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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獨秀在線閱讀 - 獨秀 第79節(jié)

獨秀 第79節(jié)

    北河朝路帆偷偷吐槽:“……商總被人下降頭了?”

    路帆:“他被潛在的售票收入迷昏了頭?!?/br>
    最后,眾人敲定善樂線下加場演出的主題,名字叫《內(nèi)部有個梗想講講》,算是公開回應(yīng)總決賽風波。這也是楚獨秀來公司后,第一次參與商演,意義更與眾不同。

    謝慎辭:“我最近會出差敲一下燕城、南城的演出,公司還是商良負責,聞笑劇場北河負責,等細節(jié)落定后,清單會發(fā)群里,大家看完再討論?!?/br>
    “好的?!?/br>
    眾人各司其職,紛紛領(lǐng)命而去。演員們分組回去寫稿,領(lǐng)導(dǎo)們則溝通別的事。

    會議室內(nèi)只剩謝慎辭和商良,連尚曉梅都先走一步,趕著去籌備第三季節(jié)目。

    謝慎辭一言不發(fā)地望著電腦,眼看屏幕上的專場名字,手指在桌面輕輕叩響,一下又一下。他眉頭微凝,不知想什么,好長時間沒說話。

    “做什么?”商良正在打字,聞聲瞥他一眼,“從剛才起就面無表情?!?/br>
    商良跟謝慎辭熟識,自然看出他臉色不對,方才會議中途就有異樣。

    謝慎辭:“我只是擔心,真要這么做,又陷入新一輪道德綁架。”

    商良:“什么意思?”

    “回應(yīng)決賽,協(xié)助改稿,分享經(jīng)驗,她做這些事是情分,但并不是她的本分?!彼虼降溃熬团伦詈笳孢@么搞完,被人當做是理所當然。因為是二強選手,所以應(yīng)該這么做?!?/br>
    楚獨秀現(xiàn)在懷揣滿腔熱忱,想要為單口喜劇貢獻力量,一年或兩年還好,真要是五年六年,戰(zhàn)線拉得過長,想法也會變化。

    這不是杞人憂天,也不是沒有先例。

    謝慎辭就怕,她調(diào)子起得太高,被旁人捧成領(lǐng)袖,哪天不為行業(yè)嘔心瀝血、付出一切,就被部分人批駁,叱責她不努力了。

    有些人想法很怪,他們會堅持認為,誰是行業(yè)領(lǐng)頭羊,誰就該永遠沖鋒。

    “這就跟四處吹噓母愛偉大,夸贊教師、醫(yī)生該奉獻自我一樣,當事人主動提出是一回事兒,別人摁頭要求必須做,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兒,界限把握不好,事情就變味兒。”

    謝慎辭心平氣和道:“像我以前跟你聊北河一樣,他第一季拼盡全力,但后面沒那么使勁,你也不要對他有看法。每個人有起有落,一直繃著勁兒,很容易就垮了?!?/br>
    商良疑心道:“這是點我呢?提前給我打預(yù)防針?”

    假如搖錢樹不干活了,讓他也不要直接翻臉?

    謝慎辭一本正經(jīng)道:“我是在跟你理性探討員工激勵,單純用感情或夢想騙人做事,不是公司發(fā)展的長久之計,還是需要一些實質(zhì)的東西。”

    喵總認為,北河等人進入平緩期不要責怪,楚獨秀等人處于發(fā)展期多加嘉獎,這才是正常的分配機制,有助于公司的穩(wěn)固和諧。

    商良聽出深意,沒好氣地擺手:“我可沒有51%的股份,發(fā)不出更高酬勞了!你要是真想研究員工激勵,不然將ceo位置給人坐吧,反正我跟誰干都一樣!”

    “???”

    善樂辦公樓內(nèi),楚獨秀提著東西,來到空蕩的工位,將筆記本電腦及紙筆布好,終于涌生一絲踏進社會的真實感。

    柔和日光灑在桌面,張貼的便簽紙上列有工作計劃,如“劇場演出”、“商務(wù)稿件”等,都是她近期要完成的任務(wù),做完就在后面打個小勾。

    楚獨秀從書包里抽出那本《the new edy bible》,隨手翻閱了兩三頁,不經(jīng)意瞥見了“謝”字,心跳驟然加快,莫名感到心慌。

    這本書要放在桌上嗎?不會被人抽走借用吧?

    她左右環(huán)顧一圈,最后拉開了抽屜,將工具書放進去,甚至做賊心虛地上鎖。

    不好描繪是何種心理,就像小心地珍藏秘密。

    正值此時,旁邊傳來鬼鬼祟祟的聲音:“小組長,嘿嘿嘿……”

    “組長組長幾點啦——十點啦。”

    王娜梨和小蔥一左一右,偷偷摸摸地探出頭來,嘴里唱著童謠腔調(diào)。兩人蹲在楚獨秀桌邊,宛若突然躥出的鼴鼠,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著實是嚇了人一跳。

    楚獨秀一驚:“你們怎么神出鬼沒?”

    王娜梨站起身來,倚著對方的工位,輕松道:“畢竟比你早來公司,位置都已經(jīng)摸熟了,待會兒一起到食堂吃飯?!?/br>
    楚獨秀返校忙碌一段時間,比王娜梨和小蔥入職要晚。

    王娜梨率先搬來海城,小蔥則是過來實習,他研究生還沒畢業(yè),偶爾回校處理學業(yè)。不過,豆腐畢業(yè)比他要早,已經(jīng)輾轉(zhuǎn)到海城工作,兩人以后就在此發(fā)展。

    小蔥笑道:“組長,開會吧,指導(dǎo)一下我們的工作。”

    楚獨秀轉(zhuǎn)起筆來,佯裝擺起架子,打趣道:“行,先聽聽干將莫邪的海城段子。”

    小蔥作揖:“嗻?!?/br>
    楚獨秀比二人職級高,需要獨立帶一組編劇創(chuàng)作,組內(nèi)就有王娜梨和小蔥。

    北河和路帆考慮到三人關(guān)系,還提出要不要將他們拆開,分配到自己的組里,以免楚獨秀抹不開情面,不好擔當朋友的上級。

    畢竟三人年齡相仿,王娜梨和小蔥被壓著,沒準心里也會有想法。

    不過,眾人分開私下交流一圈,王娜梨和小蔥都選了楚獨秀,倒是不像心有芥蒂的模樣。如果借用小蔥本人的話,那就是“在俱樂部都被壓習慣了,進公司自然也接受良好”。

    楚獨秀同樣不認為,兩位好友會欺熟,接受了這個組隊。

    三人彼此熟悉風格,少了磨合的時間,溝通創(chuàng)作也融洽。好友重逢嘻嘻哈哈,在工作中笑成一團,但稿子成型得很快,沒多久就攢出初版。

    他們寫完商務(wù)段子,又到食堂結(jié)伴用餐,下午分頭行動,撰寫劇場表演?!秲?nèi)部有個梗想講講》是拼盤商演,參賽選手都要參與,自然得抓緊籌備了。

    演員們努力寫稿,其他人籌劃劇場,也忙得找不著北。

    謝慎辭和北河許久沒在公司露面,只有商良長期留公司,處理日常的繁雜事務(wù)。

    周末,寫稿材料被落在善樂,楚獨秀卻靈感爆發(fā),急需翻閱主題資料。她索性從公寓出來,打算溜回公司一趟,反正兩地距離不遠。

    這就是租房近的好處,隨時往返,也不緊張。

    公司的周末沒什么人,連保潔的身影都沒有,只有保安亭安排人值班。

    樓外的樹叢隱有蟲鳴,逐漸涌來初夏的味道。電梯前,楚獨秀孤身一人,打算上樓回工位,余光卻瞥見熟悉的人影。

    只見謝慎辭從拐角出來,穿著休閑的衣物,手里捏著車鑰匙,儼然從停車場過來,同樣要乘電梯上去。

    數(shù)日未見,他頭發(fā)長了一點,抬眼瞧見她,睫毛微顫動,明顯也一愣,漆黑的眼如宣紙暈開墨。

    怎么搞得像雙方約好了?大周末一起來加班?

    四下安靜,唯有二人,楚獨秀率先打招呼:“喵總好?”

    這真是破天荒的場面,要知道楚獨秀入職以來,難得在公司捉住謝總,據(jù)說近期都在外出差。

    令人疑惑的是,謝慎辭卻沒吱聲,只簡單抬手回應(yīng),跟她遙遙隔兩步。

    楚獨秀見狀不解,沒懂他什么意思。

    難道是她在公司不能胡亂稱呼?周末也該有分寸地叫“謝總”?

    叮咚一聲,電梯響起,鐵門緩緩打開。

    楚獨秀踏進電梯,她見他原地不動,更是心生迷惑,直接道:“謝總,怎么不上來?”

    他不用如此避嫌吧,連同乘電梯都要躲,簡直有些荒謬了。

    謝慎辭身軀一僵,他聞言神色遲疑,依舊沒抬腿進來,甕聲甕氣道:“……我感冒了。”

    濃厚鼻音,略啞音調(diào),丟失往日的清朗,確實聽起來含糊,如同蒙著一層霧。

    楚獨秀一怔,幡然醒悟道:“出差累的嗎?”

    仔細一想,謝慎辭總決賽后各地飛行,不但去了一趟文城,還在海城、燕城及南城三地輾轉(zhuǎn),期間偶爾還去別的城市,聯(lián)絡(luò)當?shù)匮輪T及劇場,確實是超負荷運轉(zhuǎn)。

    這樣一通瞎胡鬧,空中飛貓染病了。

    謝慎辭音色比往日渾濁,答道:“可能,你上去吧,我等下一趟,害怕會傳染?!?/br>
    “沒事,傳染吧?!背毿愕?,“我不想寫稿,我想請病假。”

    “?”

    楚獨秀一直摁著開門鍵,執(zhí)意讓謝慎辭登上電梯。

    現(xiàn)在正是公司的假日,本來就沒有人用電梯,直到警報響起,電梯停留過長,謝慎辭才拗不過她,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站在靠墻的角落里,跟她保持一定距離。

    楚獨秀噓寒問暖:“風熱感冒嗎?還是風寒感冒?”

    “不知道。”謝慎辭以手掩嘴,后悔沒有戴口罩,聲音微澀道,“但我昨天吃了藥,應(yīng)該很快就好了?!?/br>
    “你吃的什么藥?”她追問,“兩種感冒用藥不一樣?!?/br>
    他略一停頓,小聲道:“……就是感冒藥。”

    楚獨秀瞧他一問三不知,她不禁凝眉,干脆利落道:“舌頭伸出來?!?/br>
    “!?。俊?/br>
    謝慎辭兩眼發(fā)蒙,他被此話震暈了,驚慌失措地望她。

    楚獨秀瞧他反應(yīng)巨大,不懂他為何這種表情,仿佛自己扒他衣服一樣。她也被搞得怔神,接著察覺自己的話不對,聽起來怪里怪氣,同樣升騰起羞赧。

    “不是,張嘴看看舌苔,辨認你的癥狀!”她既好氣又好笑地解釋,強壓住耳熱,耐心地示意,“啊——”

    謝慎辭見她宛若溫柔醫(yī)生,他別扭地側(cè)過頭,目光閃爍起來,悶聲道:“不用了……”

    他像小孩一樣,被人探查舌苔,多少擊穿下限,超過羞恥心了。

    二十八歲的他受不了這個。

    為什么偏偏要生病時在公司撞見她?

    “你怎么跟我媽和我姐一樣,不是諱疾忌醫(yī),就是不當回事?”楚獨秀見他不配合,急道,“不是不吃藥,就是亂吃藥。”

    楚嵐是排斥一切藥物,打算用身體素質(zhì)硬抗。楚雙優(yōu)是忙得不吃藥,相比過硬專業(yè)知識,生活常識較為匱乏,感覺不對就隨便吃,偶爾發(fā)微信問meimei,該選藥箱里的哪種。

    更可笑的是,藥箱還是楚獨秀寄的,愣是被她姐放到過期,也不記得要更換藥品。

    叮咚一聲,電梯響起。

    “到了?!?/br>
    謝慎辭見勢不對,眼看電梯門打開,一溜煙地往外走,步子邁得飛快。

    楚獨秀當即去追,發(fā)現(xiàn)一路無人,辦公區(qū)靜悄悄,更是肆無忌憚。她一改和氣,強勢道:“讓我看看,風熱風寒!”

    如果謝慎辭在海城獨居,跟家人相隔一方,估計就像楚雙優(yōu),也是隨便亂吃藥。這樣沒準加重病情,還是檢查一下為好。

    謝慎辭明顯心虛,根本不正面回答,直接往辦公室躥,作勢還要關(guān)上門。他害怕砸到她,只輕輕地掩上,誰料她破門而入,手一推就鉆進來。

    “你還真闖進來,上演社會新聞?”謝慎辭一懵,強調(diào)道,“這是我的辦公室?!?/br>
    她以前說持劍破門而入,搶奪公章股份什么的,叫他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