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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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滿地扁著嘴巴,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男人:“玩笑?我沒開玩笑?!?/br> “于鶴清,我沒騙你。”她眨著眼睛,用著自認為申請真摯的目光看向他,直說道:“于鶴清,我溫詩文,從今天開始要追你?!?/br> 說完,她又不放心地補充一句:“這件事你不能告訴我爸!” 該說的都說完了。 她整理著衣服隨時準備跑路,就連接下來的吃飯也不打算進行。 等男人回答的間隙,焦急的視線落在一旁咖啡上。 畢竟是于鶴清專門給她泡的。 這樣想著,她端著還殘留著余溫的咖啡抿了一口。 好苦。 強忍著嘴巴里的不適,她面上裝著鎮(zhèn)定,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將這一口吐出來的心理。 她平日里很少喝咖啡,雖說早上起床臉腫的時候需要喝黑咖啡來消腫。但可能是小時候生病時吃藥就難弄,長大之后她每次也拒絕黑咖啡。 用她的話來說,哪怕晚上不喝水,也拒絕早上用黑咖啡消腫。 長這么大第一次表白被拒絕,再加上嘴巴里充滿咖啡的苦味。 身心都苦,她后悔一開始沒加方糖。 想哭了。 忽然,眼前出現(xiàn)一杯溫水。 于鶴清起身,手掌撐著桌角,微俯身往她身前靠了靠。 “漱漱口。” “我不要?!彼齽e扭的轉過身子,沒去接。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男人托著慵懶的嗓音,慢條斯理道:“所以,昨天要說的事是這件?” ? 第23章 男人的嗓音低啞纏綿, 姿態(tài)松弛,筆直的身體隨意倚靠著桌角邊緣。 窗外, 秋日的暖陽不似夏天那般焦熱。 于鶴清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寬大的掌心撐著桌子。他微俯著身,寬大的領口順著脖頸自然下垂,將胸前露出好大一抹光景。 那種視覺沖擊, 像是對方刻意送上門來讓她看的那般。 內(nèi)里一片光景泄露,溫詩文較為貪婪地多看了幾眼,隨后便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其實昨天在微信上說完,早上醒來她就有點后悔。 不是后悔今天去見他,而是后悔不應該提早像打預防針那樣說。于鶴清從小就聰明, 看人很準, 她怕他心里早就猜到幾分。到那時,她是真的連一點退路也沒有。 在來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車后排, 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 心里卻焦慮萬分。 心中的小人在說與不說之間來回搖晃, 晃得她更是煩悶。 她怕說了之后于鶴清對她就此疏遠避嫌, 那種關系只有心知肚明的兩人才知道難受??扇缛舨徽f的話, 她怕以后自己再也沒機會, 沒有像昨天的勇氣朝前邁出一步。 但這種多余的焦慮, 在男人誤以為她喜歡別人之后便煙消云散。從而剩下的只有起伏的胸腔以及想要控訴的委屈。 她想與其這樣,那還不如直接跟他說喜歡他。 不然日后, 于鶴清哥哥的身份用慣了, 萬一真的學起大人模樣給她介紹怎么辦。 想著這些, 清澈的眸低染起一片氤氳, 攥緊的手心引起一片刺痛, 她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直到那抹刺痛刺激著她。 “對。”說話的同時,她下意識緊閉著雙眼,直說道:“我喜歡你,你就算對我沒意思,也請你不要把我推給其他人?!?/br> 她語速很快,沒有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將憋在心里話說出之后,她整個人像是陷入一片混沌,但隨即又覺得莫名暢快。 雖然這場告白沒有在她心里想象的地方。 空曠寂靜的辦公室內(nèi),勝在只有她們二人。 她喃喃抬眸,對上男人眼底的沉色。 什么都說,但又像什么都說了。 那一順,她心沉到谷底。雖早就知道這般結果,但親眼看到時,仍是會難過。 斂下的唇角撐起一抹笑,佯裝平日里放松的樣子,她說:“你不用著急回答我,你先想想?!闭f著,她神色慌張了環(huán)視著周圍,手指著一旁放置的袋子:“衣服給你放這里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說完,她像逃似的頭也不回。 辦公室本就空曠,此時又只剩他一人,倒顯得格外靜謐。 可這一切像是太過于靜了,靜的他連自己的喘息聲都能聽到。 斂著的眼眸抬起,于鶴清看向桌子一旁還散著余溫的咖啡,又望著窗外女孩落荒而逃的身影。 早秋多風,女孩迎著風奔跑,身后散下的發(fā)絲不禁揚起。 一切盡收眼底,修長的指腹拿過殘留的咖啡杯,杯壁上隱約還殘留著一絲余溫。他下意識摩挲著,但仍分不清是咖啡還是女孩留下的一絲溫度。 他向來平緩的內(nèi)心從沒這么亂過,這種感覺,像是無數(shù)顆跳跳糖在早年間藏在胸腔內(nèi)臟里,埋藏多久,在這一時刻全然迸發(fā)。 望著女孩快要消失的身影,像是看到了兩人剛見面的時候。 那時他研一,向來器重他的導師推薦他去溫老師那邊實習項目。 溫老師對學究深造很深,在圈內(nèi)是有名泰斗。多少學生擠破腦袋都進不去他所帶的項目里,而他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仍是很淡定寡然。 他從小的追求很簡單,帶著meimei離開那個家,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把路走遠?;蛟S是那時的他太過自負,自認為就算沒有溫老師,他同樣認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但見到溫老師那一刻,他才知道在這一行業(yè),自己缺乏的仍是很多。也就是從那開始,他每日跟著溫老師做研究實驗。 偶然一天,寂靜乏味的實驗室里突然來了一位小女孩。 小女孩不過也就十六七的模樣,穿著寬松的校服扎著高高的馬尾,走起路來馬尾搖搖晃晃。實驗室里的人好像都認識她,每個人見到她都會停下來與她說話。 他站在人群后方瞧著女孩開朗的模樣,深邃的眸色沉了沉。如果可以,他也想讓meimei性格也成這樣。 后來溫老師過來,讓女孩跟著他學習,就讓她在旁邊看著,什么也不用做就行。 女孩知道溫老師意圖后便一直明里暗里說話時故意刺他,而他那時也知道,她和自己meimei一樣大。 小姑娘情緒如初春的天氣那般變化多端,當時的他也不在意,權當這是自己另一個meimei相處。 眸低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腦海里再次呈現(xiàn)出剛剛女孩緊張羞澀的神情,他垂眸望著殘留的咖啡,心底的煩躁感突升。 這么長久以來的相處,她是什么時候對自己產(chǎn)生這種情愫的。 …… - 溫詩文幾乎一路小跑出理工的。 她沒有像來時一樣打車,也沒有去附近地鐵站。而是埋頭頂著秋日的微風,一路走回去的。 一路上,她大腦幾乎一片空白持續(xù)待機,一時間她好像什么也不敢去想。 怕回憶的細節(jié)會傷人。 這段路好像走了很久才到,但回過頭看,她并不覺得累,反而一身輕快。 宿舍只有關安月一人在,她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正在追劇,手心里攥著一團紙忙擦著眼淚。 眼窩還留著淚痕,溫詩文心中一驚,隨手放下包,問:“你怎么哭了?” 沒人問還好,一有人問,關安月立馬扁著嘴巴,伸手親昵地環(huán)抱住好友的腰肢,哽咽道:“太好哭了,這劇我刷了好幾遍,每次看到這里都要留幾滴眼淚?!?/br>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你說他們愛情經(jīng)歷怎么能這么難啊,感覺各種因素都在阻止著她們。” 溫詩文無聲嘆著氣,搭在身后的手心一點一點給好友順著氣:“行了,別哭了。她們兩個呢?” 關安月起身拿過水杯喝著水,說:“尹嬌又去部門了,鐘青樺好像去喝酒了?!闭f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整個人突然跳了起來:“你不是去找于教授了嗎?怎么回來這么早?該說的都說了嗎?” 溫詩文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著東西,悶著聲說:“說了,全都說了?!?/br> “那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你回來這么早是收拾打扮打扮出去約會?”見狀態(tài)不對,關安月觀察著好友神色,小心翼翼道:“沒事兒,就算不同意,你不是還打算追嗎?這有什么,正好你嘗試一下追人的快感。” 溫詩文被逗笑,問:“追人的快感?那怎么會快樂?” 那不應該是痛苦和心酸嗎?想要的太多,可沒身份。 “到那時你就懂了?!标P安月拉著凳子坐在她身旁,問:“你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我來跟你分析分析。” 她仔細想了想,突然發(fā)現(xiàn)當時只顧著自己一股腦說了。 “沒,就是我說完,就走了?!睖卦娢恼f。 關安月愣了片刻,像是不太敢相信。 “不是,誰表白的時候自己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走?!彼行┝鑱y道:“怎么著,不也得聽聽怎么回答?” 溫詩文垂眸,回想著男人當時的神色,喃喃道:“我太了解他了。他當時的眼神變化,完全是不敢相信甚至有點抵觸這件事的?!?/br> 她聳著肩,側身靠在好友身上,接著說:“安月,我感覺我和于鶴清的距離很遠,我好像永遠也沒辦法站在他身邊?!?/br> “那可不一定?!标P安月信誓旦旦道:“被人表白這件事,如果不是雙方都知道且蓄謀已久,任誰被突然表白也會突然發(fā)愣。”她說著轉身拿手機翻著對話框舉例子:“就好比這劇里面的男二,被女三突然表白了,他反應了一兩天才緩過來?!?/br> “你知道為什么嗎?” 溫詩文蹙眉,附和問:“為什么?” “因為之前女三并沒有透漏一點,并且在他身邊一直像知心朋友一直陪著他。他們兩個從上學開始關系便很好,以為能當一輩子朋友呢……”關安月頓了秒,搖晃著身子:“誰想到會半路表白,這要是我,也得緩一陣?!?/br> 琢磨著這段話,溫詩文默了一陣,只說:“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并沒有在于鶴清眼前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 “我感覺有點?!?/br> “可我對他和對其他人不一樣,這還不明顯嗎?” “……”聽著這句話,關安月實在沒忍住翻個白眼:“你要這樣說的話,那于教授平常對你跟對其他人還不一樣呢?!?/br> 她解釋著:“你們兩個跟其他人不一樣。感覺平日里你對他是長久的依賴,而他對你則是摻點meimei的感覺?!?/br> “如果我從小帶大的meimei,突然有一天毫無征兆的給我表白,我也會需要時間反應。” “那反應過后呢?”溫詩文眨著眼問:“之后是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