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chǎn)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 第32節(jié)
王子:“怎么懲罰?” 郁南:“隨便,罰他高空走鋼絲胸口碎大石之類的,難度越大越好,即有觀賞性,又有震懾力?!?/br> 王子覺得郁南的想法非常不錯,樂呵呵地比了個大拇指,“干他?!?/br> 郁南:“……”隨便吧。 片刻后有人來找王子,王子一走,郁南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有點后悔自己剛才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過,從來不內(nèi)耗的郁南很快就想開了。 即將要離職的員工想干老板,不是很正常嗎。 不對,員工日常想干老板,不是很正常嗎。 楚究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老板,想干他的人加起來都有半個公司了吧,他自己應(yīng)該心知肚明才是。 郁南欣然接受了自己這個正常的行為,剝了顆潤喉糖放進嘴里續(xù)命。 送走了代表團,郁南也懶得回公司裝敬業(yè),直接去醫(yī)院找張鵬。 張鵬的女兒玉玉在成大附屬醫(yī)院住院,他想了下,去玩具店買了個花花綠綠的魔法棒。 以前郁南在各科室實習(xí)時,最不愿意在兒科呆著。 雖說醫(yī)務(wù)工作者看淡生死,但看到小小的身體忍受病痛折磨,眼睛還清澈單純不諳世事,卻要比庸俗油膩的大人更早面對生死,心里還是會難過。 郁南在病房外面徘徊很久,整理了下表情,微笑著進去。 與預(yù)想的陰郁沉悶的氛圍不同,玉玉正在開懷大笑,而張鵬頭上綁了七八個小發(fā)髻,發(fā)圈五顏六色,十分喜感。 玉玉除了比同齡人瘦一些之外,精神狀態(tài)很好,見到郁南進來,笑著朝他招手:“郁叔叔。” 郁南笑著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叔叔?開什么玩笑,叫哥哥?!?/br> 玉玉搖頭:“不要!我爸爸還那么帥,你看起來明明跟我爸爸差不多大?!?/br> 張鵬比郁南大不了幾歲,這幾天為玉玉的事情奔波,更是憔悴了許多,玉玉這么說,是在安慰張鵬。 郁南:“好,伯伯送你魔法棒。” 張鵬:“伯伯?你丫占我便宜?” 郁南笑嘻嘻道:“乖,叫哥?!?/br> 玉玉高興接過魔法棒,自己拆了電池放進去,開始玩起來。 于是,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在小仙女的魔法棒下,一會兒變成小豬,一會兒變成小狗,一會兒又變成了打斗的公雞,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值班的醫(yī)生來查房,建議玉玉要休息了才消停。 張鵬哄玉玉睡了,便輕輕帶上門,走到廊外,恢復(fù)到了大人的模樣,重重地嘆了口氣。 兩人坐在醫(yī)院的樓梯上沉默著。 郁南:“我離職了,你忙診所的事,以后我來幫你照顧玉玉?!?/br> “行了,你自己還懷著孕呢,照顧好自己,”張鵬猛然抬頭看著他,“什么?你離職了?” 郁南點了點頭,“對的?!?/br> 張鵬有點情緒激動,但礙于在醫(yī)院,壓低聲音道:“是楚究開的你?你可以告他啊,懷孕不能辭退?!?/br> 郁南搖了搖頭:“我自己辭的?!?/br> 張鵬有點不可思議:“為什么?你干什么呢?你現(xiàn)在的工作多好啊?!?/br> 郁南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想跟楚究扯那么多。” 張鵬盯著他看了很久,胸口起伏,似乎在克制。 但克制不住了。 “郁南,你能不能別任性了?你就一普通員工,他是個大老板,你不招惹他,他有那功夫跟你扯?還有一個月就年底了,就要發(fā)年終獎了,楚氏年終獎有多高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提離職?你以后怎么辦?而且你現(xiàn)在懷著孕呢,你想過孩子以后出來怎么辦沒有?奶粉要錢,尿布要錢,生病要錢,手術(shù)要錢,什么不要錢啊?!?/br> 郁南過慣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覺得人這一輩子就講究個隨心所欲,特別是工作,干了就好好干,不想干了就可以干點別的。 之前之所以能一直當(dāng)護士不辭職,主要是想日子一天天的,總歸要有點正經(jīng)事做吧,而且他一出生就被遺棄在醫(yī)院里,后來一直在醫(yī)院工作,也算是個輪回了。 張鵬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胸口起伏,眼眶通紅,只好別過臉去,藏起辛酸和無奈。 張鵬吸了吸鼻子,“你既然要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不想對孩子負責(zé)任,就不要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里來。” 張鵬說完就走了,郁南跟著出去,想解釋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兩人差點撞上了玉玉的主治醫(yī)生。 醫(yī)生:“玉玉爸爸,我正找您呢,請隨我到辦公室一趟。” 張鵬跟著醫(yī)生到了辦公室,郁南也跟著去。 剛才病房里有多輕松,醫(yī)生辦公室里的氛圍就有多沉重,總而言之,玉玉最好能到國外去做手術(shù),錢一定要快點籌到,他的出國手續(xù)要早點辦。 張鵬一一應(yīng)下來,并沒有垂頭喪氣地賣慘,似乎已經(jīng)想好了萬全之策。 醫(yī)生嘆了口氣,“社會有一些求助渠道,您去試試吧。” “好,醫(yī)生,錢我一定會盡快籌到的,玉玉就交給您了?!?/br> 張鵬剛走出醫(yī)生辦公室,電話立刻響了,他來不及悲傷,已經(jīng)接起電話開始討價還價,“李總,診所設(shè)施齊全,地段很好,您就別再壓價了,一八十萬不能再少了,已經(jīng)比市場價低了?!?/br> “行行行,我再讓兩萬可以吧?真不能再讓了。” “好好好,我們見面談?!?/br> 張鵬掛了電話就開罵:“王八蛋,趁火打劫,也不怕天打雷劈?!?/br> 郁南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張鵬已經(jīng)像個大人一樣活著,而他似乎還是個孩子。 兩人又回到醫(yī)院的樓梯間,坐在臺階上沉默著。 張鵬情緒穩(wěn)定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對不起啊,我沒權(quán)利干涉你的決定,畢竟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br> 郁南沉默了半晌,開口問他:“你后悔把玉玉帶到這個世界上嗎?” 出了玉玉的病房后,張鵬沉重的臉上才露出第一個笑容,“怎么會后悔,玉玉那么好,我一無所有,她卻選擇成為我的家人?!?/br> 郁南喉嚨一緊。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直孑然一身,家人就像櫥窗里奢侈品一樣根本無法擁有。 張鵬:“是我不好,沒能讓她健健康康地來這個世界上,她小小年紀飽受折磨,我卻還在享受她帶給我的快樂,玉玉一定會怪我?!?/br> 郁南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玉玉不會怪你?!?/br> 張鵬苦笑一聲。 郁南一出生就被遺棄在產(chǎn)科,他覺得他是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十月懷胎千辛萬苦,誰會怪父母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呢,小孩怪父母,向來都是怪只生不養(yǎng),只養(yǎng)不教,你對玉玉很好,玉玉不會怪你?!?/br> 張鵬揉了把臉,吸了吸鼻子,“真的?” 郁南:“真的,你是個好爸爸?!?/br> 張鵬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后吐出,“我不會放棄玉玉的,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你照顧好自己。” 郁南:“好。” 郁南回到公寓,心情很低落,忙碌這么些天,是該和肚子里的孩子做個了斷了。 他有能力像張鵬一樣,給這個孩子那么多的愛嗎? 他會愛這個孩子嗎? 恐怕不會吧,畢竟自己沒得到過愛,連個模仿的對象都沒有,怎么會去愛別人呢。 況且他和孩子的爹甚至連朋友都不是。 郁南舉著手機,在掛號界面停了很久,沉了口氣,掛了個擅長打胎的專家號。 這個專家還挺火,號都排到了下周。 他躺在床上,手搭在肚子上,撫摸了半晌后,喃喃開口:“對不起?!?/br> * 郁南一覺睡到第二天,睡前他瀏覽了很多基金會的信息,選了幾個針對心臟病兒童的幫扶基金會,打算這幾天親自跑一趟。 他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多夢,但夢到什么他都記不得了。 若不是被電話鈴聲吵醒,他不知道還能睡到多久。 是周亞蘭給他打電話,郁南有點恍惚,他剛穿越過來和楚究春宵一夜之后,第二天也是周亞蘭給他打電話。 周亞蘭:“郁南!你干什么!這都幾點了!你怎么還不來上班!” 連臺詞都一樣。 郁南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翻了個身,剛想解釋自己已經(jīng)交了辭職報告了,周亞蘭又說:“你出息了,辭職報告直接交給董事長,連我都不知會一聲,虧我這個月績效還給你打了a級,我績效工資都簽字了,拿去給董事長簽字的時候,他拿出你的辭職報告遞給我,哎喲我這臉疼的啊,給一個準(zhǔn)備離職的職工打了績效a?!?/br> 周亞蘭停頓,沒說下去,郁南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不難想象當(dāng)時周亞蘭的尷尬。 周亞蘭:“郁南,你說我這個臉打得響不響?” 郁南嘿嘿笑,“那辭職報告董事長簽字了嗎?” 周亞蘭沉默了半晌,然后恨鐵不成鋼道:“還有一個月就年底了,你現(xiàn)在主動離職,這兩個月的工資,年底績效兌現(xiàn),加上這次翻譯的勞務(wù),你損失至少二十萬?!?/br> 要是以前,按照郁南這隨心所欲的性子,他都瀟灑做了決定,才不會回頭。 但二十萬,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呢。 他想到了張鵬,還有那個趁火打劫壓價買下張鵬診所的某總。 張鵬需要錢,需要很多錢,玉玉要活著。 周亞蘭:“辭職報告退回來了,董事長沒簽字,說讓我積極跟年輕員工溝通,董事長簽離職報告一向不眨眼,他這是在留你,你趕緊滾回來上班?!?/br> 郁南麻溜地起床洗刷,隨便拿了盒牛奶和全麥面包就往公司奔去。 為了二十萬,干了! 郁南緊趕慢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半,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 此時公司電梯內(nèi)空無一人,郁南拿出早飯隨便對付,他塞進最后一口面包,嘴里鼓鼓囊囊的,他正翻著白眼奮力往下咽的時候,電梯門叮地一聲地打開了,郁南沒能成功咽下去,跟個倉鼠似的鼓著個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