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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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追沉默半晌,最后冷淡地說了句:“你還很誠實?!?/br> 雖然理性上覺得他沒必要,但我怎么聽都有點像嘲諷。 這大概就是做賊心虛吧。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裴追最后竟還是買了那瓶太過甜膩的葡萄酒。 他提著那瓶酒沉默地向外走,我便順從地跟著。最后我們停在了街心公園的一處公共長椅上。 裴追坐在了長椅的左側,然后面無表情地對我下指令:“坐下。” 我便在和他隔了點空隙的位置坐下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還挺巧妙,視線正好可以穿過前面的樹影縫隙,看到日落。 夕陽如火,殘霞似燼。 我收回視線,提醒裴追道:“小裴總,您不是還要喝咖啡聊公事?” 裴追皺了皺眉:“還早。先喝會酒吧?!?/br> 消磨了這么久時間居然還早? 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是為陪我選購生活用品預留了很多時間么? “喝酒?!迸嶙酚种貜汀?/br> “好?!蔽尹c頭。 我看著裴追。 裴追看著我。 裴追看著放在地上的酒和商家贈送的兩個水晶杯。 我也看著那堆東西。 足足過了一分鐘,我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位小裴總是在等著我給他倒酒。 我為自己的習慣而哭笑不得。 我恭順地彎腰先拿了只杯子,另一手握住葡萄酒瓶底,斟至三分之一處停下,將酒杯遞給裴追。 裴追伸出手,卻沒有立刻捏住杯柄,而是突然問道:“沈無,你剛才在等我給你斟酒嗎?” 我手驀然輕微一顫,幾滴紅酒從杯中灑了出來,濺在裴追修長蒼白的手指上。 他這話其實沒什么問題,甚至還能當做敲打不懂禮儀的下屬。但偏偏我做賊心虛。 因為,他說對了。 * 舊世界線,裴追母親的周年祭日,我問裴追是否愿意為我斟酒。 裴追當時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開了瓶紅酒,倒入杯中,遞給我。 我將杯子推了回去:“杯口擦過嗎?重來。” 裴追找來毛巾擦了,重新又倒了杯。 “收瓶動作不對,灑了?!蔽倚χf:“重來?!?/br> 裴追倒了第三杯。 “捧斟時,瓶口和杯口要距5厘米。” 重倒。 “手碰到酒瓶了,體溫會影響口感。再重來。” 就這樣,裴追倒了滿滿一桌的酒。 最后,我終于拿起了那“完美”的一杯,抿了口,然后搖頭道:“木桐的干葡萄酒太淡,我還是喜歡甜一些的——你都喝了吧。” 我那時其實知道,裴追不會喝酒。 但正因為這樣,我偏偏想看他喝酒。就像我偏偏想看他為我斟酒一樣。 說來奇怪,我過去雖然傲慢,卻也疏離。因此從未對旁人有過這般玩弄的心思。 只是對裴追……我總是惡劣的、情不自禁地想看他那冷淡漂亮的臉泛出不一樣的情緒。 這樣的把戲,在之后幾年不斷重復著。 我尤其愛看裴追喝酒時的表情。 皺眉、雙頰泛紅,唇角還沾著紅色的液體。自然也終于記得了一點他的習慣——喝酒偏愛的口感。 他不愛這種甜膩的酒。從前每次逼他喝這類,都臉色最難看,甚至嗆咳起來。 * 現(xiàn)在。 公園長椅上,裴追晃動著我為他倒好的酒。夕陽落在玻璃杯中,映出暖色的粼粼水光。 而他蒼白修長手指上被我弄灑的幾滴圓潤的酒水,好似晶瑩透亮的紫水晶。 裴追抬起下巴,示意我看那幾滴酒水,淡道:“怎么連杯酒都倒不好?弄干凈?!?/br> 說罷,他就持著酒杯,抬手湊到了我的唇邊。 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起來。滿腦子都是那句弄干凈。 ——他希望我怎么弄干凈呢? 我低下頭,順從地將唇靠近他的手指,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裴追忽然道:“還不拿好杯子?紙巾給我。” 我這才如夢初醒,明白他只是想要紙巾擦手,然后將這杯他并不愛喝的過甜葡萄酒遞還給我。 還好他不知道剛才那瞬間,我腦子里閃過何等尷尬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接過酒杯,順從地淺酌微抿。 甜膩的酒香從唇齒間逸散開來。 好酒。許久沒嘗到了。 喜歡這種甜葡萄酒的人,是我。 第27章 再現(xiàn),不祥 直到夕陽西沉,那瓶酒裴追也沒喝多少,大部分進了我肚子里。 時間終于差不多了,他便去喝咖啡談工作了。 我需要等他結束載我回去,正好趁這個機會去邊上醫(yī)院配些止痛藥,總感覺之前那些越來越沒用了,需要吃幾倍的劑量。 我要的止痛藥需要掛腫瘤科的號用處方單才能開,排隊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人。 竟然是蘇落。 但如今說是熟人,其實只是我單方面,因為她現(xiàn)在當然不記得我。 末世后期,死了很多人。甚至連她最后也為了救人,死在一個怪物手里。塔羅選了個晚霞如緞的傍晚,將她的骨灰灑入大海。 她現(xiàn)在卻還好端端的、干凈漂亮地活著。 我罕見地心中生出一片寧靜的安然,連始終折磨人的頭痛都像被安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