著笑。 長?年繃著臉的人?,笑起來的模樣很是僵硬,像是強顏歡笑。 可書吟知道,他是怕自己表現(xiàn)不?好,讓未來兒媳婦害怕他、反感他。 商良弼并非能說會?道之人?,因?此吃飯時,都是華映容與書吟聊天。而?商良弼,說的最多的是:“這個菜好吃,書吟啊,你嘗嘗?!?/br> 書吟:“謝謝叔叔。” 商良弼這才露出一個尤為輕松、暢快的笑來。 華映容問書吟:“我聽小洲說,你是我妹夫的學生,你倆是他介紹認識的?!?/br> 書吟:“是的,算是他介紹認識的吧?” 商從洲笑:“我倆一個高中的,她是沈以星的好閨蜜,準確來說,我倆是沈以星介紹認識的?!?/br> “星星的閨蜜?”華映容震撼之余,是心有余悸,“幸好星星沒把陳知讓介紹給書吟,要不?然書吟哪兒輪得到你小子?” “您這話說的,陳知讓和書吟也認識,但書吟只?喜歡您兒子——我。”商從洲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神?態(tài)里隱有幾分遭人?恨的狂妄不?羈。 華映容面無表情:“臉皮真厚?!?/br> 她和書吟道歉:“我兒子身上有很多缺點,尤其是臉皮厚這點,你多擔待著點兒?!?/br> 就連商良弼也插話道:“從洲啊,凡事低調(diào)些,你已經(jīng)成家了,要有為人?夫的沉穩(wěn),要實事求是?!?/br> 商從洲:“不?是,在您二老眼里,我不?夠帥嗎?” 華映容:“你不?過?是遺傳了我和你父親的優(yōu)秀基因?,你有什么可驕傲的?” 商良弼并不?認同:“我的沉穩(wěn),他沒有遺傳到?!?/br> 商從洲被說得啞口?無言。 書吟唇邊的笑意不?斷加深。 晚飯結(jié)束,因?為華映容的一句——“你別看?小洲爸爸這么嚴肅,像是毫無情趣的直男,但事實上,他們商家只?出情種。從他追我,到結(jié)婚,三?十多年,他每個月都會?給我寫一封信。你要不?要看??” 書吟和華映容來到家里的書房。 書房在二樓,面積很大,視野開闊,沿著落地窗能看?見宅院里的池園與嶙峋假山。 華映容邊翻找著書信,邊和書吟說:“你可別誤會?了,小洲父親家世代?從政,清廉正潔,以他家的財力,是買不?起這套宅院的。這套宅院呢,是我父親送我的嫁妝。我以前和小洲都住在大院里,后來小洲有能力了,賺錢了,請了設(shè)計師,把這兒重?新翻修了一遍,我才搬到這兒來住的?!?/br> “說起來其實挺遭人?恨的,我覺得我是個特別幸福的人?,但這份幸福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幸運上的?!?/br>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幸運的,大部分人?,都是很普通的度過?一生。相愛會?隨著歲月褪去色彩,熱戀期的時候你儂我儂,你看?像我這個年紀的夫妻,還有多少出門在外,是會?手牽手散步的?” 書吟怔怔:“您和叔叔,還會?牽手散步嗎?” 華映容說:“當然。” 書吟:“我父母……我好像從沒見過?他倆牽手。” 華映容不?以為意:“大部分的夫妻都是這樣——所以我說,我是特別幸運的,即便?結(jié)婚三?十多年,我依然能從你商叔叔那里,擁有多年如一日?的被愛證明。” 終于翻找到一部分書信,華映容示意書吟過?來看?:“這些是小洲出生那年,我和你叔叔寫的書信。你看?外面,我寫了年份?!?/br> 華映容說:“我和你叔叔說過?,等以后小洲有了女朋友,就把這些都給她看??!?/br> 書吟:“???” 華映容臉上隱約有羞赧:“……炫耀一下,父親總不?能和子女另一半炫耀,自己把孩子養(yǎng)的多好吧?做父母的不?就應(yīng)該把孩子教養(yǎng)好嗎?我和他父親一致認為,我們能和你炫耀的,除了愛情,也沒別的了——要知道,連父母都這么相愛,你們更應(yīng)該相愛。” “好啦,你在這兒看?吧,我先下樓啦?!?/br> 窗外飄起了白雪。 雪夜酩酊,書吟坐在書桌前,一頁頁翻動著泛黃的書信。 未多時,房門推動,商從洲進來,他身上裹挾著微末酒氣。 他走到她身邊,忽地伸手,抱起她。 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后,把她放在自己腿間。 書吟放下書信,雙手捧著他的臉,“怎么突然喝酒了?” 商從洲唇齒間是醇厚的酒味,嗓音被酒精浸漬,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爸說,我難得做件讓他開心的事兒,太開心了,慶祝一下。” 書吟笑:“你結(jié)婚,你爸媽比你還開心?!?/br> 商從洲說:“因?為我是和你結(jié)婚,你都不?知道,書吟,我爸媽有多喜歡你……書吟,我好怕我哪兒做的不?好,讓你覺得和我結(jié)婚不?過?如此?!?/br> 商從洲學生時期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他都沒有任何的壓力。 當時的他,年輕氣盛,人?生順遂的,仿佛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沿途都是光明照耀著他。 時隔境遷,他仍是天之驕子,想要的唾手可得。唯獨和書吟有關(guān),令他不?甚惶恐。 他太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夠好,配不?上她的愛。 夜色昏沉,雪無聲無息地落下。 漫天飛雪中,商從洲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他頭埋在她的肩頸處。大抵是真的醉了,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著,“你對我有什么不?滿的,你一定要說,我會?改?!?/br> “我真的很喜歡你?!?/br> “書吟?!?/br> “對不?起,騙你結(jié)婚。”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好愛你?!?/br> “……” “……” 他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昏昏沉沉的,每個字都砸落在書吟心上最柔軟的部位。 室外夜涼如水,卻也難抵室內(nèi)柔情似火。 書吟放下手里拿著的書信,書信上,寫著一句話——【我對小洲的期望,不?是他有多優(yōu)秀多出色,我只?希望小洲想要的都得到,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不?止是他父母對他的期望。 也是她對他的期望。 商從洲,如果我愛你能夠讓你此生再無遺憾,那我愿意用一輩子回答。 - 書吟待到隔天下午才走。 畢竟再過?一天就是除夕,她得回家過?年。 離開前,她發(fā)現(xiàn)華映容的脖子上,帶了她精心挑選的珍珠項鏈。 華映容喜愛穿旗袍,珍珠項鏈尤為搭她的旗袍。她對書吟贊不?絕口?,“還是女孩兒好,體貼又細心?!?/br> 芳姨也說:“這項鏈可真好看?,書吟的眼光真好。” 就連商良弼也夸:“很漂亮?!?/br> 商從洲輕哂:“反正書吟做什么都是好的,送什么都是好的。” 華映容:“愛屋及烏嘛,你要明白這個理?兒——當然,前面的‘屋’,指的是書吟,不?是你?!?/br> 商從洲態(tài)度謙遜:“放心,我明白。” 華映容:“你知道就好?!?/br> 商從洲是真的既好氣又好笑。 不?過?再氣,一看?到書吟,他就氣消了。 她今天穿著的是華映容特意叫錦瑯府定制的旗袍,倒大袖旗袍,隨性中帶有幾分精致美感,月牙白,襯得她如月光皎潔。 好像她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里,他就會?格外安心,安逸。 不?是這一次,是上一次,每一次,第?一次。 “我也覺得,”商從洲忽地說,“她做什么都是好的?!?/br> - 書吟家是在鄉(xiāng)下老家吃的年夜飯,鄉(xiāng)下過?年的年味更重?些,早早就開始放鞭炮。 吃過?晚飯,奶奶在客廳里看?春晚,書吟爸媽則和叔伯們一起打麻將。 書吟收到商從洲的消息,心不?在焉地陪著奶奶看?春晚,等他過?來。 手機再一作響。 書吟差點兒蹦起來。 奶奶磕著瓜子兒,卻一眼看?破:“小洲來找你了?” 書吟笑盈盈地:“嗯,他來帶我放煙花。” 奶奶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這個給他,就說是奶奶給孫女婿的壓歲錢。希望他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br> 書吟笑著接過?,故作委屈:“他的比我的還厚!” 奶奶:“小丫頭!這醋兒都吃!” 又說了幾句,手機再度震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