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約臉紅不答。

    蕭逸笑看她。

    過一會，顧如約說；“我問問她們，去留看自己的意思?！?/br>
    蕭逸站起來，伸了伸胳膊，“要離開京城，不知何年何月能回來，有些事我還要處理一下。”

    桂香拿過來鶴敞，顧如約幫他系好。

    蕭逸湊近，貼著她耳邊道；“晚上等我，不等我收拾你。”

    顧如約瞄了一眼屋里的太監(jiān)侍女。

    眾人都裝作沒聽見。

    蕭逸走出門，正午的太陽發(fā)出淡白的光，帶來少許溫暖。

    高升在身后說；“南邊不下雪。”

    幾年看不見雪，北方四季分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寢殿的書房里，四面架子上擺滿了書籍。

    蕭逸繞著書架踱步，準(zhǔn)備挑一少部分書籍帶走，王府里留下幾個家仆看宅子。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紅木箱上，走過去，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蓋子，一縷秀發(fā)靜靜地躺在匣子里。

    過了一會，他把匣子合上，放入箱子里，對身后的高升說；“這口木箱不帶走，封上?！?/br>
    第65章

    晉王府的姬妾們聚在主院, 坐在明間里, 不知道王妃突然叫過來, 有什么事，交頭接耳。

    側(cè)妃、庶妃、侍妾、歌姬, 統(tǒng)共有十幾個人。

    顧如約看一個不少，開口道；“晉王府整個要去西南封地，殿下讓我問問你們, 有不愿意跟去的, 站出來，手頭拮據(jù)，可以給一筆銀子, 回家或者隨便去哪里?！?/br>
    眾人互相看看，沒人站出來, 大概懷疑王妃這是試探她們的忠心，梁夫人的事剛過沒幾日。

    顧如約啜著茶水, 等了半天, 沒有一個人站出去。

    朝兩側(cè)坐著姬妾掃了一遍，“沒人想留下？都愿意離開京城？西南乃煙瘴之地，條件艱苦, 到了西南可沒有王府舒服，你們有個心里準(zhǔn)備。”

    她話音剛落, 一個歌姬猶豫著站了出來, “婢妾想回家？”

    顧如約說：“好。”

    朝桂香說；“給她十兩銀子做盤纏, 回家跟家人團(tuán)聚。”

    有人第一個站出來, 接著又有幾個跟著站出來，她們都是清白身子，待在王府，也見不到晉王，不如趁這個機(jī)會離開。

    王妃不但無條件放入，還發(fā)放盤纏。

    最后廳上剩下姬側(cè)妃、董月嬌、侍妾楚氏還有兩個侍妾，一個叫羅紅玉，一個叫姚杏兒，另外還有兩個剛進(jìn)府不久的侍妾。

    姬側(cè)妃心里苦，自己身為側(cè)妃，娘家又是京城名門，離開晉王，等于被休，家族顏面何在，娘家不能收留她。

    董月嬌看看要走的姬妾，堅(jiān)定地說；“無論晉王殿下走到哪里，婢妾就跟去哪里，婢妾這一輩子不離開晉王殿下?！?/br>
    晉王蕭逸對她不屑一顧，她不在乎，只要能看見晉王蕭逸，留在晉王身邊，就滿足了。

    侍妾楚夫人道；“婢妾跟董jiejie一樣?！?/br>
    世上總有癡情人，去留自愿。

    顧如約目光望向剩下的兩個歌姬出身的侍妾，羅紅玉和姚杏兒看過去。

    羅紅玉看王妃在看自己，與身旁坐著的姚杏兒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表態(tài)說；“婢妾愿意跟著晉王殿下去西南?！?/br>
    姚杏兒也低聲說；“婢妾也愿意跟隨晉王殿下去西南?！?/br>
    顧如約又看向一個叫衛(wèi)珺的進(jìn)府不到一年容貌極美的侍妾，衛(wèi)珺看著顧如約說；“王妃，婢妾也愿意跟隨晉王殿下去西南，婢妾的家人當(dāng)初把婢妾賣了一個大戶人家，主母善妒，對婢妾非打即罵，經(jīng)常餓肚子，關(guān)柴房，婢妾進(jìn)了王府，才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王妃待婢妾等和善，婢妾回家，難逃被賣的命運(yùn)，婢妾孤身一人，不知流落何處，不如在王府日子安定?！?。

    還剩下一個叫何玉蓮的侍妾，何玉蓮倒是爽快，“婢妾不離開王府，婢妾跟衛(wèi)jiejie一樣，家不能回，婢妾這輩子不想嫁人，嫁個窮人，一世辛苦cao勞，嫁個不好的，挨打受罪，給有錢人做妾，受大婦的凌虐，哪里如在王府的日子，王妃御下寬厚，婢妾等不受氣，西南再苦，也餓不著我們?！?/br>
    何玉蓮話直白了點(diǎn)，顧如約點(diǎn)頭道；“這也是實(shí)話。”

    最后剩下柳輕羅，一直沒說話，顧如約問；“柳jiejie，是留下還是走？”

    柳輕羅苦笑了一下，“婢妾也無處可去，婢妾的父親把婢妾送到這里，萬不能答應(yīng)婢妾離開?！?/br>
    柳輕羅的父親是個商人，送女兒到王府，打著攀附權(quán)貴。

    顧如約沒想到，還有這些姬妾不愿意離開。

    各自的情況其實(shí)都差不多，無奈中留在晉王府是最好的選擇，不求男女之情，生活安定，錦衣玉食。

    顧如約心想，既然無處可去，跟著晉王，將來晉王登基，她們也是一宮主位。

    留下的人里，其她人沒什么想法，生活所迫，董月嬌和楚氏的情況不同，癡戀蕭逸，可自己不能讓。

    要走的，賞賜盤纏，派人送回家。

    至于王府的下人，簽了賣身契，生是主子的人，不能離開，除非主子恩典，允許贖身，或賜還賣身契，才得自由身。

    走的人，趕在年前離開王府，回家跟家人團(tuán)聚，跟平常要好的互相依依惜別。

    這一宗事完了，顧如約著手盤點(diǎn)王府的資產(chǎn)，姬側(cè)妃管家，顧如約信得過，姬側(cè)妃出身名門，嫁妝豐厚，見過世面，不能在里面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