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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的Alpha臣服[gb] 第99節(jié)

    溫簌出事?那天,裴寰州和她吵架了,因為壓力、夢想,還有長?久的失聯(lián),裴寰州一度想放棄。

    溫簌不同意。

    讓他等她回去,告訴他很快就?能自?由了。

    她說許藺深其實是個?很有頭腦的人,只是最近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只要許藺深答應(yīng)腳踏實地,她愿意把溫家交給他,這樣父親也能放心。

    裴寰州那時?已經(jīng)?被他們之間的天塹折磨得喘不過?氣。

    是以并沒有給出肯定答復(fù)。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的沉默,溫簌得知許藺深走上?歪路時?才那般急切地想要將?他拉回來,以致于最后許藺深惱羞成怒見死不救。

    所以自?責(zé)愧疚至今,呆在那個?名為溫簌的囚籠里始終不肯出來。

    而溫西這次回來,發(fā)現(xiàn)裴寰州父親去世了,母親也病得很重,如果?連親人的羈絆都不再有,裴寰州的那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就?顯得太過?無?望了。

    “放心,我?這不是也沒打算一個?人去嗎?”溫西道,“業(yè)叔會帶著人在不遠處守著?!?/br>
    程肆還是有些擔(dān)心,心知這件事?無?法?避免,想了想,在溫西離開后,他和保姆叮囑了幾句,也打算跟過?去看看。

    十一看到他和溫西前后腳出門,不樂意了,小?跑著追上?,拽住程肆的手:“爸爸,你要去哪兒?”

    “有正事?,做了就?回來。”程肆說。

    “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笔粨P起小?臉望著程肆,“我?在家都呆膩了,想去找我?的好朋友們玩,你和溫西都好忙,你之前還說幫我?轉(zhuǎn)學(xué),可這么久了也沒有去新幼兒園。”

    “對不起寶貝,很快就?好了。”程肆斟酌著措辭和她解釋,“你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外面有個?壞狼狼一直在找你,在家里你更安全一點。至于你的那些好朋友們,不用擔(dān)心,你要是想她們了,可以隨時?邀請她們來家里玩?!?/br>
    沒想到十一聽了這話,眨巴著眼,長?睫毛上?很快蓄滿了淚珠。

    她扁了扁嘴唇,手指絞著裙子上?的蕾絲,甕聲甕氣地問:“壞狼狼……是在說舅舅嗎?”

    “……”

    程肆表情微變。

    十一忍住眼淚,卷長?的睫毛顫動?著:“我?剛才聽到你們說舅舅了,你和溫西是不是很不想我?提起舅舅……”

    盡管不忍心,程肆還是開了口:“十一,他不是你的舅舅。”

    “可溫西是他的meimei,我?不叫他舅舅叫什么?”十一大眼睛里寫滿了不解。

    “早就?不是了?!背趟炼紫律?,和她平視,“你以前不是告訴我?,你想保護溫西么?許藺深做了很多壞事?,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欺負(fù)溫西,她怕你傷心,所以一直都沒告訴你。”

    十一想起第一次和溫西見面的時?候。

    溫西對于她叫許藺深舅舅的事?十分反感,連續(xù)質(zhì)問了她好久。

    原來是因為許藺深其實不是舅舅。

    “可、可是……他對我?很好啊,”十一咬了咬嘴唇,晶瑩的眼淚簌簌而落,“他陪我?去游樂園,坐海盜船的時?候吐得臉都青了,也對我?笑著?!?/br>
    “他還陪我?去滑雪,我?不會滑,可我?一次都沒有摔在雪地里過?,他總能把我?接住?!?/br>
    “還有還有,他給我?做了好大一個?城堡……他在里面裝滿了我?喜歡的玩偶,還有溫西喜歡的小?狗狗,說以后可以送給溫西……”

    “爸爸,”十一哭著問,“他怎么會是壞狼狼呢?”

    “就?像《小?紅帽》里面的狼外婆一樣,壞狼狼是會偽裝的,他對你好,是想借著你把溫西引過?來吃掉?!背趟撂植亮瞬了难蹨I,耐心地和她解釋,“寶寶,溫西被他吃掉的話,你就?再也見不到mama了?!?/br>
    十一對這些話還似懂非懂,但一想到再也不能見溫西,她下意識地抗拒:“不可以,溫西不能離開我?們……我?不要她被吃掉!”

    這話便等于做了選擇題。

    程肆總算舒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無?聲地說了句。

    謝謝寶貝。

    溫西驅(qū)車抵達海邊時?,許藺深站在礁石上?,海風(fēng)將?他的衣擺吹得像風(fēng)帆一樣。

    “你來了。”

    許藺深回過?頭,看見溫西大夏天的穿著一件寬大的長?風(fēng)衣,扣子扣到了最上?一顆。

    他眼神沉下,呵出一聲。

    “怎么樣?絕望的滋味如何?”溫西站在離他兩米遠的位置,漆黑的眼睛帶著極具侵略性的冷冽。

    日光被海暈染成冷調(diào),許藺深今天穿了一身?昂貴正式的西裝,領(lǐng)帶、胸針、腕表都戴得齊齊整整,看起來十分講究。

    他笑道:“在人窮途末路時?耀武揚威,會顯得你很掉價?!?/br>
    “別人我?確實不至于,”溫西道,“但看你痛苦,我?樂意至極?!?/br>
    “那我?這些痛苦多少也算有點價值?!痹S藺深單手插在西褲里,姿態(tài)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十一還好嗎,有沒有想我??”

    溫西面無?表情:“她都沒提起過?你。”

    許藺深呼吸一窒,很快又笑了笑:“可我?想她了?!彼锌卣f,“她的第一片尿布還是我?親手換的?!?/br>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溫西不耐煩地問。

    “以后應(yīng)該沒有這樣說話的機會了,這不是想和你多說會兒?!痹S藺深無?不遺憾地嘆氣,似是想到什么,他揚了揚眉,“哦對了,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程肆生她的時?候差點死了?!?/br>
    “……”

    溫西一怔,眼皮跳了跳。

    她只知道阻隔片的事?,但程肆沒跟她細(xì)說過?其他細(xì)節(jié)。

    許藺深至今想起來仍覺唏噓:“他是我?見過?生命力最頑強的人?!?/br>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溫西咬牙切齒。

    “沒辦法?,摧毀他的身?體,綁架他那天我?就?試過?,不奏效,所以只好把他關(guān)進小?黑屋了,我?關(guān)了他整整三個?月,結(jié)果?還是沒把他打垮。他寧愿死也不愿意透露你的位置?!?/br>
    “當(dāng)然,”許藺深說,“我?不可能讓他輕易就?死了?!?/br>
    “……”

    溫西猛然想起,程肆在睡覺時?總要留一盞燈,否則便會渾身?虛汗。

    她還疑惑,他以前從不怕黑,什么時?候有了這個?習(xí)慣。

    “他當(dāng)時?壓根不知道我?在哪里?!睖匚饕蛔忠痪涞卣f。

    “隨便了,不重要?!?/br>
    許藺深晦暗不明地盯著她:“你當(dāng)時?能想到帶他走,就?說明他對你來說確實不一樣,他還有利用價值,哪怕他曾經(jīng)?拿刀抵在我?脖子上?威脅我?不準(zhǔn)去找你,我?還是找人救了他,卻發(fā)現(xiàn)他懷孕了,是你的孩子?!?/br>
    溫西眼皮猛掀,一些她不曾知道的細(xì)節(jié)慢慢被串聯(lián)了起來。

    “說實話,孩子出生前,我?想了很多種折磨她的辦法?,我?想用她懲罰你,懲罰你的欺騙,你的自?私,你的忘恩負(fù)義。可孩子真正出生后,我?看著那張和你越來越像的臉,居然冒出了一個?可笑的念頭。”

    “那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離開了我?,所以上?天又送了一個?你來我?身?邊。”

    說完這句話,許藺深手指抵額,仿佛笑出了眼淚。

    “裝什么,不管是我?還是十一,都不過?滿足你控制欲的工具罷了?!睖匚骼溲鄱⒅拔?真后悔,當(dāng)初接納了你留在溫家?!?/br>
    “是啊,正是你允許我?扶住你的山地車,正是你選擇主動?叫我?哥哥,”許藺深迎著她的目光,臉色變得陰沉,“我?有的東西全給你了,你想吃什么我?就?去學(xué),你一句‘挺好’就?能讓我?開心很久。起初,溫安銳不待見我?,我?就?出去打工,攢了兩個?月的工資拿去給你買了禮物?!?/br>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買的禮物,可你還是接受了。溫簌問你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好了,你跟她說,因為哥哥好辛苦,不想看他傷心?!?/br>
    許藺深眼睛猩紅,嗓音嘶啞得像老舊的收音機:“那個?時?候,我?真的愿意永遠做你哥哥。”

    “可你殺了溫簌,”溫西提高聲量,厲聲,“你不可原諒!”

    “她不死,溫家能有我?一席之地嗎?”許藺深一雙眼陰郁又帶著隱隱恨意,“溫安銳帶母親離開我?那個?賭徒父親時?,壓根就?沒想過?帶我?一起走,我?母親百般懇求他,他也不愿意要我?這個?拖油瓶,你知道他最后怎么同意帶我?一起回溫家的嗎?”

    溫西默不作聲。

    “我?拿著水果?刀進屋,捅了那個?魔鬼一刀。”

    許藺深壓低的嗓音粗糲又病態(tài):“我?發(fā)現(xiàn)溫安銳對我?父親不爽,畢竟那樣一個?垃圾,霸占了他喜歡的人那么久,所以我?用這樣的方式去討他的開心,我?成功了?!?/br>
    “你知道當(dāng)時?我?有多害怕嗎?我?拿刀的時?候仿佛感覺自?己?先被捅了幾刀,可如果?我?被留下來,我?必死無?疑,他會打死我?的……”

    溫西慍怒質(zhì)問:“既然你已經(jīng)?達成目的來了溫家,為什么還要和其他居心叵測的人一起聯(lián)手害溫簌?”

    “只要她不想著揭穿我?,我?也不至于和她撕破臉,溫安銳有多看重她不用我?說吧?溫簌可以空降總經(jīng)?理職務(wù),我?就?他媽只配在集團里當(dāng)個?小?職員!”

    許藺深激動?道:“她要追求自?由,她清高,她是好人,我?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她卻棄如敝履,她還要反過?來對我?說,我?勸你迷途知返……太可笑了,要是我?能擁有她從出生起就?有的一切,又怎么會鋌而走險拼命想得到認(rèn)可?”

    許藺深后退兩步,指了指礁石下怒吼的浪濤,洋洋得意勾起唇角:“所以我?從這兒把她推了下去?!?/br>
    刺骨寒意席卷全身?,溫西張張唇:“果?然如此?!?/br>
    她的黑眸沒有波瀾,像是毫不意外這個?答案,只等他親口承認(rèn)。

    “溫簌身?亡,溫安銳病重那段時?間,我?過?得很累,可我?又興奮得像在做夢一樣,你前所未有地依賴我?,小?小?的身?體縮在我?懷里,脆弱又讓人憐惜,我?告訴自?己?要好好保護你,讓你戴著皇冠,永遠做那個?驕傲矜貴的小?公主?!?/br>
    許藺深深深地望著她,每個?字都仿佛含著狂熱的血腥氣:“你是除了我?母親之外,第一個?愿意靠近我?的人,小?七,我?的meimei,我?那么珍惜你……我?就?說你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原來是因為溫簌。”

    他喃喃著,語氣懊惱:“當(dāng)初怎么就?讓你知道了呢……”

    溫西別開眼睛,嘴角噙著一抹諷笑:“說真的,你的這些說辭,我?聽著都想吐?!?/br>
    “聽起來真是好感人的兄妹情,實則你自?己?清楚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你嫉妒溫簌,因為你想要的一切她都有,但你只是嫉妒溫簌嗎?你明明知道,我?也姓溫?!?/br>
    “家庭、財富、學(xué)識、人脈,相貌……這些我?也有,可我?不像溫簌那樣凌駕于你之上?,我?年紀(jì)小?,好掌控,你想馴服我?,所以對我?示好,想要我?成為你的所有物,你將?我?高高拋起,將?我?打造得高不可攀,完美?無?瑕,像一件彰顯著擁有者絕對身?份和地位的奢侈品。”

    “而這樣的我?,被你掌控著,”溫西無?情地扯了下唇角,眼睛里是淬了毒似的篤定,“你很有成就?感吧?”

    許藺深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眼睛驚顫,不可置信地凝著她。

    對自?己?心底深處最晦暗的那部分被如此輕易地剖開而感到震撼。

    下一秒。

    許藺深還未緩過?神,便見溫西瞳孔里掠過?濃稠的暗:“好巧,我?也是呢。”

    她充滿惡意地笑起來:“十倍漠視和一顆糖果?,你都接受得挺好,下賤得讓我?想笑。”

    “……”

    這話一出,許藺深仿佛站不住似的,身?形晃了晃,他瞳孔驟縮,眼眶幾乎充血。

    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一切骯臟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