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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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分鐘前,我曾想,所作所為,并不后悔。 但此刻,一瞬間我竟不敢深想。 迷茫、骯臟、愧疚、疾厄、滿身血污。 我像個乞丐一樣坐在地上,機械地抽著煙,視線無焦距地掃過路口,透過煙霧看著街邊車水馬龍。 然后,在我最狼狽的時刻,一個熟悉的人影再次出現(xiàn)了。 一輛純黑的跑車疾馳而過,后座車窗沒關(guān),露出一張蒼白英挺的側(cè)臉。 那是裴追。 香煙的灰霧漸漸散開。我倉促地站起來,跑車卻已疾速而去。 ——他心口那閃爍著的數(shù)字是多少? 我忽然有些不太確定起來。因為匆匆一瞥間,裴追心口代表年的那個數(shù)字似乎是…… 個位數(shù)? 第9章 裴追的倒計時(下) 我立刻決定去找裴追。 接連發(fā)生的意外讓我不安,這條被我逆轉(zhuǎn)的時間線,真的一切都像表面上一樣正常和平靜嗎? 我一生罪孽深重,如果重置的這條時間線中當(dāng)真存在隱患,我實在無法放心去享受剩余的兩年壽命。 裴追,很可能就是下一個會發(fā)生意外的人。我要在留在他身邊,阻止意外,同時弄清楚真相。 這些都是理性,都是不得不做的正事。至于我自己在看到裴追倒計時那瞬間……驟然抽緊的心臟,半點邏輯都冒不出的腦子,我都刻意忽略了。 說是找,其實我并不知道他近幾年住在哪兒。 而他的助理——那位及時雨老兄也沒接我電話。 于是,我便決定去先前那家屬于裴追的畫廊去碰碰運氣。 我一進(jìn)去,接待的男店員就說:“您別催啊,我們這邊的規(guī)矩是,代售或者代理的畫接之前都要拍照送給老板瞧過再回復(fù)。老板是搞藝術(shù)鑒賞的,要求比較高,您得理解下啊?!?/br> 我們就這樣來回拉扯了幾輪,他都以官話推托,不肯聯(lián)系裴追。 我心說,那可就沒辦法,只能出損招了,裴追你要是知道了可別怪我,只怪你們員工培訓(xùn)得太好。 “我不是來問畫的?!蔽液鋈徽f。 “那您干嘛來的?” “來問你老板的?!蔽覐亩道锩嗣冻鲆粭l被蹂躪得像抹布一樣的領(lǐng)帶:“我和他在酒店那晚,他走的太急,后來我才在床上找到他的領(lǐng)帶……” 我說到這兒,就停下了。 那店員立刻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看有沒有人,又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那表情既像是想把松節(jié)油塞進(jìn)我嘴里讓我閉嘴,又像極度期待我繼續(xù)說下去。 抱歉,沒素材,編不下去了。 我點到為止,深藏功與名。 男店員回過神來,十分上道地雙手奉上一張珠光卡紙。 “這是我們小裴總的私人名片?!彼┝搜勰瞧祁I(lǐng)帶:“這個不方便轉(zhuǎn)交,你自己給他吧。” 我的視線凝在名片上,甚至忘了繼續(xù)演。 “你盯著看這么久,是有什么問題嗎?”店員八卦又好奇。 沒什么問題,只是太巧了。 ——烏枝路37號。 裴追的私人地址就是上個時間線我的居所。 確切的說,是我和他曾同住多年的“家”。 *** 這是個三層洋房,灰色的墻面曾纏繞枯萎的爬山虎,夏天在二樓最靠左的窗戶能聽到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至少從外觀看,它一點也沒變,讓我又一次有了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我站在門前,撥通了名片上裴追的電話。 被掛斷。 再打。 關(guān)機。 我有些煩躁,隨手地抽了根煙,靠在門邊抽了起來。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地?zé)燁^了。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焦躁得有些異常。 這種感覺有點像當(dāng)時在醫(yī)院排隊領(lǐng)報告單,但又更強烈很多。 我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五年來,或許我已習(xí)慣了當(dāng)孫子,也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卻不代表我能接受同樣的事發(fā)生在別人、尤其是發(fā)生在……裴追身上。 是啊,我一個不擇手段、害人千計的人渣,不得好死、命不久矣,都算罪有應(yīng)得。 但裴追……這算什么?我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冒大不韙地逆天而為,不就是為了讓他、讓他們長命百歲地好好活著嗎? 煙在指間燒到了盡頭。我若有所覺地抬起頭,透過煙霧緩緩升騰著,一個人影越來越近。 那背影太熟悉,他穿著晨跑的裝束,向來冷肅蒼白的面容罕見泛出點紅潤的血色,正如從前無數(shù)個清晨。 煙霧在晨風(fēng)中散的很快,再加上瞬間的失神,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只來得及看到他胸口數(shù)字中一個正在逸散的1了。 連這是年月日中的哪個都不知道。 我下意識地掏口袋摸煙,好家伙,只有最后一支了。 裴追已經(jīng)走到洋房前,先迎接他的是一地的煙頭。 這漂亮的貴公子微微皺眉,然后便看到了靠在門柱后面抽煙的我。 那瞬間,他的神態(tài)非常奇怪。 裴追的目光像被點燃的烈火般驀然一亮,但這似乎是個下意識的反應(yīng)。他很快意識到了什么,臉上閃過懊喪和迷茫。然后神情迅速地冷了下來。 比他面對其他任何陌生人還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