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深陷 第2節(jié)
簡微看著他們,眼里無波無瀾,甚至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羨慕和向往。 * 裴言雖然有些圈里富二代的毛病,但玩鬧之余還是有點小本事的,比如這座占地千頃的酒莊就辦的像模像樣。 更何況,他還有個有本事的堂兄在幫襯著。 下車后,簡微原本打算挽著裴言的手臂出場,但裴言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她的腰。 簡微的背脊略有不適,但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跟隨他的步伐走了進(jìn)去。 簡微身上的禮服是當(dāng)季最新款,衣料用的是極具光滑的奶白絲綢,行走間勾勒出輕盈曲線。 細(xì)白的鎖骨上方墜著一條碎鉆鑲嵌系列的akoya珍珠項鏈,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個配飾,低調(diào)卻幽雅。 路過拱門的一整面蒂凡尼彩色玻璃墻時,斑斕絢麗的顏色正好從光影中折射在她純白的禮服裙上。 隨著女孩步伐輕盈的走動,彩色的光影一點點的,從不同的角度傾灑在禮服裙擺上,宛如一幅生動優(yōu)雅的莫奈油畫。 宴廳里的眾人都望了過來,眼里流露出詫異和驚艷。 原以為那位傳說中的簡家大小姐,不過是一個從江南鄉(xiāng)村回來的野姑娘,不想竟這般精致耀眼。 簡微的出現(xiàn),仿佛將這名利場的浮華都變得純粹。 她氣質(zhì)獨特,就像一株庭院深深里栽種的寶珠茉莉,不似玫瑰耀眼,也不似郁金名貴,卻依舊讓人忍不住地將視線粘在她身上。 宴廳中央的水晶燈下,被不少人簇?fù)碇谡虚g位置的男人同樣也看了過來。 明亮的聚光燈下,他姿態(tài)閑適地靠坐在沙發(fā)上,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周圍人趨之若鶩的攀談。 男人渾身清貴之氣斐然,他坐在那里,那里便是整場酒宴的中心焦點。 裴言看見秦瑾舟似乎很是驚喜,連忙帶著簡微走了過去。 “秦總,沒想您能賞臉來,感謝感謝?!?/br> 男人懶散抬眸,薄唇噙笑,“裴二公子這酒莊辦得有模有樣的,我少不得來觀摩學(xué)習(xí)一番?!?/br> 裴言謙笑道:“您太客氣了,我這小酒莊在您面前是小巫見大巫了。” 裴家雖有資本,但秦家卻是更上一個階層的勛貴世家,在京圈享譽舉足輕重的地位。 眼前這位爺是秦家最小一輩的太子爺秦瑾舟。 太子爺含著金湯匙出生,卻沒走回家繼承家業(yè)的路子,反而自己弄了家影視投資公司,發(fā)展如日中天,儼然是圈里的新貴翹楚。 秦瑾舟跟裴言其實并不是一個圈子的,他今晚能來,不過是看在裴言的堂兄裴釗的份上。 場面話過了兩句,秦瑾舟一抬眼,狀似不經(jīng)意般,瞥向站在裴言身側(cè)的女孩。 “這位是?” 這個角度,秦瑾舟正好能看見女孩微微仰起的纖細(xì)脖頸,白的像一截色度干凈的岫玉。 這種純度的玉,最適合放在掌中把玩。 裴言順勢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女朋友簡微?!?/br> 簡微姿態(tài)優(yōu)雅,對眾人示以禮貌的微笑和點頭。 最后,視線落回秦瑾舟身上。 男人薄情薄唇,兩道劍眉,五官出眾。尤其是那雙眼睛生得極其漂亮,漆黑如墨,聚神灼灼。 明明他坐著,她站著,可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卻未減分毫。 矜貴,桀驁,這是簡微對秦瑾舟的第一印象。 她語氣輕疏的開口:“秦總?!?/br> 很簡短的兩個字,算是打了個照面的問好。 “簡小姐。”秦瑾舟的嗓音有些沉啞,尾音還勾著一點似是而非的笑。 就三個字,很簡短,可話說完了,他眸光卻還落在她身上。 在他的過分注視里,簡微原本平緩的呼吸微促了一拍,周圍的喧鬧在這一刻仿佛被摁上了靜音鍵。 好在只是那么幾秒,秦瑾舟便移開了目光。讓簡微恍覺方才那股壓迫感極強的對視是一場錯覺。 * 宴席開場,裴言作為酒莊的主人,身邊來敬酒的人就沒斷過,遞到他的女伴簡微面前的酒杯也有不少。 簡微累于應(yīng)付,只好以不勝酒力脫身。 裴言知道她從不喝酒,便也隨她去。 吊頂至落地的一整面深棕色窗簾將這處歐式的露臺全部遮住,遠(yuǎn)離熱鬧的賓客,在這處形成了一個獨立安靜的小空間。 太久沒穿尖細(xì)的高跟鞋,簡微的腳有些酸痛,也懶得繼續(xù)維持端正的站姿,半彎下腰,隨性散漫地斜倚在白色圍欄上。 春末的晚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絲,有些凌亂,她也懶得去整理。 纖纖素手執(zhí)著高腳玻璃杯,在眼前輕輕搖晃。 她微仰頭,露出迷人的脖頸弧度,血紅液體隨之滑入舌尖,天鵝絨般的口感,醇和平滑。 唇齒布滿葡萄酒特有的香味,簡微忍不住伸出粉軟的舌尖勾了一下唇角回味。 她不太喜歡這種名利場。 但好在酒還算不錯。 “原來,簡小姐的酒量這么好?!?/br> 晚風(fēng)自身后襲來,伴隨著一聲裹著薄笑的沉音猝不及防鉆入她耳中。 簡微握著杯子的指尖微僵,回過頭。 看清來人,面色微變。 秦瑾舟就站在她一米之外的距離,眸光悠游自在,欣賞著這幕美人月下飲酒的畫卷。 其實今夜月色不算上佳,晨星同樣寥若,但他卻仿佛看到了最驚艷的夜景。 奇怪,明明酒進(jìn)的是她的嘴,可他似乎,也跟著迷醉一場。 這方僻靜的窗臺里,彼此對視,無聲無息。 窗簾外面不時有賓客和侍者走過,而他們兩個人卻單獨躲在這方私密的空間里。 如果此刻有誰掀開簾子,看到他們獨處,后果怕是一場極大的風(fēng)波。 簡微心道不妙,要從他身側(cè)離開。 秦瑾舟卻開口將她攔住,“怎么,我有這么嚇人,一來你就要走?” 男人細(xì)碎的目光晦暗不明地劃過她的臉。 簡微:“……” 這時,有兩個男人駐足停在窗簾那頭閑談。 “原來那位就是簡家的大小姐,一看就是溫柔懂事的款兒,別說,還挺適合放在家里當(dāng)老婆的?!?/br> “這你就不懂了,這種女人在床上說不定會更帶感更放得開?!?/br> 男人褻笑了兩聲,“你他媽說得我都心癢癢了,那腰,那身段,嘖嘖,改明兒跟裴二少提提,跟他換著玩?!?/br> “換著玩兒?你以為是你們以前換的那些女人啊,人好歹是簡家大小姐呢?!?/br> “簡家?簡家現(xiàn)在算個屁?!蹦侨肃托α寺暎Z氣極其輕蔑。 秦瑾舟轉(zhuǎn)眸,視線落在簡微身上。 見她面色清潤波瀾不驚,他頗覺意外的佻眉。 還以為她這樣的溫柔小嬌花,驟然聽到那些污言穢語,怎么著也得委屈地哭了,再不濟(jì)也該表現(xiàn)出一點臉紅憤怒什么的。 可她卻什么表情都沒有,整張臉干干凈凈,一副世間紛擾通通與我無關(guān)的清寂。 外面的話越說越污穢,秦瑾舟眸色一沉,眼底閃過不耐,抬手就要去撩簾子。 簡微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思考,立刻伸手去止住他。 她的手掌心明明又小又軟,用的力道卻不輕,就這么緊緊握著他腕骨,壓著他袖扣,生生壓出一個淺印。 秦瑾舟盯著她膚如凝脂的手背,薄唇玩味勾起,就這么任由她握著。 簡微卻好似握住了一塊燙手山芋,想松開又怕他真去撩那簾子。 好在那兩個人的說話聲逐漸聽不清,腳步聲也漸行漸遠(yuǎn)。 簡微便立刻松開他,動作活像甩什么物件似的,冷俏的小臉就差沒明明白白寫上‘嫌棄’二字。 秦瑾舟手懸在半空,似笑非笑瞧著她,“簡小姐占完便宜就甩手的動作還真是──” 話未說完,他先意有所指的嘖了兩聲。 簡微抿著唇,烏發(fā)掩映下的耳垂尖尖冒出了一點紅,十分生硬地吐出兩個字,“……抱歉?!?/br> 不等秦瑾舟開口,她便立刻撩開窗簾的另一側(cè)走了出去。 秦瑾舟緊隨其后,凝神盯著那道瑩白身段的背影。 二人前后從窗簾出來的這一幕正巧被路過的宋時硯看了個正著。 宋時硯看看他,又看著只剩一個背影的簡微。 一臉吃瓜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什么情況,你倆怎么躲里面去了?” “湊巧。” 秦瑾舟回答得很是敷衍。 “有這么巧?”宋時硯狐疑,他拍拍他肩,“哎我提醒你啊,人小姑娘可是裴釗堂弟的女朋友,兩家聯(lián)姻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br> “板上釘釘?” 秦瑾舟望著那處連背影都已經(jīng)消失的方向,眼眸微瞇:“我看未必?!?/br>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