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臣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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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是沒想到太后能如此高看自己。”說完,將詔書拋掉。 蕭太后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帝璽搜出來!” 偏在這時候,殿外有個武將連滾帶爬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萬統(tǒng)領!沈相闖入城中,手提一個人頭,說是蕭伯爵已死,三萬大軍退回南境,兩萬禁軍已跟隨他沖入宮門了!” 蕭太后聽后,想大喊不可能,可再想否認,也看見了沈珩御馬直踏大殿而來,一旁的武將手中確實提著一顆頭顱。 正是永明伯爵,他雙目怒睜,嘴巴微張,死前似乎極為不甘與痛苦。 她正措愣著,萬鑫突然揮揮手,所有人馬立刻收起了武器。 忽的,脖頸間來了一陣冰涼,蕭太后眼眸往上抬去,就見那尤子嶙正沖著自己笑,笑得寒森森的…他說:“太后娘娘,老子第一次陪人過戲過那么久的,這次可算把你所有的黨羽都清出來了?!?/br> 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一網(wǎng)打盡。 這句話打了蕭太后一記耳光,終于悟了,原來他們通通在反算計她! 沈珩上前,先是拜見了孝帝,將反賊人頭獻上,說道:“臣幸不辱命,取了反賊首級,拿出陛下的圣旨撥亂反正,三萬大軍已由沈靖與蕭盛銘帶回南境鎮(zhèn)壓金斕公主的南蠻兵力!” 孝帝開懷大笑:“好好好,蕭氏那日來請圣旨,蕭侯能一路躲過耳目帶去給你,這兄妹二人功勞不小,沈相你也辛苦了!” 尤子嶙緊張問沈珩:“我母親和阿棠怎么樣了?” “青楊早已派人解救出來,送回你侯府上去了?!?/br> 如此,真是皆大歡喜。 可被拿下的蕭太后卻仰天大笑:“以為太平了是不是?以為你們贏得徹底了是不是?就算金斕被你們壓制了,還有銀翎塞外發(fā)動的暴亂,我特地在暗中截掉了貨物流動,在那邊軍營還有內(nèi)應呢,下了毒,再多的兵馬也扛不住所有大部族聯(lián)合進攻,因為他們是在太餓了,太冷了,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大臣們色變。 而沈珩走過去,對蕭太后說道:“太后有所不知,臣一個時辰前收到的消息,銀翎公主已勸服駙馬整個部族,與我大軍共同對付暴亂,而您在那邊的內(nèi)應,早已被彪國公給揪出來了?!?/br> 沈珩輕輕的語氣,像是宣判:“您輸?shù)脧貜氐椎祝嗌鷮⒒钤谑≈?,永蹶不起?!?/br> 說完,他立刻向孝帝告了一聲,出了金鑾殿,背后爆發(fā)出蕭太后無限恨意的嘶吼,沈珩越走越快,最后快意恩仇,朗聲而笑,翻身上馬,揚蹄而去。 天微微亮起,相府外,蕭羨魚望穿秋水。 在朝日普照的一縷陽光下,她終于望見街道的那一片盡頭,沈珩披風翻揚,踏馬行來。 就如同年少時,他騎著馬去為她買最喜歡的小玩意,然后意氣風發(fā)來到自己前面,溫柔說一聲。 “羨羨,我回來了?!?/br> 第一百五十二章 皇家秘事 南蠻,寒水江邊大軍駐扎之地。 眼下已近年關,朝廷的三萬人馬與對面江岸上南部勢力對峙著。 原本他們在蕭元瑯返朝后已邁過滾滾大江向中原進攻,作為蕭太后的有力支撐,該與蕭元瑯呈前勢與后勢相繼控制沿途州府威脅朝廷,協(xié)助蕭太后在京城內(nèi)的兵馬奪權。 可如今,他們被驅(qū)趕回原點。 連使臣都不派了,沈靖乘舟,一封箭書直接告知金瀾公主蕭太后已敗的消息。 勸其即刻歇鼓,自首罪責。 奈何金斕公主寧死不降,孝帝考慮南部百姓無辜,遲遲沒有下令強攻。 一身鎧甲紅巾的沈靖遙望那頭,不由長吐口氣,心中掛念有身孕的妻子,心早已飛過千山萬水回京去了。 “將軍!” 他回頭瞧見同樣披甲的蕭盛銘拿了一封信過來,直接就說出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一一銀翎公主將到,要渡江去見jiejie。 沈靖沙場多年的直覺,或許事情要出現(xiàn)轉(zhuǎn)機了。 當多年不見的meimei出現(xiàn)在江邊碼頭時,金斕公主望著她的眼神異常復雜,緩緩走近后,忽然迸發(fā)出強烈的恨意,狠狠打去一個響亮的耳光,并歇斯底里地怒罵。 “你是父親母親的女兒,居然背叛我們!你知道母親現(xiàn)在什么下場嗎?生死不明?。 ?/br> “你背后阻攔計劃實施,你是無罪,還有功勞,可將我和母親置于何地?你要我現(xiàn)在怎么辦!” 江邊的寒風刀子一般刮臉,卻也比不上jiejie的一掌,指尖鋒利,臉上頓時開了細細的口子,血珠子滲了出來。 銀翎公主并不在意,反而顯得生無可戀,苦愁說道:“若我不是孩子尚幼,倒是愿意與你們一起去謝罪。” 金瀾公主不接受這般說辭:“我們都沒有罪!天下是我們家的,拿回自己家的東西,天經(jīng)地義!那個孝帝動的是父親汗水下的根基,而你這么做,對不起母親,更對不起父親!” 真的是如此嗎?銀翎公主的表情里摻雜了一絲不茍同。 “大jiejie,你有孕在身,還是進帳吧,我有話與你說?!?/br> 金斕公主拂袖先行,二人很快進入主帳,遣退了所有人。她一臉問罪的神色,仿佛在說便聽聽你這個叛徒有何可說的。 ”…”銀翎公主坦然接受,深吸口氣緩緩說來。 “大jiejie年長我?guī)讱q,該是記得meimei小時候最喜歡玩的游戲是什么?” 金斕公主不耐煩道:“我跟你說正事,你來問我小時候的游戲?” 銀翎公主不在意jiejie沒有回答,繼續(xù)說道:“我小時候最喜歡玩捉迷藏…那時候我年紀小,又調(diào)皮,幾乎所有在用的宮殿我都會偷偷跑進去躲。有一次,我避開侍衛(wèi)溜進了史顏妃宮里,貓身藏進了有桌布的案下,想著就急一急照顧我的老嬤嬤們再進去” 那時候其實天色不早了,想著所有人打著燈籠到處找不到自己,她很開心,最好是告訴去母親去,然后母親就會愿意花點時間看她多兩眼,教育她乖一些。 等著等著,無人的屋內(nèi)進來兩個宮女,放下了幾份東西,其中有一份是用碗裝的,整個屋里飄散著食物的香氣,她們對話道。 “奇怪了,怎么史顏妃吃了那么久這雞蛋羹,還是不見有什么異常?” “就是啊,那位都懷疑我們沒按吩咐辦事.…” “我這次加重的分量,希望快點奏效吧,這樣我們的命就能保下這時史顏妃貼身宮女進來,“哎呀,兩位jiejie把東西從小廚房拿過來了,陛下和娘娘一會就來了。” 隨后那兩個宮女略顯慌張退下,而德帝和史顏妃很快相攜進來。 可她已經(jīng)貓得太久,聞著香味肚子都餓了。 于是在案下瞧著自己父親和史顏妃你儂我儂地用膳,到底忍不住,鉆了出去,這可把大伙嚇了一跳。 “父親,銀翎餓了,要吃東西!”她蹦到德帝身邊,大眼晴撲閃撲閃的。 德帝抓過她的小手掌假裝打了兩下,卻是哈哈大笑的,十分疼愛的樣子,“你怎么躲在案下,想嚇壞父親和史娘娘嗎?” 銀翎笑得壞,坐在德帝膝上吃東西,便看著那碗雞蛋羹端去史顏妃前面,可史顏妃吃了一口就不要了。 “陛下,臣妾連著吃半年,早吃膩了,那些雞啊可以給陛下做補湯了?!?/br> 德帝有些可惜,拿了過來:“好歹是朕每天去喂一次的,你不吃便朕吃了吧?!?/br> 德帝平易近人使得史顏妃笑瞇瞇的:“這雞金貴得陛下都舍不得宰了,那以后蛋羹都陛下吃了吧,不容易積食,對您身子好?!?/br> 德帝卻頗有分享的意思:“朕老是吃也膩,這樣吧,這段日子朕吃,過段日子再你吃,如此便不辜負了養(yǎng)雞的辛勞?!?/br> “我那時候年紀小,聽了一耳朵也沒留心,真正讓我開始不安的是自那以后不到三個月,父親忽然病重了,調(diào)理了許久才重新上朝。我天真地以為父親的病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我問身邊的嬤嬤,她們都安慰我,說我小孩子多想。 可后來,父親再次臥床不起,連史顏妃都如此,大伙都說她是傷心焦急,思慮過重導致的,就在父親昏迷時,母親以謀害中宮的罪名將史顏妃九族連坐…我記得父親醒來后得知,大悲大怒,導致病情更重。” 金斕公主聽后,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確實父親因為史顏妃的罪名與母親大吵一架,此后帝后離心,互不踏入對方宮殿。 然后,父親又是將養(yǎng)了許久才有了些力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生命在逐漸流逝。 “后來有一天,我又玩迷藏,躲到了父親那里,然后看到了一個很陌生的男人進來與父親談話?!?/br> 起先她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后來德帝叫了他一聲晉王,才反應過來竟是個皇家子孫,因為在王公大臣里很少見到,所以存在感很低。 ”…朕,咳咳咳時日無多了,會寫下遺詔傳位給你。” 晉王十分意外,但很淡定問道:“陛下,為何是臣?” “其他人樹大招風,再有本事也躲不過去,而你,朕暗地里觀察你很久了"德帝喘著氣點頭,表示認同,“你可接我江山…” 晉王只是皺著眉,沒有接話。 德帝便訓斥他:“別告訴朕你不想當皇帝,背地里的努力也不少了,朕又沒瞎,你瞞不過朕的。” 晉王無可否認,婉轉(zhuǎn)道:“臣不敢。” “行了,接我的位子就得做好準備,你在族里鮮有名氣,到時不單要面對諸王質(zhì)疑,更要面對皇后的勢力,稍不留神便死無葬身之地。晉王啊,朕并不太認同如今興行的政策,一時的可行,不代表一世可行…但朕已無力回天,只能把希望寄托給你了,你一定要盡全力維系住列祖列宗打下來的這片江山?。 ?/br> 說完,猛烈地咳嗽,氣息愈急愈不穩(wěn)。 后平復后又說道:“遺詔我會留一份在太廟,但以皇后的手段,怕是會被毀了,朕便再備一份,但不能放你手里,不然你可能會提前被盯上,挨不到登基??梢滥憧?,要交給誰呢?” 晉王沉默了很久,吐了一個名字:“沈珩,交給沈珩?!?/br> 德帝愣了一下,沉吟道:“就那個剛?cè)氤乃钠氛畲蠓蛏蜱???/br> 德帝忽然明白了什么,笑出聲:“你把人藏得夠深…此人朕亦看出不俗,金斕很喜歡他呢,朕也問過他要不要做駙馬,他卻一直含糊其辭的,是不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 晉王只是揚揚眉:“已是他人婦,不提也罷?!?/br> “行,他可以,就交給他保管,到時讓你這個暗藏的棋子啊,屆時助你登基一臂之力!” 晉王卻回道:“不是棋子,是心腹?!?/br> 回憶說到這里,金斕公主已經(jīng)耐不住打斷了,“你的意思是母親給史顏妃下毒,連累了父親?” 忽然,她記起了蕭太后看到雞蛋羹的反應,心里突突兩下,答案油然而生。 不等銀翎回答,接著又道:“…而父親也專門立晉王登基來對付母親?!” “是!”銀翎公主直截了當,“都是!” ”你是不是會錯意了,還是聽錯了!這怎么可能!” “大jiejie若覺得有誤會,那么父親親口對我說的話,你可要聽聽晉王走后,她的腳麻到兩眼淚汪,可覺得自己聽到的對話事關母親和繼位,她再怎么單純也知道這回透著致命的危險! 這回她死忍著不敢出去,可是父親一直沒離開,終于她受不住麻木哐一聲撞了下木案。 聲音驚動了貼身伺候天子的林公公,從角落里將她抱了出來。 她看見父親瞇了瞇眼睛,整個人變得陰郁,周遭沉著無形的威懾:"銀翎?” 這一刻仿佛看見了超出年紀的黑暗,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可父親最后下了決定,與她拉勾勾,要她永遠不能將聽到的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母親。 她哭了,說父親是不是和母親不會再好了。 父親嘆息,告訴她,沒有什么好不好了,只是他們兩個人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