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道:“看來,十方劫靈性未泯,對舊主依然念念不忘。既然如此,本座不若就成人之美。阿涼,在你有生之年,我千機宗愿暫借至寶,身死方還?!?/br> 說罷,又向周遭所有人道:“諸位北玄道友也請知悉,眼下以魔域之門大事為重,無須再為此事起無謂的干戈,我千機宗不勝感激?!?/br> 他謙謙君子,風(fēng)輕云淡,可在場心思靈巧的人,腦子里就多轉(zhuǎn)了個彎兒。 身死方還? 他這可不是放楚微涼一條生路,而是…… 楚微涼假笑,全做聽不懂,將降魔杵在掌心飛快轉(zhuǎn)了個花兒,一掌凌厲抓?。?/br> “那就謝謝前任師尊了?!?/br> 方寂雪垂眸看她,面容似是含笑,卻并無笑意。 楚微涼眨眨眼,“對了,私通魔域之人,還沒找出來,咱們要不要繼續(xù)查?十方劫,我來捧著?!?/br> “自然要查!”安南嬋反而不讓勁兒了。 楚微涼自己清白了,她還說不清呢。 方寂雪回身,經(jīng)過她身邊,忽然抬手,指背從她肩頭一拂而過。 一小塊干巴的珍珠粉渣渣,是鎮(zhèn)魔塔中的鮫珠。 今晚,到底誰進了鎮(zhèn)魔塔,驅(qū)使妖魔殺人,栽贓嫁禍,已經(jīng)不言自明。 就算不是她,也說不清了,只會越描越黑。 “不用查了,想必都是誤會。” 方寂雪說罷,自顧自走了。 他一向清冷,心思又深,從不輕易與人言,此刻既然做了決定,誰都知道再勸也是沒用的。 “為什么不查了?寂雪?等等我……!”安南嬋不明所以,恨恨瞪了楚微涼一眼,追著他走了。 人群陸續(xù)散去,溫疏白一直冷眼旁觀,欣賞楚微涼表演。 “是啊,為什么不繼續(xù)查了呢?”他現(xiàn)在對她氣上加氣。 放哪兒哪兒出事,坑夫第一名。 不但攪合得天翻地覆,還差點把他一道給攪合進去。 若不是他體內(nèi)根本沒有魔核,今日,怕不是也被十方劫擺了一道。 楚微涼找回了法器,正心里琢磨著過河拆橋,蹬了溫疏白,搶了池千秋,單飛。 畢竟,整天給人管著,很煩。 這人這么難哄,一天之內(nèi),已經(jīng)惹毛第三次了,根本已經(jīng)沒法哄了,放棄吧。 “師尊,我去如廁?!?/br> 說罷,轉(zhuǎn)身要走。 “站住?!睖厥璋装阉凶×耍安粶?zhǔn)去?!?/br> “……師尊尊,不是吧……” “木頭如什么廁!想跑,下次找個好點的理由。” 溫疏白說著,拇指一彈,掌中那柄雪白的劍,出鞘一寸。 嗡地一聲,龍吟般長鳴。 放你走? 讓你帶著天魔琉璃魄,跟你那九只妖精逍遙快活去? 本尊一個人,領(lǐng)著個孩子,戴著耳朵后永遠抹不掉的印記,光棍一輩子? 絕對不可能! 這輩子,不管是騙,是哄,是嚇,還是親自動手囚禁起來,手段全都不在所問,總之不放人! 溫疏白的劍一動,十方劫感受到了危險,立刻一震,大有迎戰(zhàn)之意。 楚微涼:…… 她趕緊把十方劫摁住。 打不過打不過,寶貝兒你雖然很厲害,但是我現(xiàn)在不厲害。 她沒辦法,只好灰溜溜跟溫疏白回去,還得找話題哄他。 “呵呵,祖宗宗啊,您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煩!” 楚微涼:……? 秦不羈趕緊跟過來解釋:“是梵婀,師叔祖這把劍,其名,梵婀?!?/br> “哦,梵婀劍。呵呵,好名字,好jian!” …… 回去閱微院,溫疏白黑著臉。 兇歸兇,但依然屏退所有人,要給楚微涼處置手上的傷口。 楚微涼覺得身邊沒別人,單獨一個人對著他,有點怕。 “要不,我去找眠兒,上次我身上的傷,給她摸摸就好了?!?/br> 她說著墊著腳尖就要走。 “站住?!睖厥璋椎脑?,不容反抗。 “……” 楚微涼沒辦法,只能重新回來,將被三棱刃割得血rou模糊的手掌遞了過去。 一抬眼,見溫疏白坐在羅漢床前,居然將眼上的綃紗給摘了…… 但是,依然合著雙眼。 這人生了雙什么樣漂亮的眼睛啊,即使沒有張開,但眼尾翩然上挑,睫毛奇長,如極寒之下被冰霜染得雪白。 雙眼之間,眉心一點狹長的銀白。 真好看。 楚微涼忍不住,俯身想要湊近了看。 “看什么?”溫疏白沒好氣。 “師尊的眼睛好看?!彼\心誠意地贊嘆。 溫疏白沒搭腔。 耳朵尖可能是因為燈火地原因,有些透著薄紅。 心情好了一點。 他用自己的綃紗,將她的手掌一圈一圈纏了起來。 一身的魚腥味,殺人,奪寶,坑夫,栽贓嫁禍。 一晚上的壞事兒都被你干盡了。 “你知不知道,今日方寂雪將計就計,是故意將十方劫給了你?!?/br> “哼?!背龇藗€白眼。 “他簡單一個'身死方還',便是向整個北玄對你下了格殺令。今后無論是誰,只要能替他殺了你,奪回十方劫,便是賣了千機宗一個大人情?!?/br>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