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沒想到吧，做完了發(fā)的！

    ps：旗袍這趴本來打算提一嘴就算了，看你們這么期待我就沒好意思略得太徹底_(:3」∠)_我盡力了真的……

    第121章 （完結(jié)章）

    秦青卓陪江岌去往潤城辦理學(xué)籍手續(xù)，已經(jīng)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潤城一中跟江岌印象中一樣，幾乎沒怎么變，就連經(jīng)過教室時聽見老師扯著的大嗓門，都跟他退學(xué)那會兒如出一轍。

    “我高二就在前面那個班?！苯б贿呁白?，一邊跟秦青卓低聲說著話。

    秦青卓抬眼看向門牌上“實(shí)驗一班”四個字，以往他見過江岌的高中成績單，也聽江岌說起過他的高中生活，但從來沒有過這種實(shí)感。

    又往前走了幾步，經(jīng)過教室門口，江岌腳步停頓，朝講臺方向看了過去，秦青卓也隨之停了下來。

    講臺上站著一位年紀(jì)約莫四十左右歲的女教師，正在聽學(xué)生齊聲朗讀《滕王閣序》：“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許是察覺到門外有人停留，她朝門口方向看了過來，在看清那里站著的兩個人時，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走了出來。

    走近了，像是才敢認(rèn)：“江岌？”

    “嗯，許老師，”江岌抬手摘了臉上的口罩，“您還記得我。”

    “怎么可能忘啊……就是沒敢認(rèn)，”許老師打量著江岌，“哎喲，是有星味兒了，完全就是大明星的樣子嘛?！?/br>
    江岌笑了一聲：“您別揶揄我了。”

    “什么揶揄，我說真的呢，”許老師又看向旁邊的秦青卓，“這位就是……”

    “是我男……”江岌正要接上話，秦青卓先于他介紹了自己，“我是江岌在節(jié)目里的導(dǎo)師，秦青卓，”他伸出手，跟許老師握了握手，“許老師您好?！?/br>
    “也是我男朋友?！苯аa(bǔ)充了一句。

    秦青卓心驚了一下，剛剛他就是因為察覺到江岌有說出“男朋友”三個字的苗頭，所以才中途接過了話頭，但還是沒能攔住，江岌堅持說出了口。

    他觀察對面女老師的神情，對方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的驚訝，但很快就恢復(fù)如常，笑著說：“好像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br>
    她這么說，秦青卓也笑了，附和了一聲“確實(shí)”。

    “真好啊，”許老師沒過度八卦，有些感慨地對秦青卓說，“之前江岌退學(xué)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可惜，這么好的苗子，因為家里的事兒就不讀書了，往后的人生要怎么走呢……學(xué)生來跟我說你們那檔節(jié)目的事情，我一開始都沒敢信，自己去看了之后才確定真的是江岌。對了，”許老師說著，又看向江岌，“這次回學(xué)校是有事兒？”

    “嗯，回來把學(xué)籍遷到燕城?！苯дf，“打算今年在那邊參加高考。”

    “要繼續(xù)讀書了嗎？”許老師眼睛里閃過一絲驚喜，“我還以為拿了冠軍，你就要去做明星了呢?！?/br>
    “我男朋友想讓我考央音，”江岌挺坦然地說，“我努努力。”

    “肯定沒問題的，”許老師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又看向秦青卓，“我們一中重點(diǎn)班的尖子生不會有錯的?！?/br>
    秦青卓笑著“嗯”了一聲：“我也覺得沒問題?！?/br>
    教室里，學(xué)生已經(jīng)齊聲朗讀到了最后一段的“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許老師對江岌說了聲“考上了記得跟我說一聲”，江岌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好”，她又笑著說，“一會兒我回去跟他們說誰剛剛來過了，他們準(zhǔn)得瘋了”。

    三個人道了別，許老師踏著學(xué)生最后幾個字的朗讀聲回了教室，秦青卓隨江岌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下樓梯前又往教室方向看了一眼：“你們老師都這么開放么？”

    “沒，”江岌笑了一聲，“就這一個老師比較開放，當(dāng)時我們班有個男生跟藝術(shù)班的一個男生談戀愛，班里有學(xué)生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她還專門去找那幾個人談話，說要尊重別人的取向，每個人都只為自己的人生負(fù)責(zé)之類的話，而且她嘴也挺嚴(yán)的，學(xué)生跟她說的事兒她肯定不會跟別人亂說?！?/br>
    “所以你就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說我是你男朋友是吧?！鼻厍嘧空f，“簡直是嚇了我一跳。”

    “主要是因為我想說，”江岌握過他的手腕，指腹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上輕輕摩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公開說的人，還不能讓我過過癮么？”

    “你回去跟栗子他們說啊，”秦青卓笑道，“工作室那些人不都能說么，你可以天天說，只要他們不煩你就行?！?/br>
    “都已經(jīng)知情了說了還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說出口之后，看著對方臉上寫著‘他倆原來是真的’的那種爽感?！苯б残α诵?，“所以你放心，我肯定能考上大學(xué)，這樣就可以多找?guī)讉€能說的人了。”

    “這就是你的動力么。”秦青卓笑了一聲。

    江岌“嗯”了一聲：“除了你之外的動力。”

    從學(xué)校走出來，兩個人又去了趟當(dāng)?shù)氐慕逃帧?/br>
    將文件依次蓋好了章，坐進(jìn)車?yán)铮厍嘧坷_儲物盒將文件夾放進(jìn)去：“這就算完事兒了，你還有別的要做的么，還是帶我去隨便逛逛？”

    江岌啟動了車子，卻沒立刻開上路：“我其實(shí)還挺想見一個人的。”

    “嗯？”秦青卓系上安全帶，“想見誰？”

    “隋叔?！苯дf。

    “那就去見見，”秦青卓想了想說，“是該見一面，路上買點(diǎn)東西帶過去吧。”

    “嗯，”江岌應(yīng)了聲，然后將車子開上了路。

    其實(shí)隋叔有沒有搬家、這會兒會不會在家，江岌并不知道。

    把那筆錢打過去之后他就沒再聯(lián)系過隋叔，也以為自己從此就跟過往的生活切斷了聯(lián)系，直到這次回了潤城，他才萌生出跟隋叔再見一面的想法。

    車子駛至江岌之前住過的城中村，周圍的平房已經(jīng)全部被寫上了“拆”字，紅色的，外面套著圓圈，就像是生活在這里難以從中逃脫的人。

    江克遠(yuǎn)消失之后，家里的別墅被法院拍賣償還債務(wù)，俞蘿就帶著江岌在這里租了個住處。隋叔也一樣，成為擔(dān)保人之后就變賣了家里的房產(chǎn)，住到了這個城中村的老宅里。

    車子停至隋叔的住處前，大門微微敞開，能看到里面站著人。

    “真不用我跟你一起進(jìn)去？”秦青卓又跟江岌確認(rèn)了一遍，想到當(dāng)時江岌被堵在巷子深處，隋叔拿著鐵管打他而他卻絲毫不還手的一幕，秦青卓還是心有余悸。

    “真的不用，”江岌俯過臉，在他嘴角處吻了一下，“沒事，你別擔(dān)心。”

    “那我就在附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秦青卓說，“有事你就隨時給我打電話?！?/br>
    江岌應(yīng)了聲“嗯”，拎過在路上買的東西下了車，又說了句“你自己開車的時候慢點(diǎn)”，然后才轉(zhuǎn)身朝隋叔家里走過去。

    秦青卓坐在車?yán)?，看著江岌走進(jìn)院子里，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里面沒有傳出任何異常聲響，才開著車慢慢退出了巷子。

    江岌推門走進(jìn)去，看到院子里堆積了不少盛著東西的紙箱，隋叔正彎著腰，給其中一個紙箱打包。

    他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來，走到隋叔對面，躬身幫他固定著紙箱。

    隋叔這才注意到有人過來，愣了一下才問：“怎么回潤城了？”

    “回來遷學(xué)籍，”江岌說，“您這是要搬家么？”

    “對，這片兒都要拆了，我在市里租了個新店面，以后就搬到店里去住?！彼迨逭f完，又問，“你是要繼續(xù)上學(xué)？”

    江岌“嗯”了一聲。

    兩個人都語氣平靜地說著自己的近況，十年來這好像還是頭一遭。

    “繼續(xù)上學(xué)挺好的，你爸媽當(dāng)時成績都那么拔尖，你肯定也不會差了?！睂⒚媲暗募埾浯虬?，隋叔直起身，朝江岌遞了支煙。

    江岌沒接：“我戒煙了，您也少抽點(diǎn)吧，對身體不好?！?/br>
    隋叔便也沒抽，把煙盒裝回了兜里，看著他說：“以前覺得你更像你爸，現(xiàn)在看，長得越來越像你媽了。”

    “是么，”江岌說，“我一直以為我不怎么像我媽?！?/br>
    “越長大越像了，”隋叔說，“尤其是眼睛?！?/br>
    江岌很輕地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剛剛我收拾東西的時候，還看到了我跟你爸年輕時候拍的照片，”隋叔主動提起了江克遠(yuǎn)，“你爸那會兒啊，真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名校建筑系的高材生，一路讀到博士，畢了業(yè)就留校做了老師，多不容易啊，怎么后來就非得辭職去做生意呢，我就一直在想啊，你說如果當(dāng)時他來找我，說要辭職去開公司的時候，我要是能勸住他，會不會就沒有后來的事了……”

    他說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拿出煙，點(diǎn)了一支抽了起來。

    沉默片刻，江岌說：“人的命運(yùn)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情，都過去了，您也別總?cè)ハ脒@些了，往前看吧。”

    “嗯，”隋叔呼出一口白煙，“往前看吧。”

    兩個人沉默下來，其實(shí)都有點(diǎn)不知道跟彼此說什么，畢竟差了一輩，以前也沒這么心平氣和地聊過。

    “我也沒別的事兒，就是來看您一眼，”陪隋叔抽了會煙，江岌說，“您繼續(xù)收拾東西吧，我就先走了。”

    隋叔也沒多留，送他到了門口。

    走出巷子時江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看到他還站在門口，一口一口地抽著那支煙。

    江岌長長呼出一口氣，再往前走，覺得腳下的步子變輕了一點(diǎn)。

    從巷子走出來，江岌看到車子停在不遠(yuǎn)處的路邊，他走過去，秦青卓卻并不在車?yán)铩?/br>
    他拿出手機(jī)給秦青卓撥去電話，問他在哪兒。

    “你猜。”秦青卓說。

    江岌想了想：“你不會在我們之前見面的地方吧？”

    “對，”電話里秦青卓的聲音帶著笑意，“你過來吧。對了，栗子剛剛打電話過來，說看到潤城要舉辦一場音樂節(jié)，你要不打電話問問可詩和鐘揚(yáng)想不想過來玩？工作室包食宿和路費(fèi)，他們有時間就行了。”

    “行，”江岌說，“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問問他們倆。”

    他說著，往秦青卓的方向走過去。

    十年前見面的地方離這兒不遠(yuǎn)，也就隔了幾條巷子，只是江岌有些意外秦青卓會記得那個地方，畢竟秦青卓最初連他們見過面這事兒都忘記了。

    江岌一路走過去，走到了最初見面的那個地方，秦青卓卻仍舊不在那里。

    他心道秦青卓會不會記錯了地方，拿出手機(jī)，又撥去了電話。

    這回那頭沒接，幾秒之后，江岌察覺到身后有人在靠近自己。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過往生活的十年里，他無數(shù)次地走在這條老街，每當(dāng)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時，就會下意識繃緊后背，進(jìn)入警覺的防御狀態(tài)，因為知道下一秒等來的，極有可能會是一記致命的重?fù)簟?/br>
    而這次，在后背下意識繃緊之后，江岌又很快地放松下來。

    他確信這次靠近自己的不是危險。

    果不其然，幾秒之后，一只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回過頭，對上秦青卓含著笑意的、微彎的眼睛。

    “這次沒有一回身給我來一肘子了，”秦青卓笑著說，“是因為防御能力下降了么？”

    事實(shí)上從背后靠近江岌純屬他心血來潮，因為想到了在紅麓斜街時，他靠近江岌時，被江岌立刻用力抓住手腕抵到了墻根的那一幕。

    看著曾經(jīng)一身警覺防御的少年，變得有了安全感和安定感，他的內(nèi)心好像也變安定了一點(diǎn)。

    “因為我猜到是你了?！苯б残α艘宦?。

    兩個人站在當(dāng)年見面的地方十指相扣。

    夜幕降落，抬起頭，能看到對面的樹枝間，一輪明亮的月亮掛在那里。

    恍然間，時光好似倒流，像是又回到了那輕盈而躍動的小調(diào)響起，漫長無盡的夜色忽然被點(diǎn)亮的一瞬。

    漫長的十年倏忽而過，就這樣站到了彼此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