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 第101節(jié)
“又拿我打什么賭呢?”秦青卓走過來。 “賭你會不會為江岌這事兒專門回來?!绷謼逼鹕恚Φ?,“我去接著錄歌了,你們聊?!?/br> 他走進(jìn)錄音室,栗子直起身嘆了一口氣,但臉上仍是掛著笑的:“青卓,你還真為這事兒專門回來一趟啊,我還以為你打個語音過來說說就行了?!?/br> “我談個戀愛,倒給你們添了消遣是吧?”秦青卓開了個玩笑后,沒什么閑聊的心情,他直入主題地問,“聯(lián)系那個論壇版主了么?” “聯(lián)系了,”栗子直起身,“還在等回復(fù)?!?/br> “嗯。”秦青卓朝一旁的會議室走,“來,我們坐下聊。” 兩個人走進(jìn)會議室,秦青卓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來:“剛剛來的路上我又看了一下現(xiàn)在的輿論趨勢,發(fā)酵得很厲害,我仔細(xì)考慮一下,覺得現(xiàn)在貿(mào)然刪帖,反而會顯得傲慢和欲蓋彌彰,說不定還會引起輿論反彈,讓這件事更難平息?!?/br> “嗯,”栗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也這么覺得,直接刪帖會有些不妥?!?/br> “但完全放置不理更不是個好辦法,只會讓輿論越來越失控?!鼻厍嘧空f,“所以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想辦法澄清這件事。先說第一條,這帖子一口咬定江岌是個混混,但據(jù)我了解,他曝的這個料真假參半,江岌確實(shí)在校期間打過架,也因此受過處分,但他成績很好,年級排名基本都在前十,夏綺那里有之前做背調(diào)的資料,一會兒我要跟她過來,你看看怎么把這個信息放出去……” 見栗子不應(yīng)聲,只眼神有些奇異地盯著自己,他不自覺地停了下來,第一反應(yīng)是會不會哪里留下了吻痕。 他下意識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下頜,問:“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 “沒事,”栗子這才收去了那種略有些奇異的眼神,“只是有點(diǎn)吃驚,我以為你會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br> “因?yàn)槲易约旱娘L(fēng)評很差么?”秦青卓笑了一下。 栗子沒說話,只是輕輕聳了下肩。 “這哪能一樣,”秦青卓說,“江岌剛出道,往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開始就被輿論謠傳成這樣,會對他未來的發(fā)展很不利,至于我么……” 他垂眼笑笑,“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了?!?/br> 栗子嘆了口氣:“不是我說你啊青卓,但凡你對自己的風(fēng)評有對江岌的一半上心,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br> “好了,不說我了,說回眼下這件事吧?!鼻厍嘧空Z氣溫和地將話題拉回正軌,“至于欠債的事情,江岌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債務(wù)還清了……” 處理輿論的事情著實(shí)讓人心累,比完整地寫完一首詞曲都要更累。 跟栗子商量完一套初步的公關(guān)方案,秦青卓出了工作室,讓司機(jī)送自己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坐在后排靠到椅背上,想要閉目養(yǎng)神,腦中卻不停地浮現(xiàn)出種種輿論,四年前的,四年后的,江岌的,自己的。 不能讓江岌被貼上那些惡意的標(biāo)簽,否則后面的路會走得太過艱難。 而至于自己,相比“不能唱歌”這個標(biāo)簽,其余種種,都已經(jīng)能算最優(yōu)選擇了吧…… “秦先生,”司機(jī)將車停下來,“到了?!?/br> “嗯……”秦青卓睜開眼,抬手揉了揉太陽xue,“辛苦了?!?/br> 一路上大腦都沒停歇下來,反而因?yàn)楹紒y想而變得更加疲憊,推門下車,他微低著頭往門口走。踏上幾級臺階,正抬起手用指紋解鎖,旁邊忽然閃過一道黑影。 人疲憊的時候就容易反應(yīng)遲緩,于是等到秦青卓反應(yīng)過來那好像是一道人影的同時,那人已經(jīng)站到他身后,一只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另一只手卡著他的下頜,逼著他微微仰頭。 “別動,”附在耳邊的聲音沉得像是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來的,“搶劫?!?/br> 在聽清那聲音的下一秒,秦青卓輕笑道:“劫財還是劫色?” “先進(jìn)去看看再說,”語氣里含著催促,還挺兇,“解鎖,快點(diǎn)?!?/br> 眼睛仍是被捂著的,秦青卓摸索著用拇指解了鎖,將門拉開。 繼而他被推著進(jìn)了屋,卡著他下頜的那只手落下來,聽聲音應(yīng)該是關(guān)上了門。 秦青卓被抵在門上,眼前一片漆黑,輕眨的睫毛蹭著溫?zé)岬氖中摹?/br> 他等著落下來的吻,但溫?zé)岬谋窍⒖拷?,那吻卻遲遲未落,于是他微仰著頭湊近了,摸索著尋找對方的嘴唇。 先是碰到了微涼的鼻尖,順著稍稍往下,含住溫?zé)岬淖齑?,輕輕舔了一下。 然后伸進(jìn)唇縫,撬開對方的牙關(guān),他主動地加深了這個吻。 第91章 黑暗中,感官被放大,舌尖的每一次追逐和纏繞都能被清晰感知。 被推至沙發(fā)上的短短一段路,眼睛始終被緊捂著,什么都看不見。 秦青卓被壓到沙發(fā)上,江岌屈起一條腿抵進(jìn)他的膝蓋之間,一只手捏著他的腰:“自己脫衣服,動作利索點(diǎn)?!?/br> “不然還是劫財吧?”秦青卓把外套脫了,沒再繼續(xù),唇角帶著笑,“我有男朋友了?!?/br> “有男朋友了還這么主動?”江岌俯身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欠干?!?/br> 在聽清后兩個字的同時,秦青卓的耳垂微微充血。 “說吧,想我怎么g你?” “好了好了,”秦青卓握住他的手腕,試圖將他的手掌從自己眼睛上移開,但話音里仍是帶著笑的,“玩不夠了是嗎?” 江岌這才移開了手,湊近了又親了一下他的嘴唇:“秦青卓,你怎么能色誘綁匪?” “我說了要綁匪劫財,”秦青卓笑著說,“綁匪不干,我有什么辦法?” “別狡辯,”江岌又捏了一下他的腰,“你在說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色誘綁匪了。” “我的錯我的錯,我沒抵制住誘惑,覺得這綁匪身材不錯,大概會是我喜歡的類型?!鼻厍嘧刻置艘话阉哪?,“再一看,長得也這么合我口味,不然還是劫財改劫色吧?” “行?!?/br> 一拍即合,江岌的手指順著他的腰往后摸索。 “哎,我開玩笑的?!鼻厍嘧可爝^手,手指插進(jìn)他的指縫之間,攔住他的動作,“折騰一天了,讓我歇會兒吧,不然真該縱欲過度了。就抱一會兒吧,好不好?” 他語氣里帶著商量,聽上去很溫柔,江岌沒再說話,沉下腰側(cè)躺到沙發(fā)上抱著他。 兩個人躺在沙發(fā)上其實(shí)有點(diǎn)擠,但江岌挺喜歡這種身體相貼的感覺。雖然不如做的時候那么親密,但單純的擁抱和親吻也足夠令人愉悅。 屋內(nèi)雖然沒開燈,但外面的路燈透過窗戶照射進(jìn)來,客廳并不顯得很暗。 抱在一起黏黏糊糊地親吻了一陣子,秦青卓的手指輕輕撫過他腹肌的輪廓:“怎么這么晚過來了,那些吃的拿給江北了么?” 江岌“嗯”了一聲:“來捉j(luò)ian,看你這么急著趕回來,是不是還包養(yǎng)了別人?!?/br> “一個我就縱欲過度了,”秦青卓笑了一聲,“再來一個還不得精盡人亡?。俊?/br> “不用再來一個,”江岌說,“我自己就能讓你體驗(yàn)一下。” “我信。”秦青卓笑著說。 頓了頓,話音里的笑意淡去,他稍稍放輕了聲音:“那個帖子,你看到了?” 江岌“嗯”了一聲。 “別往心里去,”秦青卓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輿論都是一陣一陣的,等熱度過去了,或者等別的大事發(fā)生了,你的事情就會被淡忘的?!?/br> “你急著回來,就是要跟栗子商量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嗯?!?/br> “今晚沒怎么吃東西,也是因?yàn)樵谙脒@件事情?” “那倒也沒有,”秦青卓說,“本來也不怎么餓?!?/br> 話音剛落,肚子卻像是抗議一般地忽然叫了一聲。 江岌頓時笑了一聲,重復(fù)他的話:“不怎么餓?” 秦青卓:“……” 江岌把手伸進(jìn)他的衣服,在他小腹上摸了摸,然后撐著沙發(fā)坐了起來:“我做點(diǎn)東西給你吃吧。” “你還會做飯?”秦青卓略感訝異地看向他。 “會的不多,不過下碗面什么的還是可以的,”江岌起身朝廚房走,“我先看看冰箱里都有什么?!?/br> 秦青卓嘀咕了一句“可能什么也沒有吧”,也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之前他跟阿姨說過,吃不掉的東西就讓她拿回自己家里,不然等壞了再扔掉實(shí)在太浪費(fèi),所以他冰箱里基本上沒什么放置幾天的食材。 他在茶幾上摸了個發(fā)繩,隨手把頭發(fā)綁起來,站起身朝廚房走過去:“這幾天沒怎么回來,冰箱應(yīng)該挺空的吧,不然點(diǎn)外賣好了?!?/br> 江岌站在拉開的冰箱門前,看了眼滿滿一層的酒,轉(zhuǎn)過身在他耳垂上輕輕彈了一下:“你是酒鬼么,這么多酒?!?/br>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秦青卓雙臂環(huán)胸,倚著門框笑道,“是不是后悔跟酒鬼在一起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br> “巧了么不是,”江岌順勢在他頭發(fā)上揉了兩下,“我就喜歡酒鬼?!?/br> 秦青卓眼睛里笑意更深:“好多都是朋友送的,以后還會被轉(zhuǎn)送出去,我偶爾喝點(diǎn)做個消遣,哪喝得了這么多?!?/br> 他說著,看向冰箱內(nèi)部,“是不是沒什么可做的?” “有掛面,”江岌拿起冰箱門上一包未開封的掛面,視線掃過冰箱內(nèi)部不多的幾樣?xùn)|西,又拿出一個玻璃罐,“這是醬牛rou么?” “嗯,林棲mama做的,”秦青卓說,“味道還挺不錯的?!?/br> “夠做一碗面了?!苯О研枰氖巢囊淮涡匀磕贸鰜恚讨约菏种搁L,一只手拿了雞蛋青菜還要再拿一罐醬牛rou。 秦青卓看得心驚rou跳,幫他接過來:“我來我來?!弊哌^去把手里的食材放到案臺上,又問,“都需要做什么,我?guī)湍愦蛳率?。?/br> “做個面需要打什么下手,”江岌說,“你陪我聊天就行了?!?/br> “那豈不是顯得我太好吃懶做,”秦青卓笑著說,“還是要做做樣子的?!?/br> 他說完拿了青菜到水龍頭下面洗,一片一片掰開,洗得挺仔細(xì)。 其實(shí)他對做飯這事兒一竅不通,除了熱紅酒和熱牛奶,外加請阿姨過來做飯,基本上在家就沒開過火。 所以洗完青菜倚在案臺邊上,看著江岌動作嫻熟地開火、關(guān)火、單手打蛋,煮了個堪稱完美的水鋪蛋,間隙中還順便燙了青菜并調(diào)起料汁的時候,他幾乎是有些驚訝的:“還真的會做???” “你以為我蒙你的么?” “我以為你起碼會找找教程什么的?!?/br> “不至于,就是個清湯面,”江岌把水鋪蛋撈出來,又開始燒水煮面,“我媽以前常做,看也看會了。” “對了,”秦青卓跟他閑聊起來,“我是不是沒問過你mama的名字?” “俞蘿,藤蘿的蘿。” “俞蘿,”秦青卓重復(fù)一遍,“讀起來像綠蘿。這么美的名字,她一定長得也很美?!?/br> 江岌“嗯”了一聲:“可惜我長得不太像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