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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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并沒有帶著雨幕的霓虹燈,只有學校宿舍的天花板。她大聲喘著氣,手心放在胸口處感受著飛快跳動的心臟。 頰邊染著異樣的潮紅,她整個人翻過身埋在被子里,冰涼的手指抵在發(fā)燙的頰邊,緊緊捂住。 原來只是一場夢,她怎么會做這種夢。 可這夢,也太過真實了,就連腰間的觸感像是真的有人在摸她一樣。 想到這,手在床上胡亂摸了一通,果然在后腰靠下的位置找到了耳機線,并且是完全纏在腰上的耳機線。 “……” 晚上睡覺不老實,多次翻身早已將耳機線打成了死結。 她無奈嘆口氣,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借著從窗簾透進的一點光線埋頭解開。 突然,宿舍門被人緩緩推開,緊接著便門口便傳到關安月的聲音。 “你醒了?”關安月跟門口女孩揮手再見,將房門關上:“那我就開燈了啊?!?/br> 溫詩文遲疑地點頭,一時間連腰間的耳機線也忘了解開。 “你怎么從外面進來的?”她輕聲問:“你昨晚又出去了嗎?” “燒糊涂了你?”關安月忍不住失笑:“都中午了?!?/br> 說著,她提起手邊的袋子晃了晃:“飯我都給你買回來了?!?/br> 中午了?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別的,拿著一旁手機點亮屏幕。 11:52分。 她怔楞地張著嘴巴:“我曠課了?” “我給你請過假了。”關安月扔掉袋子打開打包盒,又問:“你還難受嗎?你昨晚感冒了,早上起來摸你頭還有點燙我就沒叫你。” 經好友這么一說,溫詩文這才感覺身體發(fā)沉、喉嚨干澀。 摸著四肢,好像確實要比平日里稍燙一點。 關安月繼續(xù)說道:“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睡覺這么不老實?我半夜上廁所你被子都在下面,那時外面還下著雨,你能不感冒才怪?!?/br> 溫詩文不好說些什么,頰邊的緋色還未完全褪去,一時之間她也分不清是因為羞愧,還是感冒的原因。 取下耳機線,她說句謝了便穿好衣服下床。 許是為了照顧她感冒的原因,宿舍溫度比平常要高許多,盡管如此,她還是感覺身上發(fā)冷。 隨手拿了件毛毯披在身上,她問:“今天上課老師檢查了嗎?” “檢查了?!标P安月擺好飯盒,調好的電視劇放在前面:“你的說等下節(jié)課再檢查,問題不大,咱班還有幾個沒過?!?/br> “沒過嗎?” 在口袋里沒摸出手機,她又來到床前,墊著腳胡亂摸著。 拿到手機放在桌前,她無所事事也隨便調了個綜藝看著:“那我下節(jié)課正好隨著她們一起,都誰沒過?” “小小一個?!标P安月笑了下,指著對面寢室:“剛剛回來的時候她還在門口跟我哭呢,她特倒霉,舞蹈鞋帶那里開了,買了新的忘了拿?!?/br> 這種相對來說是極其倒霉的,但唯一幸運的是不是在最后期末考上。 到那時沒過可就直接掛科了。 她拿著塑料勺子一口一口喝著白粥,眼前的綜藝正好播到搞笑片段,可她卻什么反應都沒有。 “詩詩?”關安月見人在發(fā)愣,伸長胳膊拍了她一下:“溫詩文?你還好嗎?要實在難受去床上躺著吧?!?/br> 思緒回籠,她放下勺子:“怎么了?” “回一下導員微信。”關安月說:“剛剛導員問我你怎么樣了,怎么不回消息?!?/br> 輔導員人很好,帶她們那年是她剛出社會的第一年。沒有像其他老油條那般對她們不管不顧,反而不論大小事哪怕與她無關,她都會主動問需不需要她幫忙。 打開手機,頂上去的第一條消息果然是輔導員發(fā)來的關心。 回完消息,她退出對話框剛準備合上手機,余光突然瞥到幾乎被群聊頂?shù)娇煜У膶υ捒蛎爸t色數(shù)字。 是于鶴清。 看到這三個字那一秒,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昨晚那場夢。 耳根越來越燙,雙唇緊抿,顫著手指點開了對話框。 于鶴清:【今天抱歉,實驗室出了點事,不是故意晾著你?!?/br> 于鶴清:【明天忙嗎?請你吃飯,補償一下今天?!?/br> 許是見她沒回,十分鐘前男人又發(fā)來了一條語音。 身后好友此時正抱著電腦追劇,望著那條語音,她小幅度挪動著身子拿出耳機。 她不是怕關安月聽到于鶴清的聲音,只是怕關安月聽到來問她,發(fā)現(xiàn)她泛紅的臉。 男人嗓音很輕,說話時胸腔威震還帶著淡淡笑意:“溫詩文,連消息也不回,生氣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溫詩文這三個字,她緊繃的身體下意識顫了顫。 這種感覺,就像昨晚夢里他叫她詩詩一樣。 其實于鶴清很少叫她詩詩,多半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小詩文這三個字也是之前于霧從英國回來的時候,三個人出去逛街叫過一次。 舌尖舔舐著干裂的嘴巴,她心里止不住的暗想。 ——還挺想聽他叫一聲詩詩。 要是平常,她肯定會立馬收拾好跟于鶴清出去吃飯??墒乾F(xiàn)在,她腦海里全是昨晚做的夢,如果這時候跟他一起出去,保不準她會因為沖動而做出什么事情。 指腹在屏幕上緩慢緩動,在消息發(fā)過之前,她又把感冒兩個字換成了有事。 溫詩文:【過幾天吧清哥,我這幾天有事?!?/br> 于鶴清如果知道她感冒,肯定會抽時間來學??此?。 消息剛發(fā)完,對話框上便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于鶴清:【行,等你不忙的時候跟我說?!?/br> 于鶴清:【你這是剛醒呢?】 溫詩文:【嗯?!?/br> 溫詩文:【昨天睡得晚,今早醒不來?!?/br> 發(fā)完沒一會,見對方遲遲不回,她也沒再繼續(xù)捧著手機眼巴巴等著回消息。 忍著胃酸喝完最后一口白粥,收拾著桌上殘局,她起身順勢也把鐘青樺早上留下的垃圾提上:“我把這些扔大垃圾桶里,你吃完了嗎?” 關安月追劇上頭,頭也不回地做出拜托的手勢:“辛苦你了詩詩,全天下我最愛的就是你?!?/br> 溫詩文彎唇笑,拿上手機便出門了。 宿舍每層中間都有洗衣房,而洗衣房那里放著兩個大號垃圾箱,一般打包回來或者味較大的她們都會直接扔那里。 剛走到垃圾桶旁,手里虛握著的手機突然開始瘋狂振動。 她停下腳步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于鶴清打來的電話。 剛剛不是才聊過天嗎? 抱著心里的疑問,她手指緊緊交錯,緩了好一陣才接通電話。 電話接通那一刻,陣陣電流聲順著聽筒傳到耳邊,隨著的還有男人清冽的嗓音。 “詩文,最近開始降溫了,你帶有厚衣服嗎?溫老師上一年帶的衣服還在這,我給你送去?”他說著,那邊傳來陣陣忙碌聲:“怎么不說話?” 耳邊不斷回響著男人的嗓音,她身體緊靠著墻邊,指尖胡亂交錯直至泛白沒了血色。 “沒、沒?!彼澲ひ?,小聲回道:“我?guī)в幸路甯?,你放心?!?/br> 正在整理資料的手指微頓,于鶴清微蹙著眉:“聲音怎么啞了?生病了?” 溫詩文捂住話筒連忙清著嗓音:“沒,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br> “是嗎?”鏡片下眸色微松,于鶴清虛撐著桌子,唇角掛著笑。 “嗯?!?/br> “那你再說一句話我聽聽?!?/br> “……” 溫詩文有些煩悶地撇著嘴角,聲音放緩:“你想聽什么啊?!?/br> 電話那邊傳來隱隱敲擊聲,于鶴清溫笑:“沒事,不舒服就跟我說,溫老師離你遠著呢。掛了?!?/br> 低眸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她心里暗罵一句有病便回宿舍。 關安月看到她連電視劇也顧不上看,笑問:“詩詩,你怎么回來了?” “扔完垃圾我就回來了。”溫詩文不解地問:“我現(xiàn)在應該去哪個地方嗎?” “不是。”關安月沒忍住笑出聲,起身朝她走來:“我的詩詩,你看看你手上提著的是什么?” 手上? 溫詩文順著看去,才發(fā)現(xiàn)剛剛提出去的垃圾此時還在她手上,只不過因為剛接了個電話的緣故而跑到另一只手上。 她面露尷尬地撓著耳垂:“……我接了個電話忘了?!?/br> “我剛剛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臉這么紅?而且怎么出去一趟聲音還啞了?”關安月?lián)鷳n地摸著她額頭,停頓片刻,驚呼道:“呀!你體溫又上來了?!?/br> “你快進去量量溫度,不行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闭f著,關安月把她往里面推了推,隨后拿過垃圾朝外面走去:“你快別出去了,出去一趟垃圾也沒扔,還把嗓子整啞了。” 她沒覺得自己聲音啞啊…… 不是挺正常的嗎……? 這樣想著,她不信邪地試探性發(fā)出聲音:“啊——” “……” 好像真的有點啞了。 量好體溫,發(fā)現(xiàn)她真的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