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初戀了 第34節(jié)
像商從洲這種人精,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江五一手?底下的學生,十個有八個是女生。 大?動干戈地要商從洲出席。 ——這不就是變相的相親嗎? 到底是對方的六十大?壽,商從洲不想拂了他的雅興,“行,中?午我?也過去給您賀壽?!?/br> 商從洲的個人問題始終是全家人關注的重點。然而他父親去年剛升職,當?上了司令。忙得很,他媽倒是退居幕后了,華女士的人脈有限,介紹的都是些?娛樂圈的,亦或者是軍區(qū)大?院里,和商從洲一塊兒長大?的女孩子?。 商從洲聽得頭大?。 娛樂圈魚龍混雜,他不想碰; 一塊兒長大?的,都是些?打小?跟在他屁股后頭叫他二哥的meimei,和她們談戀愛,商從洲有種和自己親生meimei談戀愛的感覺。道德和倫理都無法接受。 于是乎,華映容又?再三叮囑自己的親朋好友,讓他們幫忙著?介紹。 華憐容對此很是上心,三不五時地給商從洲發(fā)微信。 “這個女孩子?怎么樣?” “你看看。” “長得漂亮,聰明能干?!?/br> “你條件好,不要要求女孩子?條件好的,有眼緣就成?!?/br> “咱們家不要求門當?戶對,只要你喜歡就行。” “你都要三十了,再不急,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都被人挑走了。” 念叨得多了,商從洲也沒嫌煩。 他翻來覆去都是那一句:“姨媽,我?暫時還沒想談戀愛,您別忙活了,也別耽誤人姑娘。” 華憐容看似聽進去了,沒過幾天?,轉頭又?給他介紹對象。 驅車前往柏悅酒店的路上,商從洲想,得和姨夫姨媽好好聊聊,讓他們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上,別想著?給他找對象了。 他是真沒有結婚的想法,也沒有戀愛的想法。 等到了宴會包廂后,里面的場景如商從洲所料。 放眼望去,都是女生。外語專業(yè)出來的女生,各個盤正條順,各有各的漂亮。 大?部分中?指和無名指戴著?戒指。 商從洲的位置安排在江五一邊上。 周圍交頭接耳,屢屢投送來好奇的目光。有性子?活潑的,問江五一:“老師,這位帥哥看著?好眼生啊,他也是您的學生嗎?” 江五一:“他是我?夫人的外甥?!?/br> 商從洲坐在位置上,臉上掛著?清淡的笑,禮貌又?客套。 午宴定于十一點開始。 人差不多到齊了,江五一這桌還空了個位置。 有人問:“sylvia什么時候來?” 英專生,每人都會有英文名,上課時老師提問,也喜歡叫英文名。 有同學在的地方,她們更習慣叫對方的英文名,就像好友之間也喜歡用小?名外號一樣。 “她說已經到樓下了?!?/br> “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全職翻譯?!?/br> “是嗎?我?有個翻譯的活忙不過來,到時候問問她有沒有時間。” “你給的價要是便宜的話,就枉費她叫你那么多聲師兄了。” “放心,價格保準她滿意?!?/br> 眾人聊的名字,事件,商從洲都聽不懂,也與?他無關。 正這時,他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容屹。 商從洲大?學時期在國外認識的容屹,容屹比他小?幾歲,后來他倆被霍以南挖到霍氏,成為霍氏的總經理之一。 容屹沒什么事不會給他打電話。 趁眾人聊天?之際,商從洲出包廂接電話。 江五一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很是警惕:“你要走了?” 商從洲大?概能猜到,他的那位相親對象,是還沒來的sylvia。 也是江五一的得意門生。 商從洲嘆了口氣:“我?去接個電話。” 江五一:“電話接完還回來嗎?” 商從洲無奈:“回來的,今天?是您六十大?壽,我?答應了陪您吃飯,姨夫?!?/br> 江五一這才安心放他去打電話,隨即,欲蓋彌彰地囑托:“打完電話就快點回來,都上菜了,太晚的話,菜都要涼了?!?/br> 商從洲懶得拆穿他,輕笑了聲:“知道。” 而后,走出包廂。 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往樓道口走去,拐角的地方,毫無征兆地,懷里一重。緊接著?,身前襯衫被咖啡液浸得濕透。 始作俑者微低著?頭,棕色的長卷發(fā)蓬松輕盈,自然垂落。 她抬起?頭,露出的一張臉,巴掌大?小?,皮膚很白,眉眼清麗柔和。此刻,臉上寫滿了懊惱與?愧疚。 記憶里,也是這樣一張臉,臉上寫著?清冷淡漠。 似是掛在天?邊的云,溫柔綿軟,然而永遠觸摸不到。 高中?時與?她說話,都不過三五句,商從洲不知道她是寡言的人,還是說,只是面對他的時候不愛說話。 可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婉轉悠揚,如夜鶯鳴啼。 她的名字里,也有個描述聲音的詞。 他的記憶向來很好,甚至于,大?腦還未運轉,唇齒已經喊出她的名字來, ——“書吟。” 仍是記憶里那般。 她會先沉默半瞬,似是在回憶他是誰。 然后,動作很慢地朝他點頭,眼梢挑起?,眼里帶有些?微的試探:“……好久不見?!?/br> 十七歲的書吟,最?大?的渴望,就是商從洲記得她。 時移世易,二十六歲的書吟,在聽到他念出自己名字時,表現(xiàn)得很淡然。 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有那份執(zhí)念了。 只是說話的時候,喉嚨吞咽下去的,除了空氣,還有動蕩不安的情緒。里面的情緒究竟有什么呢?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商從洲?!彼钪?他的名字。 多年前她曾設想過無數次二人說話的場景,竟然是在八年后的今天?,終于實現(xiàn)。 書吟的視線在商從洲臉上只停留了幾秒,很快,移至他身前被咖啡液洇染的地方。 白色襯衫,一大?片淺褐色的水印。 “……真的不好意思,我?剛沒注意到你走過來?!?/br> 商從洲輕描淡寫:“沒關系?!?/br> 書吟:“可你的衣服臟了。” 商從洲:“臟了可以洗?!?/br> 書吟沉默片刻,問他:“你到這里,是約了人嗎?” 柏悅六十三樓,是專門用餐的包廂。 如果他約了人,書吟把他的衣服弄成這樣,她心底屬實是過意不去。 商從洲說:“家里人過生日?!?/br> 書吟是真的自責了:“……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真沒關系。” “可是……” “一件衣服而已,臟了就臟了?!鄙虖闹薨参克?,“別往心里去。” 即便衣服都臟成這樣,他也沒半分氣惱,站在她面前,與?當?初沒什么兩?樣。 溫柔的包容一切,體貼的無以復加。 他身上是件白襯衫,下面穿著?條黑色薄款直筒褲,精英的從容與?清冷的禁欲感糅雜地恰到好處。襯衫上的洇漬,仿若不是污漬,像是白襯衫自帶的,染色印上去的。 有的人就是能把衣服駕馭出他自己的味道來。 空間沉默了一小?會兒。 直到過道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sylvia?” 書吟下意識扭頭,是學姐,熊子?珊。 熊子?珊視線在二人之間打轉,“你們……在干什么?” 書吟略帶歉意地解釋:“我?不小?心把咖啡潑到他身上了?!?/br> 商從洲接過話來:“小?事,沒什么的?!?/br> 熊子?珊的眼珠子?在二人之間來回打量,有些?不懷好意,她正欲說什么,手?里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催著?她,她同時也拉著?書吟,催著?書吟:“遲到啦,江教授生日,竟然還讓他等我?們!快走快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