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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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植入人工耳蝸不久,年紀也小,剛來這個學校,還不太適應。 課上本身就聽不明白,結(jié)果老師竟然還生氣地在她身邊來回走動,她覺得老師一定是看到她的畫了,覺得她畫得不好,才會生氣的。 她除了哭的第一聲發(fā)出了聲音,后面便全都是默默的流淚,仿佛也怕的忘記了應該如何發(fā)聲一樣。 “這,”陳聞也咽了下嗓子,求救的眼光望向王琳琳,“……王老師?” “哎呀,小也老師,”王琳琳笑瞇瞇道,“你嚇到萱萱了?!?/br> 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顯然想讓他自己嚇的自己哄。 陳聞也頭痛地按住眉心。 - 許馥被陶染輕輕拍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大部隊都已經(jīng)走到前面了,忙匆匆跟上了腳步。 她觀摩陳聞也上課,一看就看入了神。 他上課的模樣……和她想象中不大一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還以為會是那種很有親和力,很有耐心,面帶微笑的感覺呢。 畢竟對她每天都掛著笑臉,沒理由對著那些可愛的小孩子擺張臭臉吧? 沒想到,雖然沒有臭臉,但也沒什么表情,一點兒笑意都沒有,冷冷淡淡的,是許馥不常見的樣子。 想必還是被硬逼著上了場不開心吧? 幸好態(tài)度還是很認真的。 而且這么短短一個小時之間,他竟然可以做到和學生們幾乎無障礙地溝通了。 許馥翹起唇角來,真聰明啊。 張閱雨組織大家在美術教室旁邊的會議室里開了座談會,許馥也針對人工耳蝸的植入手術進行了講解,面對大家的問題答疑解惑。 在熱鬧的會議室中,她余光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對沉默的父子。 這兩人她有印象,都是聾啞人。 座談會結(jié)束后,一行人原路返回,又路過了陳聞也的教室。 許馥往里面看去。 畫架被他升高了,他蹙著眉頭站在畫布前,懷里單手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咿咿呀呀”著,還帶著各種比劃的手語指揮。@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裙子,”陳聞也總算聽懂了,他另一只手握著筆,邊畫邊道,“你想要的這個,叫裙子?!?/br> “去,”小女孩跟著發(fā)音,“去子?!?/br> “裙子?!?/br> “去子。” “……”陳聞也沉默了,他很快畫好了那副畫,給她看,著重強調(diào),“裙子?!?/br> 畫布上的小女孩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穿著件很夢幻的公主裙,下擺綴著紛繁精致的蕾絲,如花瓣般蓬蓬展開。 小女孩覺得那裙子漂亮,眼睛亮亮的,總算發(fā)對了音,“裙子。” “嗯,對?!标惵勔脖頁P她,將她在懷里輕松地掂高了一下,小女孩立即笑了起來。 陳聞也再接再厲,手指著那畫,又教她,“jiejie?!?/br> 許馥隨著他望過去。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小女孩表情看起來不大高興,雙手抱臂在胸前,嘟著嘴,眉毛微微挑高,眼神里滿是不耐煩,好像正有一肚子壞水,不知道想找誰的茬。 許馥一怔。 ……那是小時候的她自己。 第43章 許馥在教室前停頓了一會兒, 恰好慢下了腳步,正好跟在了大部隊的尾巴。 她走到那對父子身邊,打著不太熟悉的手語問他們, [你們感覺怎么樣?] 那中年男人身形瘦削,有些佝僂, 向她打手語,[很好。] 男孩像是初中年紀,人很瘦, 頭發(fā)亂蓬蓬的, 一雙眼睛極大,透亮, 望向她時像小獸一樣警惕, 好像在判斷她是否有圖謀不軌的意思, 如果有的話,下刻就要向她露出爪牙。 許馥根本不怵, 她伸手撫上他的發(fā)頂,隨意地揉了兩下, 問,[你呢?] 手伸出來的瞬間,男孩第一反應想避開,但身旁是教學樓的墻壁, 實在避無可避,這一頓, 便讓她摸個正著。 她垂下眼睫看他,笑意很溫柔, 手心又暖又軟。 男孩“嗬嗬”了兩聲,開始用手語比劃起來。 意思有點復雜, 許馥一時沒有明白,他父親卻突然惱怒起來,兩人用手語開始爭吵起來。 動作到激烈處,父親竟然一巴掌拍在了男孩背上,他一個趔趄,但很快站穩(wěn)了,又爆發(fā)了新一輪的爭吵。 [別吵了。]許馥急忙打了手勢,她干脆拉住那男孩的手,把他往旁邊拽了幾步,又示意那個父親先別過來,自己要和他聊聊。 那父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過來,只站在旁邊等待。@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馥將男孩拉到柱子后面,遮擋了父親的視線,開始費勁地和他溝通起來。 [他是你爸爸么?他平時會打你么?] 那男孩一怔,然后立即拼命地擺起手來。 許馥以為他害怕,她回憶著,不太利索地向他打了手勢。 [我會保護你。] 那男孩的手勢更激烈更快了,許馥完全看不懂。她一抬頭,正好看見王琳琳從教學樓出來了,連忙揮手喊她過來當翻譯。 兩人沒溝通幾下,王琳琳就明白了。 她向許馥解釋道,“他想把他受捐贈的人工耳蝸名額給他爸爸?!?/br> “他說他爸爸因為聽不到,在工作時很受欺負,他在聾啞學校讀書讀慣了,不要這個耳蝸也沒事,聽不聽得到根本就無所謂?!?/br> 許馥呼吸一滯。 他還這么小,怎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竟然想將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工耳蝸給正在工作的爸爸,只為了對方不要被欺負…… “……不是,你問問,他爸爸在哪里工作?。俊彼济珨Q起來,“什么黑心企業(yè),專門欺負聾啞人么?” 那男孩突然拉住王琳琳的袖子,指著前面比劃起來。 “哎?”王琳琳一愣,道,“他說……那就是他爸爸的老板?!?/br> 許馥抬頭望去。 學生們還在收拾自己的畫材和書包,陳聞也已經(jīng)冷著張俊臉走出了教室。 他沒想到好不容易下了課竟然還要回答問題,被迫拖了會兒堂,此刻心情實在不十分美麗。 許馥不會和陶染走了吧? 他三步并做兩步跳下了樓梯,一抬頭,看見許馥和王琳琳站在不遠處,正一臉復雜地盯著他看。 旁邊沒有陶染,他一掃陰霾,快步走過來,對許馥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來,“我下課啦。” 像極了剛下課的男大學生。 那男孩激動地打著手語,許馥狐疑地看看那男孩,又看向陳聞也。 陳聞也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孩的存在。 但他只是瞟了一眼,以為是哪個學生,立刻就拋諸腦后了,開始向許馥邀功,“我們中午吃什么?” 許馥沒理他,他小聲道,“上課好累呢?!?/br> 尾音拉長,有些撒嬌的意味了。 “……確定么?”許馥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臉,問王琳琳,“黑心老板?他么?” 陳聞也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王琳琳低頭看那男孩比劃,看完才道,“他說他爸爸之前受傷了,對方耍賴,是小也老師幫他們處理的,多賠了很多錢,還把他爸爸調(diào)到了上海這邊的工廠工作?!?/br> 許馥還來不及細問呢,樓梯處轟亂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清脆干凈的少年音,很驚喜地,“醫(yī)生jiejie——” 廖巖從陳聞也身后躥出來,一腦袋扎緊了許馥懷里,他好像就那四個字叫的順,實際上語言能力恢復得還不是非常好,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們,都,想你了?!?/br> 他把許馥抱的很緊,揚起臉笑,許馥也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也想你們呢?!?/br> 很快又繞過來幾個小孩,有男有女,將許馥團團圍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聊起天來。 抱著許馥的這個小孩是剛剛美術課上的學生,陳聞也有些印象,他課上學的挺認真,基礎功也好,下課的時候還很有禮貌地喊了“老師再見”。 陳聞也忍住了上前拉開他的沖動,只裝模作樣地在旁清了清嗓子,希望以自己老師身份的威懾力讓他認識到自己這樣不成體統(tǒng),趕快把手松開。 可惜對方出了教室就不再把老師當一回事了,他從她懷里鉆出來,眼睛亮亮地拉著許馥的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中午,吃飯?” 許馥笑道,“好呀?!?/br> - 為了讓參觀的家庭們感受一下學校的食堂,中午張閱雨組織大家一起在食堂用餐。 陳聞也見到了梁生,才想起來自己是處理過這么一檔子事情。 當時為了不讓他回去再受欺負,干脆就把他調(diào)到上海這邊的工廠了。 梁生很激動地用手勢向陳聞也表示著感謝,還詢問他是不是空閑的時候都在這里義務教學。 廖巖最近正好在練習說話,于是義務成為新任美術老師的第一翻譯官起來。 梁生的兒子叫梁嘉樹。 他和廖巖年紀差不多大,此刻看著廖巖磕磕巴巴地說話,將父親的意思翻譯給陳聞也,眼底到底還是流露出了幾絲艷羨。 陳聞也沒什么心思和他們寒暄,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被許馥和陶染吸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