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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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也是個好辦法?!?/br> “元成貴也不想和崔虎那幫人開打吧?就算兩邊干了起來,上海傻子與北京阿呆兩邊一定會殺得天昏地暗的,誰還會管你那票人或我的事?爺爺,你說對不對?” 他那皺紋滿布的臉輕輕的抽動了一下,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色素已經(jīng)變淡的眼睛露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就這么做吧!讓我來告訴崔虎,你會去找他?!?/br> “我和元成貴約好一點半碰頭,希望可以在十二點和崔虎談?wù)劇!?/br> 楊偉民轉(zhuǎn)眼望望墻上的鐘。 “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正在天樂苑吃飯。我?guī)湍愦騻€電話?!?/br> “還有一件事??刹豢梢越鑲€門口的小鬼用用?” 我告訴楊偉民那個叫夏美的女人打電話來的事,富春回來沒多久就接到這通電話,叫我心里怎么都不舒服。這種時候,我寧可不相信是一個巧合,只希望和夏美碰面這件事能愈小心愈好,我不認(rèn)為和元成貴只要吃頓飯就可以解決問題,所以先叫這些小鬼去查出那女人的住處,假如我這邊有把握的話一也就是在不需要擔(dān)心對方企圖的情況下,我自己再出面。 楊偉民聽我說完,就叫門口的一個小鬼進來,是剛才拔刀的小子。他好像做了壞事被老師發(fā)現(xiàn)的小學(xué)生一樣,畏畏縮縮地走進店里。 “他叫徐銳。雖然血氣方剛,卻很怕事,不過頭腦還不錯。” 除了徐銳的名字以外,楊偉民是用日語說的。接著,楊偉民又用訓(xùn)誡的口吻,用臺語向徐銳說了些話。 “告訴他該做些什么吧!我叫他聽你的指示?!?/br> 徐銳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等我開口。 “今天下午三點,有個女人會在風(fēng)林會館的門口等我,但我不會出面,到時你們就跟蹤她,再告訴我她住在哪里?!?/br> 徐銳用臺語抱怨了幾句,楊偉民一喝,他馬上改口用北京話說:“要找哪個女人啊?風(fēng)林會館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br> “找一個東張西望,看來像是在等人的女人?!?/br> “是日本人嗎?” “不知道。雖然她的日語說得和日本人差不多,可是也可能是中國人,甚至是韓國人?!?/br> “假如看到好幾個像這樣的女人怎么辦?” “楊偉民不是說你的腦袋還不錯嗎?問這種笨問題,小子?!?/br> 徐銳那等候楊偉民意見的雙眼流露出一絲兇色,的確是個血氣方剛的家伙。楊偉民又用臺語向他說了些什么,徐銳不快地噘起嘴,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假如看到幾個像這樣的女人,你們只要分頭跟蹤不就得了,對不對?小子?!?/br> “知道啦!” 這樣就可以。我把手伸到外套口袋里,掏出兩張皺皺的萬圓紙鈔?!敖o你一點零用錢。事情辦成了再給你三萬?!?/br> 徐銳從我手上搶走了鈔票,什么客套話也沒說便走了出去。 我聳聳肩,望著楊偉民。 “你就是一直不受年輕人歡迎?!睏顐ッ衩鏌o表情地說。 “只是些小鬼,我根本不在意他們怎么看我?!?/br> “你是不懂得做人才會搞成這樣。不受年輕人尊重,老了可是要吃苦頭?!?/br> “爺爺,你真的認(rèn)為我會長命百歲嗎?” 第11章 楊偉民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沒感情的眼睛盯著我。我輕輕打個招呼,走出店外。 從區(qū)役所大道上向北走,在風(fēng)林會館前右轉(zhuǎn),天樂苑就在通往powers-ation娛樂中心的路上。這是間比較像是高級路邊攤的餐廳,距離“藥房”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路程。我故意放慢腳步,等楊偉民打完那通電話。到達店門口時,手表指著十一點半。 崔虎正在吃面。他的跟班都像是進了老虎籠子的貓似的,緊張地繃著身子,只有他一個人神色自若。一頭不長不短的黑發(fā),戴著銀邊眼鏡,大概只像是個留學(xué)生。 我走進店里時,崔虎馬上放下手邊的面望著我??吹剿请p眼,沒有人會認(rèn)為他是留學(xué)生。那雙摻雜著復(fù)雜感情的雙眼,閃爍著一種任誰看了都會頭痛的獨特光芒。有幾個跟班踹倒椅子站了起來。崔虎揮手制止他們,用下巴示意我坐在眼前的椅子上。 “楊偉民打過電話來。聽說你有話同我說?!?/br> 我從沒聽過這么漂亮的京片子。有人說崔虎是北大畢業(yè)的,搞不好是真的。 “聽說你想找間辦公室,我可能幫得上忙?!?/br> 我點著了煙。 “條件呢?”崔虎立刻接著問,這表示他已經(jīng)看透我了。 “今天元成貴想教訓(xùn)我,假如我逃不掉,可能就暫時幫不了你的忙了。” “你這是要老子向元成貴挑戰(zhàn)嗎?” “不,沒必要搞這么大,只是希望你能幫我傳幾句話?!?/br> 崔虎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么有趣的笑話似的,笑著望了他的跟班一圈。店里響起一陣奉承的笑聲。我感到自己的膽子縮作一團。 “你可真會說笑呀!”崔虎笑過之后,轉(zhuǎn)身到桌前,仿佛要看穿我似地探過頭來。 “謝謝你的夸獎。” “你不是和元成貴有交情嗎?為什么現(xiàn)在會搞成這副德性?” “我們之間有了點誤會。” “原來如此……” 崔虎緩緩抽回身子,深深坐回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