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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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羅,記得我和你說的——如果我讓你殺了我,不要猶豫。”我提醒她道。 “……不愧是沈顧問,還真是理性。”半晌,她看了下通訊道:“不過,我剛收到一個消息。還是和你說下吧。” 我低頭看向她遞來的通訊器屏幕。上面是途徑禁閉塔的密切接觸人員名單。 有裴追。 是了。我想起來了,那段時間我一直躲著他,裴追便來了禁閉塔堵我,雖然也沒真的說上幾句話。 他會因此感染上這個還無解法的詛咒嗎? 我緩緩皺起眉,感受心腔里一種全然陌生的滋味。 仿佛心臟被提起來,捏緊了,豁開一道傷痕,再擠出一線血。 和準備自己赴死時不同,甚至和得知千人感染時也不同。 ——高于理性,高于數(shù)據(jù)。 ——甚至不夠光明,難以啟齒。 那是一個個體對另一個個體……獨一無二的私心。 是沈無對裴追的私心。 作者有話說: 末世本來表面的穩(wěn)定和平就非常脆弱,沈無這么cao作其實是有問題的,前面也可以通過一些人的側面反應看出他其實非常獨,不會圓滑地處理基地這個龐大政治體的關系。但這就是他的性格,人的性格會決定行為方式和結局 第40章 隱瞞家屬 好消息是,當日下午,裴追的初步檢測結果便出來了,他并未被【丟手帕】詛咒感染。 壞消息是,三日路過禁閉塔共四千余人,目前已核實確認三千人。初步確定……其中近半都被感染,有一千九百余人。 而這些人中,又有幾人已確定成為新的傳播源,目前他們傳播了多少人還未確定。 瘟疫就是這樣,指數(shù)級擴散,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 而更糟糕的是,才幾小時過去……我已出現(xiàn)幾次肢體反應遲緩的癥狀。 另外,我對時間敏感,還能確定意識曾間斷地出現(xiàn)過幾次從幾十秒到幾分鐘不等的真空。 顯然,如我預料……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丟手帕】的怪物正在試圖控制我。 我的時間應該已不多了。 我需要去看看被感染者的情況。 * 一路走去禁閉塔,我便感到氛圍有些異常。 先前雖然大部分人也畏懼我,但只是更恭謹些,大體還算得上正常。 如今我走到哪里,人群便會遠遠讓開,恐懼地低下頭。我開口想說什么,他們腿就抖得如同篩糠,看起來想跑又跑不動。 一旁塔羅說道:“他們在怕你。沈無,最近盛傳一些不太對勁的小道消息。說你聚集這數(shù)千人關進禁閉塔是要殺了練邪法?!?/br> 她揉著鬢角的頭發(fā):“我也不知道這么離譜的話是怎么傳出來的。但太多人說了,我沒時間一個個壓,也壓不住 ——你知道的,越是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用官方立場去辟謠,反而越搞越亂?!?/br> 幾日下來,她一個在末世都想盡辦法把自己打扮得干凈漂亮的姑娘,如今嘴唇都蒼白起皮,曾經慵懶嫵媚的卷發(fā)成了堆雜草。 “你有什么方法嗎?”估計是我看著她一直不說話,塔羅滿懷希望問道。 “不,我只是在想,你其實年紀也不小了,一熬夜就看老許多?!?/br> 我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也不是只有刀口舔血才能救人。去找你的蘇落吧,她是世家出身,見識比我們都廣,或許能找到【丟手絹】的解法?!?/br> 聽我開頭幾句,她還一副要爆炸的樣子。我話說完,塔羅卻神情逐漸嚴肅:“你又憋著什么壞事了???不是之前還要我看著你?” 我輕描淡寫道:“后來想了想,讓你殺我的確不太地道。 我找到了幾種毒和咒法,都能控制死亡時間,等差不多了自己用便好。你幫我把感染名單之類收集完了,便走吧?!?/br> “怎么了?”她十分警覺。 “說不上來,我有點不太好的預感?!蔽覍嵲拰嵳f:“你在這里該做的也都做了,多的忙也幫不上了。先離開吧,去找蘇落、林川他們研究【丟手帕】詛咒,找到了便回來救禁閉塔里的人,這是大事?!?/br> 塔羅撥弄著落在肩頭的卷發(fā),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是答應了。因為這的確是當前最緊急且關鍵的事。 “寒暄客套便不說了。你記得收拾下自己,蘇落是體面姑娘,別見人家還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蔽页槌鲆桓鶡熯f給塔羅,幫她點上。自己也咬著一根,低頭點燃了。 這是荒涼、朝不保夕的末世下的一個傍晚。 灰色的天際盡頭掛著血紅的殘陽,邊上已隱隱綽綽地露出藍月的陰影。 我們心照不宣地享受這一根煙的時間,作一場心照不宣的朋友訣別。 “見到她,你們會聊什么?”我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誰?蘇落嗎?”塔羅一臉莫名:“說實話,還是就一些有的沒的廢話比較多吧。她不喜歡裙子、發(fā)型這些女孩的東西。所以我和她共同語言和與你們其實區(qū)別也不大——但是有個區(qū)別。”她說著說著,興致漸起:“同樣一件事,和你們聊可能就挺沒勁的。但她即使就那么面無表情地那么一點頭,我都覺得怪有意思?!?/br> 居然很像。 很像我和裴追。 “說起來,你準備和你徒弟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