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窗欞里是可以照進來光亮的。 天徹底大亮,似乎昨夜的風(fēng)波沒有存在過。 桑葚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人看著瘦了許多,照舊在娘娘跟前做事。 晌午傳膳,桑葚特地去了趟小廚房,叫廚子做些娘娘喜歡吃的菜。剛從抄手游廊下來,迎面便走來一個氣派的太監(jiān),這個太監(jiān)瞧著面熟,好像是皇貴妃跟前的東祿,他看著桑葚,居高臨下的說:“呦,這不是那小太監(jiān)么?怎么?救了貴妃娘娘,怎么跟油被吸干了似的,瘦的跟猴似的,也不曉得是怎么當(dāng)上永壽宮的總管太監(jiān)的!不就是臉皮子像個女人嘛!大家說說,笑人不笑人?” 他身后的幾個太監(jiān)都掩嘴笑,確實也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桑葚。 桑葚因為還沒好全,又深知皇貴妃喜怒莫辨,不想給娘娘添亂,只是客氣道:“幾位公公,借過。” 東祿吃的肥頭大耳,笑嘻嘻的樣子兩頰的肥rou堆砌起來,瞧著像案板上的豬rou。他的語氣變本加厲,“借什么過哪!你從爺?shù)难?、□□鉆過去,爺就放你過去,怎么樣?” 第21章 南巡事變(四) 在宮里頭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她瘦弱、矮小,無人可依仗,也沒有六福那樣的小團伙,永遠都是被欺負的那層人。 如今,她倒能從容面對這一切了,沒有半分惱怒,甚至是不痛不癢,只是掀起眼皮子看了眼,淡淡道:“奴才無能,鉆不過去。” “你說什么無能?!你說誰無能!”東祿的臉發(fā)白的厲害,急的像只跳墻的老狗,張牙舞爪的模樣可笑至極。 奴才無能,自然是沒了命根子,做什么都是無能的,桑葚這四個字無疑是戳中了東祿的肺管子。 “想來東公公的寶貝早就贖回來了,是不是寶貝的緊?日日都要從床底下拿出來看一看?生怕你這寶貝長了腿沒了,只能看不能用的滋味如何?” “你這個狗奴才!敢這樣跟你爺爺我說話,我要你好看!” 桑葚微微冷笑,連步子都沒挪一下,“你打得可不是我,而是貴妃娘娘的臉面?!?/br> 東祿的巴掌剛要落下,一聽桑葚這話立馬就慫了。 雖然他身后有皇貴妃,可武家的人誰不忌憚? “哼!你走著瞧!” 桑葚沒有搭理,擦著東祿的肩直走了過去。 東祿只覺得肩上一疼,他沒想到這瘦猴能有這么大力氣! 東祿氣的哼哼,哼哼聲越發(fā)像豬叫。 東祿的主子皇貴妃才是個狠人,她父親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正一品的大官,皇帝的心腹。就是范照玉武忠都比不得的,尤其是那些個閹黨,她看著就惡心。 也不知,武英柔被那種不能人事的東西救了,會不會惡心自個兒。 宮中的仇恨嫉妒從來都不是誰招惹誰,而是誰手腕厲害,那就是說話的主。 她笑嘻嘻的正與明提說著話,瞧見東祿臉色發(fā)青的樣子,馬上止了笑。 一見著皇貴妃,東祿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娘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他跪在皇貴妃腳下,痛哭流涕,訴說著桑葚種種不敬,那是添油加醋的說了又說。肥碩的樣子像一顆巨大的球,好不滑稽。 皇貴妃生性傲慢,一聽自己的人被欺負了,氣不打一出來!起身捏著帕子就要找武英柔算賬。 人還沒走兩步,就見武英柔來了。 貴妃是來勢洶洶的,進來就一腳踹在那狗奴才的身上,聽得那狗奴才哎呦一聲,就要往下倒,沙棠瞧見又將人給拉了起來,武英柔照著臉就是幾巴掌,打的那奴才一張臉高高腫起,連一句痛都講不出來,豬身子配豬臉才合適。 皇貴妃摔了茶盞,guntang的茶水濺在鞋面上,她的臉色猙獰可怕,指著武英揉怒吼:“你放肆!敢打本宮的人,你是瘋魔了嗎?!” “本宮教訓(xùn)狗奴才,皇貴妃有什么異議嗎?” 武英柔冷冷看住皇貴妃,眼睛里是燃燒的憤怒。 “本宮是皇貴妃!你敢這么跟我說話?”皇貴妃拿身份來壓武英柔,指甲幾乎快要嵌進血rou里。 哪知武英柔根本不吃她這套,警告道:“管好你的狗!” 皇貴妃怒火沖心,面色猙獰的可怕,平日那張姣好的面容撕裂開來,“也管好你的狗!” “狗?”武英柔冷冷笑著,一步一步逼近皇貴妃,“方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皇貴妃忍了三忍,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這個女人什么都敢做,她自小被養(yǎng)在深閨,可沒那么好的蠻力。 “陰險陰招,你惡不惡心?不就是喜歡六福那只狗么?我送給你?!?/br> 皇貴妃指著武英柔,瞪大了眸子,心下亂成什么樣子,立馬反駁了回去,“你休的胡言亂語!” “本宮惡心你!” “本宮最討厭的就是閹人!” 武英柔只是冷笑了下,便帶著沙棠離開了。 皇貴妃氣沒出,反而惹了一身腥臊,她憤怒的看著東祿,越看越像只待宰的年豬,拿帕子掩著嘴,一陣干嘔過后冷冷道:“拖下去,拔了他的舌頭!” 她坐回原處,十指丹蔻紅的像楓葉血,“其余的人,凡是今天聽見的,看見的,一并都發(fā)落了去!” “是,娘娘?!?/br> 明提點頭稱是,擊掌兩下,進來幾人,將幾個太監(jiān)都打了一悶棍,拖下去做掉了,沒等到天黑就喂了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