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俏美人西北嬌寵日常 第18節(jié)
麻花辮自然知道她剛剛的話是玩笑,但依舊傲嬌地繃著張臉,“確實奇怪,她平常工作總想著怎么偷懶怎么來,最近卻奇了怪了,到最后一天都還堅持上班。” “確實奇怪,不過人家都嫁給人連長了,不說思想覺悟變高,但肯定聽自家丈夫的話要注意影響的。” 白發(fā)箍說完想起來什么,又趕緊補了句,“說起來她那聯(lián)歡會沒辦成倒真是可惜?!?/br> 聽了這話,那麻花辮趕緊回頭看了看房間的門,連個路過的人都沒有,蔫蔫地嘆了口氣。 “自從她丈夫上次來了趟廠里后,其他部門的女同事動不動就往我們辦公室跑,就想著跟她關(guān)系近一點,別到時候辦聯(lián)歡會不帶自己?!?/br> “就連那李雯雯和林菲菲也厚著臉皮放這里湊,真是好笑!之前怎么對人家的跟轉(zhuǎn)頭就忘了一樣!你看她們這群人眼瞅著現(xiàn)在這聯(lián)歡會的事辦不成了,一個人都不來了,真是人走茶涼、門庭冷落喲~” 聽完麻花辮這話,白發(fā)箍跟她交換了個眼神,聲音比剛剛大了不少,“就是一群勢利眼,還是我們倆好,夠講義氣,什么時候都陪著書涵一起~” 她們二人說著閑話也不忘給自己貼金,明明是和她在同一個辦公室上班,卻生生說成她們心里向著丁書涵,近一近和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丁書涵聽到這話自然也知道她們的意思,但沒有作聲裝作沒有聽見一般,依舊忙活著手上的工作。 這倆人說話也是有些意思,和上次一樣要說好多鋪墊才切入正題。 雖然她明日出發(fā)去西北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但她比常人擁有更為強烈的避險意識,對她而言幾乎百分之百就不是百分之百確定,永遠(yuǎn)擁有可能的變數(shù)。 今日還堅持來上班不外乎是為萬一這西北沒去成,還能搏個踏實肯干的敬業(yè)好名聲,稍稍翻轉(zhuǎn)一下原主之前有些稀爛的口碑。 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她手上的這套20、30年代風(fēng)格的復(fù)古套裝也差一些細(xì)節(jié)才能收尾,雖然她不是那種任何事都埋頭苦干的苦行僧,但對自己設(shè)計的作品卻格外重視。 而那去西北隨軍的事情,她這幾日也想明白了,坑其實是自己挖的,人也是自己跳的,從頭到尾那陸文曜都沒有逼迫過自己。 況且擺在自己面前的選擇如何都無法兩全,無非是去西北隨軍苦幾年保以后日子好過,和日子好過幾年之后還能不能有以后可想的差別。 她又不是傻子,冷靜地權(quán)衡利弊后自然會選擇前者。 就在麻花辮、白發(fā)箍二人見丁書涵不說話,準(zhǔn)備起身上前主動跟她搭話的時候,被身后的聲音抓了個正著。 “你們這是要去干嘛。” 如此簡短的句子,還有如此平淡的語氣,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那周芳主任。 被抓包的二人相互無奈地看了眼對方,然后扭過頭沖著周芳有些心虛地傻笑,“周主任,我們倆剛剛改紙樣、剪布樣一直低著頭,我脖子疼,她肩膀疼,想著正好起來活動一下。” 為了增加說服力,這麻花辮還不忘用大拇指手指了指身旁的白發(fā)箍。 周芳看著她們表情沒有變化,看不透她是否信了這個拙劣的借口,邁開步子準(zhǔn)備朝丁書涵走去。 經(jīng)過她們二人身旁時,她突然淡淡地來了句,“你們擠在同一個椅子上,可不是會不舒服?!?/br> 原本松了一口氣的二人,聽到這話身體一僵,然后趕緊回到座位低頭忙活自己手頭沒有完成的工作。 周芳走近看著丁書涵面前制衣人臺身上的黑色摻銀線的粗呢花套裝裙,忍不住微微點頭。 這套套裝裙看似不過是民國時期國外傳到滬上的時髦款式,但是周芳知道這里面有不少丁書涵的小巧思。 從丁書涵將這次女特務(wù)服裝的設(shè)計紙樣給自己看后,自己就覺得很是滿意,也就修改了兩次就敲定了最后的紙樣。 這次她有如此之高的效率,是讓周芳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的。 但開始做制作成衣時,卻出現(xiàn)了難題——廠里提供的布料大多都是單色的棉麻,可這女特務(wù)的套裝卻需要挺闊且貴氣的布料。 一時半會兒還真成了棘手的難題,上報申請給廠領(lǐng)導(dǎo)不說審批流程復(fù)雜等待時間長,這女特務(wù)又是個戲份不算多的配角,能不能把布料申請下來都是一回事。 畢竟只是個戲份不多的配角,這事本可以潦草收尾,但是周芳對待工作很是精益求精。 她特意聯(lián)系到了自己的老師,民國時期曾經(jīng)在滬上一家電影制片公司擔(dān)任服裝老師。 那老師收到了電報還有這套裝的設(shè)計稿紙樣后,立馬翻出了之前類似款式的粗呢花套裝,加急寄給她們。 這才解了她們?nèi)济贾薄?/br> 丁書涵完成了最后的調(diào)整,周芳仔細(xì)翻看、檢查著縫線等細(xì)節(jié),兩人時不時眼神交匯在一起,雖然誰都沒說話,但是莫名就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畢竟這個年代一個服化組的部門主任能為一個小配角做成這樣實屬有著對電影制作的敬畏和負(fù)責(zé)。 周芳之前只覺得丁書涵有點小聰明甚至有些糊弄工作,但這一次確實對她刮目相看。 甚至有些舍不得她去西北。 *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丁書涵出發(fā)去西北的日子。 原主大哥家的氣氛明顯沉悶了起來,就連那盼著丁書涵去西北家中坐穩(wěn)靠山的大嫂陳穎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舍和心疼。 當(dāng)然丁書涵覺得陳穎那眼神多少有些貓哭耗子。 因為去西北少說要做三、四天的火車,路途遙遠(yuǎn)。 所以丁書涵特意提前讓吳媽幫自己趕制了兩套寬松的棉布運動服,和那時興的掐腰襯衫還有直筒長褲不同,這棉布運動服的款式其實就是現(xiàn)在的衛(wèi)衣衛(wèi)褲。 寬松又舒適。 她本就嬌小穿在身上更是將她罩起來了一樣,吳媽雖然不理解小姐為何要將這麻袋一樣的衣服穿在身上,但只要小姐樂意她自然二話不說地照做。 從丁書涵洗漱整理好下樓起,她的眼神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那擺在沙發(fā)旁柜子上的電話——她覺得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會有無法預(yù)測的變數(shù)。 當(dāng)然取消去西北的電話沒有等來,等來的是陸文曜坐著吉普車到她大哥家來接她。 意料之中。 因為位置有限,坐不下大哥一家人,便最后決定讓丁嘉年跟著去,吳媽幫忙在一旁打下手,而陳穎留在家里照顧丁美琪。 丁美琪因為坐不上那拉風(fēng)的吉普車,多少有點鬧小孩子脾氣,小嘴撅得快能掛油瓶了。 陳穎沒著只能哄著她說那過年小姑姑和小姑父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定帶她坐車兜風(fēng)。 小孩子也不傻,光聽自家母親畫餅還不信,還非要跟陸文曜拉鉤才算數(shù)。 陳穎怕陸文曜不同意,只能求助地看向丁書涵,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西北過年還能不能回來,但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是不行。 她剛看向陸文曜還沒開口,對方竟然就已經(jīng)主動跟丁美琪拉上了小拇指,那小不點還要和他蓋章才行。 看到丁美琪這般,丁書涵又想起那張大哥無論如何都要讓他落在紙上的協(xié)議,丁家的血液里是不是對承諾有什么執(zhí)念。 不過說來也巧,她本來還覺得是廢紙一張的協(xié)議,竟然成了她之后到西北生活的保障。 她看著身旁男人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應(yīng)該會信守承諾的……吧。 丁書涵看著車窗外抱著丁美琪的大嫂陳穎,只覺得她人雖市儈圓滑,但心不算壞,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也很是周到。 雖然說到底這里面的周到很多是陳穎自己的私心和盤算,但丁書涵也清楚地知道這大嫂的私心和自己去西北的事情沒有太大關(guān)系。 而且昨天除了大哥丁嘉年給自己厚厚一信封的錢外,陳穎也偷偷塞給自己一個信封。 還說了句,“小妹,我們做女子的命就是苦了些。” 信封里面的錢雖然沒有丁嘉年給得多,但她也注意到這陳穎手腕上本是一對的金鐲子少了一個。 丁書涵沒開口問,心里也自然明了。 所有隨身手提行李放好后,吉普車開動了,丁書涵趴在車窗邊沖她們二人一小一大得身影擺了擺手告別。 往日里總是不停挑陸文曜刺的丁嘉年今日卻異常的安靜,還故意別開頭看向窗外,不看他們。 車?yán)镎l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有持續(xù)的沉默。 沉默的車程快半小時,到了這東山市的火車。 丁書涵沒見過60年代的火車站,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她帶著這好奇勁兒走進(jìn)候車廳,發(fā)現(xiàn)里面的陳設(shè)著實刷新了她的認(rèn)知,只覺得自己從未來穿越而來自大地揣測著這里的落后被打了臉。 這火車站里除了最基礎(chǔ)的等候座椅、衛(wèi)生間還有供銷社,還有那母嬰候車室。 母嬰候車室里置辦的東西不多,就是些簡單的玩具還有矮桌、馬扎,雖然有些簡陋,但也很大程度地減輕了帶娃母親的負(fù)擔(dān),給予了最基礎(chǔ)的人文關(guān)懷。 當(dāng)然候車廳的秩序肯定沒有辦法跟現(xiàn)在相比,月臺更是什么不用站臺票就能進(jìn)去送人,所以多少有些亂糟糟。 丁書涵他們所要乘坐的火車終點站便在那西北花義地區(qū)湖木子站,坐這趟車的旅客大部分都是此次被調(diào)配到西北的士兵骨干,再者就是一些上山下鄉(xiāng)的東山知識青年。 這個時候還沒有大規(guī)模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但是上面已經(jīng)成立了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的工作小組,這次上山下鄉(xiāng)到西北的東山知識青年就是首批受到組織動員主動去西北建設(shè)的知青。 他們不似之后的“老三屆”,反而是些找不到合適工作但有志向的知青,還有一些就是過于頑劣又不想當(dāng)兵的大院子弟。 而丁書涵和陸文曜樣貌本就出眾,再加上陸文曜一身板正的軍裝,丁書涵這身沒見過的運動服,走過的地方別人都要多看他們二人兩眼。 丁書涵著運動服雖不不掐腰包臀,但屬實是沒見過,而且她穿著“奇裝異服”卻諾然自得,更是讓看了的人覺得不是這衣服奇怪,而是自己沒見識。 在別人眼里對她這身“奇裝異服”也如吳媽所想那般像是個寬松的麻袋披在身上。 可偏偏她那張白嫩嬌俏的小臉硬生生地將這“麻袋”襯得異常好看。 好些個女知青見她這般都忍不住小聲討論——原來真的有有人披著個麻袋都這么好看。 陸文曜自然感受到不斷的目光看向自己和身旁穿著惹眼的丁書涵,戴著軍帽的頭不禁低了些,腳步也加快了不少。 想要盡快趕到這次去西北的部隊隊伍中隱藏在一樣的軍裝之下。 快步走了一段,終于走到了大部隊那兒。 他們這次去西北的士兵干部大多都住在軍區(qū)家屬院一同出發(fā),所以人已經(jīng)幾乎到齊。 那趙建國團(tuán)長遠(yuǎn)遠(yuǎn)地見著了陸文曜就跟揮手他打招呼,陸文曜見了走近后趕緊敬了個軍禮問好,“趙團(tuán)長好?!?/br> “又不是在部隊里你還這么多規(guī)矩,等會兒上了火車你不會見到我就跟我敬個禮吧,那你恐怕一半力氣都用在守規(guī)上咯!” 趙團(tuán)長見他這般死板,難免要玩笑他幾句。 然后他看到陸文曜身旁的丁書涵會心一笑——終于見著了這大名鼎鼎的小陸媳婦。 果然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模樣也嬌滴滴的,怪不得哪怕成分不太好這話少本分的小陸也要娶人家。 而這趙團(tuán)長身邊站著的正是他的妻子,他那妻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晚上帶頭說丁書涵閑話、名叫桂蘭的嫂子。 她一手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看起來年齡相仿差不到兩歲,臉上還有剛結(jié)痂的傷口,一看就是兄弟倆打架弄出來的傷。 丁書涵見了他們禮貌地笑了笑,然后客客氣氣地打招呼,“趙團(tuán)長好,桂蘭嫂子好!” “桂蘭嫂子”幾個字,她故意加重了讀音。 那桂蘭嫂子想到她那日攬著小陸連長的膩乎勁兒,還有自己說人閑話被自家丈夫狠批了一頓后,她更不喜歡這資本家小姐了,所以只有些不高興地應(yīng)了一聲。 趙建國見自家妻子還懵著沒反應(yīng)過來人家在點她呢,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臊得慌,又覺得這小陸媳婦其實挺聰明的。 不戳破但又能臊得人臉紅。 他自然打哈哈地裝作沒有聽懂,跟丁書涵打完招呼后,又看向自家兒子,“見到人,怎么不打招呼呢?” 那兩個小孩看了看陸文曜又看了看丁書涵,笑瞇瞇地齊聲道:“叔叔好,jiejie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