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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權臣 第23節(jié)

    順手交給了青楊與秀月,秀月還有一份甜羹呢,叫他們帶回去與藍既和孔嬤嬤一起吃,然后上馬車回府。

    礙于沈珩的官職與總管的事務,一時半會卸不下差事,他們啟程的時間定在五日后。

    白日,在院子里做繡活的蕭羨魚眼角第七次瞄見門口探頭探腦的人后,終于做了決定。

    “秀月,我記得咱們的小酒莊送來了小壇新釀成的酒,你叫人搬出來,我要貼字,之后要給二爺和三爺送去。”

    沈立璋已經新官上任去了,可沈殊的升遷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蕭羨魚琢磨著是不是與沈珩有關,可…他應當不知道內宅里發(fā)生的事呀,二房捂得可緊了。

    哎,不管了,沈夢紅后日便走,機會已經來了。

    這一廂,沈殊想私下找沈珩說清楚事情,專程找了兩回都說人公干去了,邀著全家那用飯人也不來,弄得一起住在沈府兩人怎么也見不上,一來二去,沈殊明白了,姻親大侄子這分明是有心避著自己呀。

    他著急回房去找妻子沈夢紅,欲讓她在回自己老家之前向蕭氏打聽沈珩的行蹤,好一舉尋到人,再向吏部爭取升遷。

    甫一進門,飛影掠來,一個茶盞摔在跟前,差點砸中了腳,嚇壞了沈殊。

    還沒來得及問發(fā)生何事,沈夢紅的叫罵、玉蝶和香虞的哭聲快把他淹沒,沈夢紅甚至動手去掐她們,與虐待小貓小狗沒差別。

    “我叫你們來這里,供你們吃供你們喝的,你們卻連沈珩的面都見不著,兩個沒用的小蹄子!是不是要我送你們去勾欄里學一回本事,還是送哪家寡婦拿去看一看怎么搔首弄姿!”

    沈夢紅越罵越難聽,沈殊實在聽不下去,積攢的厭煩自胸腔里爆發(fā),大吼一聲:“沈夢紅,夠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夢紅回過神,提及那些勾人的狐貍精,心里的不甘不滿也爆發(fā),尖聲道:“你一個入贅的敢吼我!”

    伸手就是一個耳光!

    沈殊懵了,雖是入贅的,但自己好歹是個大男人,還是朝廷官員,沈夢紅居然當著小輩的面下他臉子!

    反手就還回去一個耳光!

    “我今日不單吼你,我也打你,三綱五常,女德禮教,任你去外頭前面說去,看看誰有理!”

    這夫妻二人你來我往的巴掌,直接讓另外在場的兩個小姑娘傻了。

    沈夢紅捂著臉,實在沒想到沈殊敢還手,呼天搶地地跑去祠堂,真要找列祖列宗哭訴。

    這一走,屋里安靜了。

    玉蝶抽泣著,上前感激道:“謝謝二爺救了我們?!?/br>
    沈殊收拾收拾自己的怒氣,溫聲對她們說道:“沈家你們不能留了,回自己家去吧?!?/br>
    香虞卻哭道:“二爺不要趕香虞走,我家中落敗,若是不能在沈府落腳,回去就叫那賭鬼兄長賣掉還債!”

    玉蝶也委屈道:“二爺,我也一樣,我爹一直希望我能找個像樣的靠山,不然就要把我嫁給一個富甲一方的老頭做妾,沈府是我唯一的選擇,求求您不要叫我回去”

    這年頭要與官仕之家沾親帶故不容易,想來她們當初進府必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一下子送出去未免殘忍了些。

    沈殊自己也是吃過窮困的苦,無奈地搖搖頭,瞧見二人臉上清晰可見紅腫的五手印,與自己臉上的估摸一樣,心生憐惜…"你們兩個隨時去賬房支點銀子,就記我的名兒不對,記綜少爺?shù)拿麅?,去飾品店挑幾支好看的簪子,買幾口零嘴吃,要是不夠再和我說,和少爺說都一樣,都別哭了?!?/br>
    二人緩緩福了福身子,沈殊滿意她們知禮數(shù)的態(tài)度,很有耐心地等人都不哭了,送她們出去,以免她們在回去的路上遇見沈夢紅,又挨欺負,鬧得雞飛狗跳。

    然后他折返寢室,在沈夢紅的枕頭下翻找到一個鑰匙,急忙打開一個箱子,拿出一疊東西,以備與沈珩談話之用。

    他吐了口氣,臉上還火辣辣的,無比堅決下了決心,這鬼日子不能再那么過去了!

    那玉蝶與香虞剛到那個犄角旮旯的小屋,瞧見沈珩邁著步子回院子,頂著這張花了的臉她們也沒膽子上前去,不巧沈珩注意到了她們,臉色當即沉了,佇立在那死死盯著,緩緩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

    二人被盯得直打哆嗦,心里暗說相爺與二爺父子的態(tài)度真是天壤之別,他們要是反過來就好了,她們不至于那么凄慘。

    沈珩只停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踏入院中,看見蕭羨魚提筆寫了什么在四方小紅紙上,然后貼往酒壇肚。

    “好了,最后一張,大功告成?!彼p掌合十,開心地搓了兩下。

    沈珩走到她身后,說:“什么大功告成了?”

    蕭羨魚回頭看見他,笑盈盈的,“你回來啦,看看,這些是我送給二姑父、綜堂弟和三叔的酒。”

    沈珩粗略一眼望過去了就知有幾十壇,一下送那么多,他家相爺夫人怕是另有深意.橄欖樹環(huán)環(huán)相扣七=

    第四十章 姑父可解憂

    蕭羨魚與沈珩說了幾句話后便去沐浴更衣,一會兒就到晚膳的時辰了。

    他看見秀月沒跟去伺候,反而叫來幾個下人將貼上了喜'字和忘憂、‘逍遙二字的酒分成兩撥準備送出去。

    沈立璋是有升遷之喜,送這樣的酒尚且說得過去,可沈殊那邊卻是沒戲了,這酒送得未免不合適。

    “秀月,夫人到底要做什么?”沈珩心底是好奇的,于是便問。

    秀月倒也沒想隱瞞自家姑爺,叫走了下人,與沈珩徐徐道來。

    “夫人說我們出門在即,得先解決那兩個女子,就想到了二房。

    這酒貼喜字是故意送錯的,其實就是激一激二房的爺們,尤其是二姑爺,到時多喝一些,再將那兩個引去,好將喜事落地。夫人說,人是二故奶奶親自挑的,應該是相當滿意的,這份美意還得由二房來享才是。”

    沈珩聽完笑了一聲,腹誹他的羨羨心眼子不少,只是做的還不夠周全,萬一酒醉未成,還得再費心思,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速戰(zhàn)速決方是上策,而且要一擊中的!

    “秀月,你先將酒送去,就按夫人給你說的照做。”

    沈殊在書房內左思右想之際,見下人魚貫而入來到跟前,抬著好多小壇酒,有幾壇上頭貼的喜字扎眼得很。

    “這是.”

    秀月行了禮,知道沈殊不喜歡被人叫二姑爺,就說:“二爺,這是我們夫人剛得的好酒,三爺那邊也有的,孝敬您們的一點心意,望笑納。”

    “珩哥兒媳婦有心了?!?/br>
    沈殊笑納,就是納悶這酒壇身上貼的紅字,說酒乃解憂之物,賦字忘憂很恰當,但是這個喜字和逍遙怎么解釋。

    他疑惑,卻也沒多問,讓秀月回去了。爾后才恍悟,這酒也給三弟送去了,這喜字不正是迎了他升遷之喜么?

    看來是珩哥兒媳婦那邊的下人疏忽了,喜應該全送老三的,忘憂和逍遙是他的。

    沈殊重重嘆口氣,他確實需要忘憂啊,更需要無邊逍遙!

    “二姑父,在嗎?”

    這時,沈珩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沈殊急忙跑出去,正是自己姻親大侄子信步過來了。

    “在在在,珩哥兒,二姑父可見著你了?!?/br>
    沈珩道:“我聽說二姑父一直在找我,所以下了公干就過來你這沈殊好聲好氣,道:“是,我是一直在找你,是為了我升遷被壓一事。”

    “您不是說早定好了么,怎么被壓了?”沈珩沉著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驚訝。

    沈殊知道他是裝的,奈何捅不破,不過捅不破有捅不破的好處,一家子人相處明面上總要留點余地,不好徹底撕破面皮。

    “不過是吏部的人在吹毛求疵,二姑父求你幫幫忙,將這事解決解決。”

    沈珩不著痕跡笑笑:“二姑父這是要我濫用職權助您升遷?”

    “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只是有一點小事,犯不上那么說?!?/br>
    沈珩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冷聲道:“二姑父,我雖官居一品,可吏部不歸我一人說了算,要不您再去問問別的人吧?!?/br>
    “珩哥兒你別走,別走,跟二姑父進來?!?/br>
    沈殊拉著沈珩進了書房,從案面拿了一疊東西到前面,沈殊豁出老臉,對沈珩慚愧說道:“珩哥兒,其實二姑父知道這些年你對我與你二姑母有怨懟,都怪我們當年太年輕,你父母走后,不僅沒想法子伸冤,更沒做好長輩照顧你們,對你們犯了那么大的糊涂事,二姑父現(xiàn)在把那些遺產還給你們,二姑父錯了!”

    沈珩接過手看了,確實是那時候從年少的自己手里搶去的一部分遺產,這上面全是他們父母的血汗…沈珩閉了閉眼,又恢復了一派冷峻。

    他扭頭看到那些酒,便對沈殊說道:“這是我院子里送過來的吧?”

    “正是,多謝侄媳的心意?!?/br>
    沈珩卻道:“二姑父,你看這酒叫忘憂和逍遙,叫我想起最近自身的煩惱,不知二姑父可有法子為侄兒解憂。”

    沈殊忙道:”你說,你說,只要二姑父能辦到。”

    沈珩的手搭在一壇喜字酒上,食指與中指漫不經心地敲著,道:“我新婚不久,不愿有人來打擾,哪處給我造的煩惱,哪處受了去,二姑父可懂?”

    沈殊的目光在那壇酒與沈珩之間轉了幾個來回,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沈珩說完后便也走了。

    李家后院新進了幾個丫鬟,聽說是李母叫人牙子帶了好幾十個,李五郎一個個過眼挑下來的。

    選去做通房的那個今年十四歲,被叫去拜見五夫人。

    清晨,霍柔依正起來梳妝,在銅鏡里看一眼那跪地的丫鬟,鄙夷極了。

    “叫什么???”

    丫鬟低著頭,細聲回答:“回夫人,奴婢叫佳夢?!?/br>
    霍柔依畫著眉卻是一擰,將手中的筆砸了過去,“什么狐媚子的名字!”

    佳夢趕緊伏地,害怕地回話:“夫人息怒,奴婢本不叫這個,是五爺替奴婢改的…”

    李淮生改的?

    霍柔依又把火忍了回去,仍覺得不高興,“把臉抬起來!”

    佳夢怯怯抬頭,眼睛往低看,霍柔依瞧了兩眼,人長得還行,可是一個異樣的感覺冒了出來,卻沒發(fā)現(xiàn)是什么,再看也是煩躁,就訓起話。

    “你記得自己的身份,于五爺來說你就是床上那檔子事的,平日里少出現(xiàn)在五爺面前,懂不懂?”

    佳夢直說懂,然后彎著腰退下了。

    霍柔依回過身繼續(xù)梳妝,可一想到自己要和這下賤的女子共侍一夫,頓時火冒三丈,她拉過自己的丫鬟秋菊問道:“蕭氏那邊可聽說沈相有幾個妾室和通房?”

    秋菊回:“這事都沒聽說,但是哪個有錢有勢的爺們不是三五個妾室通房的,夫人你想開點吧?!?/br>
    霍柔依扭曲的面容微微平復,大約是心里平衡了:“對,肯定是的,大家都一樣,夫君怎么可能一生一世只屬于自己,沈珩再怎么天仙似的,畢竟還是凡夫俗子,不能免俗的?!?/br>
    夜晚來臨,李準生的貼身小廝說他在書房安置了,不需要等他回來,霍柔依笑著對小廝說知道了,轉過身滿面陰霾,雙眼透著窗看向書房的方向,手中的帕子要絞碎了。

    這是李淮生成親后,第一日不回房。

    佳夢安靜且小心的研磨,面對不過第二次見面的主子,還是得伺候床笫的主子,緊張地連呼吸都極輕。

    一旁站在案面書寫的李準生忽然把手伸過去,捏起她的下巴,端詳著。

    十四歲,這身高與容貌,他還算馬馬虎虎的合意,說來也是月余未泄過火,一下便把人壓在身下,也不顧地方合不合適。

    可憐那小丫鬟按在冷冰的案上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下頭一涼,想著這是主子便閉上眼順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