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什么？”喬迪朝警官轉(zhuǎn)過身去，一臉焦慮。

    他面帶關(guān)切的微笑，用流利的英語說：“本特利小姐，能否跟你私下談一談？”

    “當(dāng)然可以。是關(guān)于我未婚夫沃爾特嗎？我真的很擔(dān)心他——今天早上我們分開去滑雪，山頂上下起了暴雪——我一整天都沒見到他。他沒什么事吧？我整個下午都在等他的消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br>
    接待員用法語對警官說：“要不你用一下我們的辦公室？”

    “好，很好，謝謝。”他用法語回答。

    接待員帶領(lǐng)他們來到柜臺后面，進入一間小辦公室，里面有兩臺電腦、幾個文件柜、兩把轉(zhuǎn)椅，接著關(guān)上門出去了。

    警官朝一把椅子指了指，喬迪極力露出一副虛弱和焦慮的神色，坐了上去，問道：“請告訴我，沃爾特沒事，對吧？”

    他拿出一個小記事本，看了看，“本特利小姐，你的未婚夫是叫沃爾特·克萊因嗎？”

    “是的。”

    “你最后見到他是什么時候？”

    她聳了聳肩，“今天上午10點左右。我們乘纜車到了索利爾山頂，當(dāng)時能見度很差，但是他想滑新鮮的雪，所以急著早點上去?！?/br>
    他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們倆滑雪技術(shù)都還行吧？”

    “是的——他比我滑得好——他是滑雪高手——我心里沒底，因為我對這里不太熟。山頂上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聽別人說，天氣會好轉(zhuǎn)。一些滑雪愛好者與我們乘坐了同一輛纜車。我看見他們都滑走了，覺得最好跟著他們。沃爾特讓我先滑，萬一我跌倒，他可以幫我，于是我就跟在別人身后出發(fā)了。他們滑得太快了，我沒能追上，就停下來等沃爾特，但是一直沒見他的人影。你們知道他在哪兒嗎？我真擔(dān)心他出事。請告訴我他沒事?！彼_始抽泣起來。

    “我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等她平靜下來后，謝米爾警官說，“你未婚夫沒有出現(xiàn)時，你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們約定好打電話給對方，如果電話打不通，就到克魯瓦塞特去等，最后等不到就回酒店會合。后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太蠢了，竟然忘了帶手機，所以我就一路滑雪到克魯瓦塞特?！彼宋亲樱亮瞬裂劬?。

    “你等他了嗎？”

    “我等了一個小時?！?/br>
    “你不擔(dān)心嗎？”

    “那會兒沒有。在暴風(fēng)雪中本來就很容易走散，而他和我又來自不同的滑雪文化。”

    “文化？”

    她頓了頓，鎮(zhèn)定一下情緒，“我很擔(dān)心他。他總是到帕克城和阿斯彭等美國滑雪勝地去滑雪，那些地方一年四季都有粉雪。我不喜歡在能見度為零的情況下去滑雪，但他不管，只要有新鮮的粉雪就去。他知道我今天并不十分想出去，所以我猜他在找到不錯的新鮮雪后就獨自滑下去了，以為我會很樂意自己回去，游個泳，做個按摩?！?/br>
    警官點點頭，“本特利小姐，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今天下午，有人在索利爾的陡峭山坡下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br>
    “哦，天哪，不！”她喊道，“不，不要，請不要！不，不，告訴我那不是沃爾特。請告訴我！”

    “這個陡坡僅供跳滑翔傘使用——在此滑雪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滑雪專家。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位先生的兩張信用卡和纜車證，斷定他是滑錯了雪道。信用卡上的名字是沃爾特·克萊因。纜車證是由這家酒店發(fā)出的?！?/br>
    “你能描述一下他的樣子嗎？”她問，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并沒有見到他。別人告訴我，他是一位紳士，70多歲，白發(fā)，個頭很高，身材稍胖?！闭f完，他面帶疑問地看著她。

    她嗚咽道：“哦，上帝！哦，上帝！哦，上帝！不要啊！”

    “我很抱歉，但你能和我去辨認(rèn)尸體嗎？”

    她把臉埋在胳膊里，好像徹底崩潰了。過了一會兒，她擔(dān)心自己表演得太過火，才止住了聲。

    第5章 2月10日，星期二

    羅伊·格雷斯本來希望能早點下班，好回家?guī)涂死驃W給諾亞洗澡，給兒子讀繪本故事，哄小家伙上床睡覺?？墒撬c格倫·布蘭森一整天都沒能離開辦公室，一直在收發(fā)電子郵件，與駐法國里昂國際刑警辦公室的伯納德·維蓋特警官通電話。他的桌上放著格倫早些時候帶來的電子郵件打印稿，是里昂警局的一位警官發(fā)給“干草車行動”高級調(diào)查官的，該行動負(fù)責(zé)繼續(xù)調(diào)查失蹤的連環(huán)殺手嫌疑犯愛德華·克里斯普醫(yī)生。

    郵件上說，該市一名性工作者兩天前深夜在紅燈區(qū)上了一輛汽車，之后便失蹤了。目睹此景的一名妓女猶豫再三后還是報了警。她瞥見了車內(nèi)男子，長相酷似格雷斯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發(fā)送到世界各地照片上的克里斯普。她記下了一部分車牌號，該車與赫茲出租車公司的一輛汽車相匹配，最后還車的是一個名叫托尼·蘇特的英國人。

    這引起了格雷斯的興趣，因為托尼·蘇特是克里斯普在過去幾年使用的眾多別名之一。當(dāng)然，這也可能是巧合。那名性工作者的長相是另一個巧合。她也20歲出頭，留著棕色長發(fā)。

    這與目前已知的女性受害者形象完全相符。

    這輛車歸還之后被清洗干凈，租給了另一位顧客，法國警方目前正在緊急尋找它的去向。羅伊·格雷斯確認(rèn)，那個名叫蘇特的租車男子極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為此，法國警方正努力獲取出租車公司的監(jiān)控視頻，同時追查那名失蹤妓女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