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里面一陣鬧騰,群起暴揍。 楚微涼站在門外,揉了揉腦仁兒。 從前到底下手有多重,才給這些孩子留下這么大陰影,一千年都消不去。 但是,并沒有太多時間跟這些沒腦子的東西磨嘰。 她甩手,將那朵山茶花丟在陣眼。 陣,依然運行,不驚動任何人。 花,瞬間被碾碎,落了一地零碎花瓣。 而就在陣法被花卡住的這一瞬間,楚微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塔中將剛剛挨揍的小魔給揪了出來。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小魔“吧唧”一聲摔在地上,糊成一坨透明的稀泥,只有兩只眼珠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兩排牙,咔噠咔噠地一開一合。 是只畫形魔。 戾氣微薄,魔息低下,可以變成它觸碰過的人的模樣,是件好用的道具。 楚微涼負手,俯身,將頭微偏,看著它: “機會只有一次,是回到蠆盆里被大家伙當(dāng)點心吃掉,還是以后跟著我,霸道橫行,為所欲為,你看著辦?!?/br> 畫形魔立刻學(xué)會了她清透干凈,略帶嬌氣的嗓子: “姑奶奶洪福齊天,萬壽無疆!只要姑奶奶您老人家有吩咐,小的莫敢不從!” “呵……,乖?!?/br> 楚微涼滿意,俯身,指尖兒輕碰地上的那一坨透明的泥。 畫形魔體內(nèi)一顆綠豆大的魔核便顯露出來,上面光芒一閃,被印刻上一彎絳紫色的新月印記,以此作為主仆契約。 隨后,它乖覺地順著她指尖蔓延上來,漸漸將整個人包裹,之后,如滲透進皮膚般,消失不見了。 之后,楚微涼對著大門緊閉的鎮(zhèn)魔塔涼薄一笑,五官漸漸改變,成了莊燕心的模樣,將手掌拍在了塔門上。 塔內(nèi)妖魔,嚇得倒抽一口涼氣,互相抱成一團! “你要干什么——!??!” …… 月陰殿前,安南嬋白犀攆子已經(jīng)緩緩落定。 方寂雪一襲奢華大紅錦衣,身如玉樹,站在高高的殿門前相迎,面容一如往昔,平靜如月光,俯瞰眾生,卻無半點波瀾。 安南嬋手中卻扇遮面,掩不住面上的嬌羞喜悅,走下白犀攆,一步一步,拖曳著長長喜服,婷婷裊裊,拾級而上,向著方寂雪的所在。 她仰慕了他一千年,愛了他一千年,求了他一千年。 為了他想盡辦法拜入師門,為了他不惜殺人害命,為了他,甚至祭出了自己的命元。 為了得到他,什么該干的,不該干的,都干了。 如今,終能得償所愿。 她登上高臺,站在月陰殿前,等著方寂雪牽她的手。 方寂雪的目光毫無任何情緒,涼得如一汪隆冬的冰湖,只望著卻扇,目不轉(zhuǎn)睛。 楚楚可憐,美人易碎…… 如果這扇子,永遠不拿下來,這扇后的人是誰,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心中淡淡自嘲。 司儀長老在旁邊看著有點不對勁,小心提醒: “宗主,公主在等著您呢?!?/br> 方寂雪依然紋絲不動,不知神游何處。 直到一陣微風(fēng)掠過,掀動了兩人的喜服,整個月陰殿前來觀禮的賓客都開始覺得氣氛不太對時,方寂雪的手才終于伸向了安南嬋。 可是兩人依然隔著三步遠。 他永遠,永遠,都不愿意為她向前,哪怕一小步。 安南嬋只能委屈自己。 畢竟,是自己求天求地要嫁給他的。 可是,就在她腳下繡鞋不情愿地挪動了那一寸時,整個千機宗上空陡然紫金鈴聲大作,震耳欲聾,天昏地暗! 有人閉了萬象伏魔大陣,打開了鎮(zhèn)魔塔! 數(shù)千年來壓在塔中的妖魔,蜂擁而出,霎時間黑云遮天,狂風(fēng)席卷,天地之間,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妖魔的狂笑和長嚎,鋪天蓋地而來。 驚變! 第11章 心魔動 殿內(nèi),溫疏白一直搭著二郎腿喝茶,此刻噠地一聲將茶盞扣上,陡然站起,身形一閃,便原地不見了。 所幸,方寂雪的大婚,北玄七國十二宗前來道賀的,修為皆是拿得出手的。 這種陣仗之下,塔中妖魔即使噴涌而出,一時三刻也并不能造成很大的傷亡。 再加上方寂雪本身就是封魔契印的天下第一大能,控制場面也并非難事。 他一襲大紅喜袍,飛凌于鎮(zhèn)魔塔上方,一萬只紫金鈴瘋狂躁動,霎時間,偌大的千機宗周圍,一道白光凜冽的屏障拔地而起,將全部妖魔圈禁在內(nèi)。 擊殺,擒拿,重新封印,局勢飛快逆轉(zhuǎn)。 混亂中,執(zhí)法長老抓了個女人過來,丟在塔前。 “啟稟宗主,抓住了,果然有叛徒!有人看見此女之前從大陣中慌慌張張溜出來,之后,就出事了?!?/br> 方寂雪垂眸看了一眼下方,不置一詞,繼續(xù)專心重新封印萬象大陣。 安南嬋一身喜服,已經(jīng)摘了鳳冠,提劍助陣,此時見地上的女人,眼睛都圓了。 “燕心,怎么是你?” 莊燕心身上的封脈印已經(jīng)解了,正又驚又恐,驚慌失措,一臉茫然。 “師父,不是您想出了法子救我,招我前來鎮(zhèn)魔塔的嗎?” 她被安南嬋關(guān)在王宮偏僻角落里,收到一只小花妖的口訊,就立刻想辦法打暈了守衛(wèi),偷偷趕來了。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