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微涼頭大:你放屁!當初一個八歲的娃子,哪兒來的一往情深? 正想罵,身上忽然一松,安今宵放開了她。 距離兩人十步開外,悄無聲息立著一尊玉樹白衣,綃紗遮目的神。 溫疏白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 將方才伽藍王的苦情告白聽了個干干凈凈。 平日里微翹的唇角,此刻不悅地壓著。 他不高興了。 楚微涼雖莫名覺得,這下可能不好哄了。 頭頂上,安今宵張著手臂等她離開,一臉的委屈情深早已變成得意壞笑。 “師姐還不去找你的新師父,舍不得我?” 他果然渾身都是戲,活了一千年,也還是當初那個惡劣可惡的狗崽子,非但沒有半點長進,而且,比過去更討厭! 楚微涼覺得今天還是太過心慈手軟。 “小狗崽子,我們來日方長?!?/br> 于是,“嗤”地一聲,將他肋下的匕首拔出來,之后,極快地速度,又捅了回去,直末手柄。 血,淅淅瀝瀝淌下。 “唔……!”安今宵彎了彎腰,這次,是真的知道疼了。 楚微涼放開刀,用他肩頭的王袍擦了擦手上的血,再轉(zhuǎn)身時,溫疏白已經(jīng)背影漠然離開了。 她趕緊去追,“師尊,等等我啊,師尊尊,師父父,祖宗宗……?。。 ?/br> 安今宵看著兩人身影一前一后在拐角花蔭里消失,才痛苦地蹲下,坐在滿地殷紅頹敗的石榴花中,浪喪咬了咬唇,拔出肋下的小匕首,帶著血淋淋的手,在眼前反復(fù)翻看。 早晚有一天,孤要把這顆天上的壞月亮摘下來,揣在懷里,誰都不給看! - 閱微院里,溫疏白生氣了,生大氣。 又敢騙他! “出去練劍,哦?長本事了?小騙子!” 他本就身量極高,又終年綃紗遮目,讓人看不見喜怒,猜不到情緒。 此刻震怒,聲音雖不高,卻回身之間,衣袂間自帶威壓,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連楚微涼的賠罪茶也不喝了,當啷一聲撂在桌上,長腿一搭,身子一歪,手肘抵著軟塌的憑幾,大有一副興師問罪、大刑伺候,不扒她一層皮誓不罷休的姿態(tài)。 溫眠年紀小,不懂得害怕,想給她阿娘說個情。 封豨已經(jīng)被嚇死了,一面蹬著四只小短腿,咬著溫眠的裙角往外扯,一面小心提醒魔尊大人: 【尊上,坐姿,形象,注意形象?!?/br> 溫疏白這才發(fā)覺自己被氣得差點露了本性,又只好重新坐正,理了理袍子,一派端方,名門正派的模樣。 但是,這口氣卻消不下去。 她……她是他一時糊涂,結(jié)了印,合了籍的愛侶,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就算倆人之間沒什么感情,也不準許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為了捅刀子也不行! “快起來吧,為師可受不起你跪?!?/br> 要跪去床上跪,順便給本尊好好想想,天魔琉璃魄到底弄哪兒去了! “不,徒兒有錯,求師尊責(zé)罰?!背龉怨怨蛟诘厣希敵煞丛捖犇?,哪兒敢起來。 她低著頭,眼珠兒滴溜溜轉(zhuǎn),想不通,這位師尊陰陽怪氣地,是生得哪門子氣。 以她過去的經(jīng)驗,雖然千機宗門規(guī)森嚴,但男女弟子私相授受,最多下跪認個錯,罰個面壁思過就算了。 方寂雪從來不管她跟誰有過什么交集。 溫疏白連孩子都能自己生,難道還這么保守? 溫疏白見她沒半點認錯的心思,更氣,打也打不得,罵也不知從哪兒罵起,索性不想見她。 “你喜歡跪就跪著吧?!?/br> 他索性拂衣起身,走了。 楚微涼:…… 這就完了? 不罰? 不罵? 就完了? 第30章 在這塔中,她就是主宰,是一切 溫疏白剛走,楚微涼就不老老實實跪著,直接坐在地上歇著。 秦不羈躡手躡腳進來,湊到她跟前,送了包瓜子來哄她,“小師叔別害怕,吃瓜子。” 楚微涼眼睛一亮,“你來的正好,你們家祖宗怎么回事?又生什么氣?” 秦不羈糾正:“小師叔此言差矣,是咱們家祖宗。” 楚微涼:“……哦,也對?!?/br> 秦不羈:“小師叔別擔(dān)心,師叔祖他脾氣好著呢,從來不跟人真生氣。你知道咱們梵天闕為什么‘雌獸與女人不得入內(nèi)’嗎?” “為什么?” 兩個人腦袋湊到一處,一邊嗑瓜子一邊聊。 秦不羈小聲兒道:“因為師叔祖搞不定女人啊。所謂打不起,躲得起……” 楚微涼:……,不會這么簡單吧? “所以,你不用怕他,只管甩開膀子哄就行了?!?/br> 秦不羈信心滿滿。 畢竟梵天闕立派幾百年,真的就沒人見過溫疏白動過真怒。 大家都以為,祖宗矯情歸矯情,其實性子是真好,人是真的溫和可親。 殊不知,在那位眼中,萬事萬物皆是草芥螻蟻,誰正常人跟草芥螻蟻生氣啊。 但是,結(jié)印合籍的愛侶不一樣。 無邊歲月,叱咤風(fēng)云,什么時候輸過?偏偏就栽在這么個女人手里了,即使她身死道消,他耳后的印記也消不掉。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