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初戀了 第17節(jié)
全然沒有方才的漫不經(jīng)心。 氣氛沉默,書吟以為這份沉默是硝煙升起的前奏。就像她媽罵她時,也會醞釀一番,繼而破口大罵。 然而出乎意料的。 華映容淺淺地嘆了口氣,繼而溫聲道:“進外交部太累了,你看你姑姑姑父,他們是怎么過來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爸對你期望高,你也不想讓他失望,所以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可是從洲,mama希望你能夠活的輕松點兒?!?/br> 商從洲輕輕笑了聲:“媽,我不是因為爸想讓我考外交學(xué)院,所以才考外交學(xué)院的?!?/br> “那是……” “是我自己想考?!鄙虖闹揞D了頓,“媽,兒子有想做的事,您應(yīng)該支持我?!?/br> 華映容有些別扭:“……我哪有不支持。” 商從洲:“您剛還和我生氣。” 華映容:“誰讓你在你爸和我之間,選擇你爸的?” 商從洲調(diào)侃著:“您這話說得,像是你倆離婚,我跟他不跟您似的?!?/br> 聞言,華映容抬高聲調(diào):“喂!胡說八道什么!我和他才不會離婚!你要知道,我當(dāng)初可是追他追了兩年呢!” 商從洲懶洋洋的:“知道了,這事兒您說八百遍了?!?/br> “怎么,不愿意聽我倆的愛情故事?沒有我追你爸,哪兒來的你?!?/br> “嗯嗯嗯,謝謝您,有您無畏追愛的故事,才有了現(xiàn)如今的我。”商從洲笑著,“氣消了吧華女士,咱們得出去吃飯了,今兒個算是陳知讓的升學(xué)宴呢,您給點面子,別遲到?!?/br> “你要是選擇出國留學(xué),今兒個還是你的升學(xué)宴呢。”華映容回嗆他,語氣里已經(jīng)沒有半分惱意。 他們談笑的氣氛,放松,閑適。 不像是母子,更像是朋友。 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給予對方支持和肯定。 一層樓之隔。 書吟耳邊手機里傳來王春玲的呵斥聲。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書吟,我讓你早點兒回家聽到?jīng)]?哪有高中生大晚上在外面到處亂晃的,把你的心都晃野了。學(xué)壞容易學(xué)好難,這個道理你要懂!”蠻橫又強硬的語氣。 書吟眼睫低垂,在眼瞼處覆蓋住一層陰影。 那片陰影像是把她整個人都包圍住。 觸不到一絲光。 樓上的人走了,門合上,有輕微的“砰——”聲。 書吟乖巧地回:“我知道了,mama,我會早點回家的,回家后也會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br> 王春玲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樓道里是聲控?zé)簟?/br> 陷入無聲環(huán)境后沒多時,燈滅。 書吟徹底地停留在昏暗里,眼里沁出一層薄薄的淚意。 好像,離他越近,越會發(fā)現(xiàn)她和他之間的差距。 第12章 12 12. “我被困在了那個雨天,很多年?!?/br> ——《十七,二十七》 - 宴會廳里熱鬧至極。 書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菜前,沈以星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書吟給她倒了杯椰汁,沈以星接過,喝了大半杯,才說:“幸好我成績這么爛,不會辦升學(xué)宴,要不然還得再對這堆親戚假笑,好痛苦好折磨。” 書吟彎了彎嘴角,想到什么,問她:“學(xué)長要去哪個學(xué)校留學(xué)?” 沈以星頓了下,眼神茫然:“不知道?!?/br> 書吟一愣:“你哥哥要去哪里留學(xué)你都不知道嗎?” 沈以星坦率道:“我沒問?!?/br> “你都不關(guān)心他的嗎?” “關(guān)心啊?!?/br> “……” “mama為了慶祝他拿到offer,給他發(fā)了個大紅包,我問他能不能把紅包的錢分我一半。他說可以,然后我夸他,我說他真是絕世好哥哥。” “……” “關(guān)心他的錢也是一種關(guān)心。” 書吟無言以對。 書吟注意到,商從洲的mama進來后,被無數(shù)人圍著問好,姿態(tài)諂媚又討好。 華映容被簇?fù)淼街髯雷?,商從洲則坐在了她們這一桌。 同桌的人說:“華女士又被迫應(yīng)酬了?!?/br> 沈以星道:“誰讓華女士和沈大美人是好閨蜜呢?換做別人請她出席升學(xué)宴,華女士才不會同意呢。從洲哥,你說對吧?” 商從洲嘴角掛著笑意,嗯了聲。 周圍的人和他都認(rèn)識,偶爾談笑間會提到他的名字,看他的態(tài)度。 書吟發(fā)現(xiàn),雖然是同齡人,但他似乎是這群人里主心骨般的存在。 等到吃完飯,大家陸續(xù)回家。 沈以星被她mama叫去,和陳知讓二人一塊兒送客。 沈以星臨走前,左右張望,最后還是抓住商從洲,語氣甜美,討好口吻:“從洲哥哥,你待會兒應(yīng)該回壹號院對吧?那你能不能順路幫我把我的好朋友書吟吟送回家?。俊?/br> 聞言,商從洲斂眸,語氣溫和,舉手之勞的態(tài)度:“可以?!?/br> 沈以星:“她去洗手間了,等她回來,我讓她來找你?!?/br> 商從洲說:“好。” 書吟并沒去洗手間,她只是想借著去洗手間的理由,趁機溜走。 她私以為,沈以星肯定會送她回家。 沈以星對她太好了。 她不想老是麻煩沈以星。 果不其然,書吟站在酒店大堂,看著室外未停歇的雨,遲疑著要不要冒雨出去攔車的時候,手機嗡嗡作響。 是沈以星給她發(fā)來消息。 沈以星:【你上完廁所趕緊回來哦?!?/br> 沈以星:【我讓商從洲送你回家,反正他和你順路?!?/br> 沈以星:【我得和我爸媽一塊兒回去,生氣!】 沈以星:【等我學(xué)會開車了,我肯定車接車送你!】 夜雨仍在下,雨水好似穿透圍墻,穿過她的身體,砸在了她的心上。 因為某個字眼。 遠(yuǎn)處車流涌動。 顯示著“空閑”的出租車一輛又一輛地在她面前經(jīng)過。 飛徹而去。 風(fēng)好像停了,雨好像也停了,奔騰的車流也停了。 世界是靜止的,唯有她在前行。 她原路返回酒店。 剛到電梯間,就有一座上行的電梯,書吟坐了上去。 時間在逐漸變大的電梯數(shù)字樓層顯示屏里悄然流動,書吟恨不得把上面的數(shù)字立馬撥動至六十三樓。 時間如往日般平穩(wěn)流淌,而她只覺得太慢。 去見他的路途,好像很遙遠(yuǎn)。 可當(dāng)真見到他的時候,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書吟回到了宴會廳。 商從洲仍坐在位置上,周圍的人都散了。就他形單影只地坐在那里,可她沒從他的背影里讀到任何孤獨寂寥。 他低頭看手機,時不時抬眸瞥一眼四周,似乎在等人,沒等到要等的人,于是又低下頭去。 他在等的人是她。 意識到這一點,書吟緊張的呼吸都短了半寸。 她按捺住浮涌至胸腔的激動,步調(diào)平穩(wěn)地走向商從洲。 十幾米遠(yuǎn)的距離。 她腦海里想的是,待會兒要怎么和他說話。 “嗨,學(xué)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