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quán)臣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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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沈珩竟尋了過來,還帶了賀禮。 蕭盛銘笑道:“滿月了再送也不遲。” 沈珩卻大方道:“滿月了再送一次?!?/br> 因為徐氏要休養(yǎng),這會子睡著了,賈夫人便先離開,蕭羨魚只好回自己出嫁前的院子里待著,可蕭盛銘偏派丫鬟來請她過去,說有事相商。 她一見到沈珩,心里堵得不行,連坐都坐去他對面,不湊一起了。 沈珩看著她挑挑眉,也沒說什么,似笑非笑的。 三人坐定,蕭盛銘對meimei說道:“鄧mama你已經(jīng)見到了,想來是靠得住的大女使,有她在你身邊我便放心了?!?/br> 蕭羨魚一言難盡,但鄧mama是料理家事的好手,這點毋庸置疑,于是點了點頭。 “鄧mama去相府前先來了這邊見了我,說了一番話使我醍瑚灌頂,尤其今日小女兒出生,更讓我覺得有一事勢在必行?!?/br> “二哥哥,什么事?” 蕭盛銘看了meimei,又對沈珩說道:“妹夫,我想去從軍。” 這話讓呷茶的沈珩頓了頓,直挑重點:“"你要軍功?” “是?!笔捠懻f道,“自父兄不在以后,我頂著侯位碌碌無為至今,若說我只顧自己倒也沒什么可求可盼的,但經(jīng)歷過朝堂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我改變了想法,寧勇侯府要想有個未來,我作為家主絕不能瞻前顧后,怕苦怕累,甚至是怕死。 我要給廣哥兒和剛出生的女兒一個殷實的背景和底氣,同樣要作為妻、妹、云姐兒的依靠…蕭家本就是武將世家,我愿再繼先父之志,投奔軍中,以爭政績,讓官家欽封一個實實在在的官職下來!” “可是.…孩子剛出生.…” 蕭羨魚還想說什么,蕭盛銘擺手制止了,“小妹,當(dāng)初廣哥兒出生時,你嫂子就那么說的,我便老老實實待著,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宮里那個…還有秦家想捏死我們卻易如反掌,如果我?guī)啄昵氨阌姓齼喊私?jīng)的官職,他們哪一個敢那么囂張?” 其實,蕭盛銘更想說的是,他那時若是有功名傍身,蕭羨魚的婚事家中是有話語權(quán)的,不至于落個東嫁西繼,就算眼下嫁了個重臣宰相,至今還被人暗地里說三道四的,只是這話不能當(dāng)沈珩的面說,兄妹二人心領(lǐng)神會。 蕭羨魚有些難過:“嫂子肯定舍不得你,兩個孩子也還小呢?!?/br> 可蕭盛銘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為了一雙兒女將來,為了蕭家不再讓人瞧不起,他必須肩負(fù)重任,不可再猶猶豫豫。 大兄長戰(zhàn)死沙場,父親也病逝,蕭羨魚是真的怕了,內(nèi)心深處不愿意讓僅剩的親人再去闖蕩,她還想再勸,可一旁的沈珩卻頗為欣賞地頷首。 并道:“兵部,我會去打招呼,二舅哥盡管去?!?/br> “沈珩!”蕭羨魚站起來喝他。 沈珩看過來,眼底溫和,“我曾經(jīng)說過,大丈夫靠自己封妻蔭子。 沒有血淚風(fēng)霜,如何能做到?羨羨,男人就該如此,二舅哥能想通,有勇氣邁出去,我自當(dāng)助其一臂之力。” 話是說得沒錯,就是不知徐氏知道后,會怎么個傷心法?。?/br> 蕭盛銘嘆道:“妹夫說的是,孩子滿月我就走,不然再留,我怕走不成了?!?/br> 兩個男人將事情說定,蕭羨魚生了悶氣走出大廳,沈珩不急不慢地跟著后頭。 “羨羨,一會吃晚膳了,這外頭天冷,回廳里暖和?!彼L了聲叫她。 剛?cè)氤醵?,天氣已不比之前,蕭羨魚不理會他,走快兩步,薄薄的白氣自唇間哈出,沈珩闊步兩三步便來到身側(cè),牽她的手,責(zé)怨道:“手那么冰,出來也不帶個暖手的爐子?!?/br> 說完,將自己厚實的披風(fēng)罩她身上去。 還勸著說道:“二舅哥要振興侯府是件好事,你要發(fā)脾氣朝他去,能不能別朝我?更不許你拿自己身子任性?!?/br> 蕭盛銘都下決心了,沈珩還答應(yīng)幫忙,那蕭盛銘更是勸不動了,她不對他發(fā)脾氣,還能對誰? 這時候鄧mama告誡的話又跳出來了,蕭羨魚只好裝得跟沒事的人一樣,說道:“相爺高瞻遠(yuǎn)矚支持我二哥哥,我一個婦道人家沒資格發(fā)脾氣?!?/br> 這話回得帶刺,可沈珩不在意,反問她:“你就那么怕親人上沙場?虧得你嫁我慢些,前些年我時不時便去,你也會那么鬧脾氣讓我去得心不安嗎?” 蕭羨魚躲著他的目光,心道他還不如前段日子和沈靖一起去南部,省得留在京城里和金斕公主幽會,給她招煩惱,招傷心! “相爺要去,肯定是去建功立業(yè)的,我絕不會攔著,一定把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不需要您cao半點心?!彼?fù)氣道。 沈珩意味深長地回道:“那便好?!?/br> 語罷,不容她使小性子,牽著她就回供著暖碳的大廳去。 欣悅宮。 金斕公主心情美妙,倚在貴妃榻上,聽香舒說道:“聽說蕭侯喜得千金,沈相和蕭氏正在侯府里慶賀呢?!?/br> “是嗎?我再過一個月,也得慶賀了。”金斕公主輕撫肚子,“喝了那么久一次便能成的秘方,這里頭終于揣上一個,蕭氏空有正妻頭銜,卻是個不會生的,她最后還是爭不過我?!?/br> 香舒卻擔(dān)憂:“殿下,萬一沈相不認(rèn)怎么辦?” 金斕公主瞥她:“他是擔(dān)當(dāng)?shù)娜耍敢馀c我春宵一度絕對不會不認(rèn),且他年紀(jì)那么輕已官居一品,處于巔峰,那個孝帝往后還有什么能抬舉他的,等祭天之后我把出喜脈,拉攏沈珩是遲早的事,就等著吧,我很快會再次穿上嫁衣,嫁給他的。” 她拿出一塊玉佩,愛惜地摸了摸,嬌嗔:“那天真是藥勁兒太過了,連我也迷糊過去,連他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留下這個,也好,做個定情之物?!?/br> 香舒點頭,暗說這就是證物,以防沈相真敢賴賬。 “對了,明日祭天叫母親和皇帝說一聲病了,不要去?!?/br> “早就通知太后了,您放心?!?/br> 就在這時候,又有消息傳來,香舒出去接了又回來稟報,語氣憤憤:“殿下,那蕭氏身邊來了個厲害的女使,道理分明地勸蕭氏不能和沈相鬧翻,更不能和離,絕不能把位置騰出來,讓您偷摸一輩子,氣死您呢!” 金斕公主一聽,這還得了,怒而下令:“趁他們都去祭天,你多加好處,一定要讓里頭的眼線除掉她!” 香舒回道:“主院去不了,但是收拾一個女使應(yīng)該不難,我這就去吩咐!” 祭天之行在翌日卯時正式啟程。 鎮(zhèn)遠(yuǎn)侯尤子嶙率軍先行,四品以上文武官員緊隨其后,將天子座駕眾星捧月般圍繞,往后再是皇后的鳳輦,與各官眷的馬車,最后便是另一大隊的護送軍。 祭天所在的祭臺建于開國皇帝時期,離京城大概有一百里遠(yuǎn),途中會經(jīng)過岐蘭山,還有虎凹莊等地界。 沈相府女眷馬車上,張玉穿了大襖,頭上戴著棉帽,雙手插在袖兜里,和車夫一塊趕車。 路途有些顛簸,隊伍正以統(tǒng)一的速度向前行動,不是誰家想快便快,誰家想慢便慢。 秀月緊張地拍著蕭羨魚的背,急道:“夫人你這十幾年坐車都沒帶一點不舒服的,怎么今日會這樣?” 蕭羨魚不停地干嘔,喘著氣回想昨日是吃了什么導(dǎo)致自己身子那么差。 可想來想去,愣是沒想到有一樣?xùn)|西是她忌口的,心浮氣躁地倚靠車璧,只是搖搖晃晃的感覺一下又讓她的胃翻騰起來。 9條章評>那晚到底發(fā)生了啥⊙?⊙? 那晚男主真的和公主在一起了? 女主這是要懷孕了嗎?!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祭天之行 祭天之行祭天,即為祭祀蒼天眾神,于本朝來說是由天子主持的重大祭祀,過程十分復(fù)雜且隆重,過程分了六部分。 這如此之多的步驟里,參與祭天的每一人也有必須遵守的規(guī)矩,那便是焚香沐浴,清心寡欲。 為了做到不出意外,保持對天神最大的敬意,為祭天建造的小行宮內(nèi),天子官員與皇后女眷分居而住,只有在進行祀禮時,夫妻才被安排站一塊。 蕭羨魚正心煩沈珩,這樣的規(guī)矩實在定得太合時宜了,不論吃飯睡覺,乃至喝茶聊天都不用面對他。 而女眷們借著這次機會,天天給郭皇后面見請安,郭皇后溫厚,也會留下貴婦們嘮嘮家常,拉近中宮與女眷的關(guān)系。 不過規(guī)矩倒沒說官員不能與女眷相見,這不,滿堂笑聲鶯鶯的,門外的宮女進來直奔蕭羨魚,彎腰低聲說道:“夫人,沈相在外頭等你?!?/br>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投了過來。 蕭羨魚的笑容微微僵了僵,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和他說我不得空出去?!?/br> 那宮女似乎有些為難。 郭皇后見狀,揮揮手:“蕭氏,他怕是你在這山間野外有不周全的,去見見吧,好安他的心?!?/br> 郭皇后說完,許多人都露出了讓蕭羨魚羞怯的笑,她只好趕緊去了,走了兩步又回來把遺忘的手爐拿上。 還真如郭皇后所言,沈珩特地過來看她的飲食起居。 為了表示嚴(yán)守規(guī)矩,二人沒有回女眷住房,站在露天的院子里相見,時不時有忙碌的宮人與進出的貴婦,這樣會更好。 沈珩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身上衣物的厚度,感覺還可,又幫她把披風(fēng)裹緊些,看見小手里抱了小爐子,還是不放心。 “住的地方每日暖碳可夠?” 蕭羨魚低頭,雙手玩著小爐子,“夠的,不冷?!?/br> “吃的可習(xí)慣,還會覺得不舒服嗎?” 沈珩記得前幾日剛下車,她臉色很不好,叫了御醫(yī)過去看,卻被打發(fā)走了,說是要低調(diào)。 “每日的飯菜口味清淡,沒有大葷,我吃得還行,也不會不舒服聽她這么說,沈珩琢磨著自己也叫人專門照顧了,應(yīng)該可以放下心,于是彎著身子湊她耳邊輕聲問:“那你想我了沒,我可是夜夜入眠前都想你想得緊…” 蕭羨魚耳朵酥麻,捂住后退兩步,心里直罵這個男人,什么夜夜想她,成親快一年早該膩了,怕不是在想那個喜歡他喜歡到不得了的金斕公主吧,那位才夠新鮮著。 “…皇后、皇后娘娘她們還在等我回去呢,我走了?!彼伊私杩诰土铩?/br> 五日后,所有事宜準(zhǔn)備妥當(dāng),祭天正式開始。 冬風(fēng)陣陣,雪晴未下。 眾人皆穿應(yīng)和自己身份的服飾列隊,一一跟著流程走,該站的時候站好,該跪拜時正兒八經(jīng)地跪拜。 由于氣候和祭祀的原因,不能攜帶任何取暖的東西,穿得多,行動自然有些不便,且有少數(shù)貴婦戴著誥命冠,整個頭也是有點重量的,脖子受罪。 蕭羨魚這時候還挺慶幸自己沒有誥命。 沈珩在蕭羨魚旁邊,每回下跪站起來時,都直視前方,卻貼心伸過手去托她的手肘起身,她只要一站定,沈珩立馬收手,擺正姿態(tài)。 他們站得前,后頭還站了一隊長長的人,不少眼尖的女眷瞄到了沈相爺?shù)呐e動,又看了看身邊站得和石頭一樣的丈夫,心里莫不惱恨,這長得不如人家,本事也不如人家,體貼也更不如人家,怨到最后,只能又覺得是自己命不如人家! 折騰了好久,第一日祭祀完成,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去。 沈珩搓熱蕭羨魚的手,送她回女眷那邊,“祭天要七日,要是堅持不了,一定告訴我,我來出面和官家說。” 蕭羨魚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藏回披風(fēng)里,“沒有那么嬌貴。” “嬌貴'二字帶著點重音,幸而淹沒在寒風(fēng)里,沒讓精明過人的沈相爺聽見,二人走到奴仆等候的區(qū)域,秀月拿著暖手的爐子跑過來,接主子回去。 接下來的每一日,沈珩白日里祭祀顧著她,晚上還抽空送東西過來,有時候是一碟她喜歡的糕點,有時候是山間的一枝紅梅,有時候更是送來一只受傷的雀兒。 “你瞧它多可憐,好好照顧,也當(dāng)是陪你了?!彼f。 可蕭羨魚擰著秀眉想,這雀兒不會是在枝頭上活蹦亂跳的,然后被沈珩故意射下來的吧…可是祭天禁止殺生,雖然這雀兒沒死,但如果沈珩真是故意的,那多少是有些大膽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