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是方寂雪的手筆。 君拂衣落地化作人形,重新走到那層屏障前,指尖小心翼翼地輕輕一觸。 轟——! 巨大的反噬,震動地整個識海天搖地動,狂風暴起,飛沙走石。 君拂衣腳下穩(wěn)如泰山,任憑衣袍與長發(fā)被狂風撕扯,觸及封印的手小心收回,緩緩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不易察覺的顫抖。 方寂雪為了藏起阿涼的記憶,居然用了這樣同歸于盡的法子。 除非他愿意解除封印,將剩下的記憶還給她。 否則,任何人想要強行破除這道封印,都無異于再殺她一次! 識海里的震動,令楚微涼十分痛苦。 她快受不了了。 君拂衣再狠狠看了一眼那道封印,退步抽身,化作熏風,飛速飛離出去。 魂魄剛回到自己的身體里,楚微涼便倒抽了一口涼氣,如從噩夢中驚醒,又似起死回生一般,猛地睜開眼。 胸口好悶。 低頭一看,身上壓著只笨狐貍。 “難怪會做噩夢。笨蛋!” 她想把狐貍再扔地上去。 可手都抬起來了,見它睡得那么香,好像很累很累的樣子,又不忍心了。 “你半夜干什么去了?抓耗子了?” 畢竟,誰忍心真的傷害一只毛絨絨呢? 毛絨絨就不可以拒絕啊,毛絨絨就是用來吸吸吸的呀?。?! “啊,反正就要化形了,最后吸一下吧,嗷嗚——!” 狐貍:#$%@$^%%#$&@^ 它忙了一宿,已經(jīng)很累了,根本無力掙扎,只能閉著眼,任由她把肚皮翻過來,揉揉揉,吸吸吸! 我睡我的,你吸你的……吧…… - 當晚,還就是昨日的酒樓。 裴止之帶著兒子如約而來。 人還沒進門,裴不齊就已經(jīng)被身上的封魔印壓制,咕咚一聲跪在了門口。 裴止之慌忙陪著兒子跪下,“溫夫人息怒,溫夫人息怒!” 楚微涼坐在店內(nèi),背對著大門,兩腳交疊,搭在桌上,懷里抱著狐貍,一下一下地擼毛。 “我這是生得哪門子氣呢?說來聽聽?!?/br> 裴止之昨晚派人行刺楚微涼,又把她的所在告訴了好幾撥人馬,是唯恐她不死。 不過也好,鬧得越大越好,正好她還擔心青女藏得深,不肯出來相見呢。 裴止之生怕唯一的兒子就這么沒了,也顧不得面子,咣咣磕頭認錯: “溫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您饒了我們父子,您昨日交代的事情,我已經(jīng)都辦妥了?!?/br> 楚微涼這才收了兩條長腿,轉(zhuǎn)過身來,伸出手:“東西呢?” 裴止之匆忙獻上十顆化形丹,緊接著,又低著頭,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 “至于令牌,我的那位朋友對夫人十分仰慕,昨夜也……也試探過夫人的本事,所以……,想親自見您一面,入宮令牌,到時候必定當面奉上。” “好啊?!背銎鹕恚职囱g魔刀,“帶路?!?/br> 她經(jīng)過裴不齊身邊,掌心暗勁一壓,裴不齊遍嗷地慘叫一聲,如壓蒜般,面皮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此行若有什么事,裴大財主還得早點給令郎挑一副好棺木?!?/br> 裴不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溫夫人說笑,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身家性命開玩笑。” 他匆忙看了一眼狗一樣慘的兒子,轉(zhuǎn)身出門,引著楚微涼上了兩匹魔獸拉的車,直奔城中一汪鏡湖而去。 湖上,因為青霜城寒冷,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冰。 湖畔,是一座紅色的飛檐小樓。 樓前,水上九曲回廊,兩側(cè)婢女侍立了長長兩排。 裴止之下車,引薦道:“紅漫姑娘,是青女大王最寵信的左膀右臂,掌管著王宮的安全守備,誰能拿到入宮的令牌,她說了算。這里,就是她的湖邊別墅。” “哦。”楚微涼下車,抱著狐貍,穿過回廊,入了小樓。 樓中,前門洞開,燈火通明。 遠遠便可望見,前庭地面薄薄一層水,水上映著一抹紅色妖嬈倒影。 女人穿著拖曳及地的裹身紅裙,正指尖泛著小小的電光,一盞一盞點燃銅樹上的燈。 楚微涼抬腿進了門。 裴止之不敢進去,哈腰在門外道:“紅漫姑娘,溫夫人來了。” “你就是那個姓溫的寡婦?”紅漫并不回頭,繼續(xù)點她的燈,“聽說你在下來的籠梯中,殺了至少二十幾人,不留痕跡?” 她拖曳著長裙,蕩起腳下水波,身子曼妙,挪了一步,微微仰著頭,抬手點亮頭頂?shù)臒?,脖頸與腰身,形成一道極美的曲線。 “我昨晚派去的人,全都有去無回,看來,裴老板所言非虛,你的確有點本事?!?/br> 楚微涼并不想與她廢話,“我來,是想要一面入宮的令牌?!?/br> “哈哈,”紅漫笑,“你這樣的身手,隨隨便便就能入宮,吾王的安危將置于何地?” 她點燃最后一盞燈,“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這世間無論什么,都能拿東西來換的?!?/br> 楚微涼漠然立在門口,不想濕了鞋子,“裴止之說他來換?!?/br> 她懶得繞彎彎,說話耿直地近乎天真。 紅漫點完了燈,慢悠悠優(yōu)雅轉(zhuǎn)身,裙子與腳下漣漪一齊蕩漾: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