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為聘 第40節(jié)
丈夫與敬成王交情深厚,又都暗中扶持太子,作為妻子,楊氏不想因為斗氣,損了丈夫的計劃和人脈。 這點分寸秦妧還是有的,并按著三年前的習慣,獨自來到侯府后巷,停在了一棵槐樹旁,靜靜等著樹影里的男子走出來。 與便宜女兒見面,是件很丟臉的事嗎?秦妧只覺諷刺,隨口問道:“找我何事?” 察覺出四周暗藏了隱衛(wèi),肖逢毅冷目,“讓他們撤了?!?/br> 謹記婆母的叮囑,秦妧壓抑住厭煩,揮退了裴衍送給她的隱衛(wèi)。 等周遭真的無人了,肖逢毅走到秦妧面前,語氣不明,“你出息了,但也真是個沒有心的?!?/br> 秦妧笑,又聽他道:“本王當初頂著壓力安置你,是想解決麻煩,不是為了制造麻煩。而你呢,怎么回報本王的?借裴衍的勢力,與敬成王府公然叫板,居心何在?” 每次被單獨叫出來,不是告誡就是訓斥,秦妧已聽得耳根生厭。既然話不投機,也無再談下去的必要,她淡淡一句“累了,失陪”,轉(zhuǎn)身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巷子拐角竄出一道紅衣身影,用力拉住了她的衣袂,“真是個沒規(guī)矩的,父王讓你走了嗎?!” 嬌斥的嗓音,帶著七分火氣,來者不是肖涵兒又會是誰! 秦妧甩開她的手,“原來敬成王是來為女兒撐場子的?!?/br> 肖逢毅拉過肖涵兒,斂著火氣問道:“誰讓你跟過來的?” 肖涵兒憤憤,“父王,她就是個以色侍人的賤胚,別再為她的事費心了!” 以色侍人?賤胚? 秦妧細品起這兩個詞,不怒反笑,上前一步站到肖涵兒面前,對上她滿是輕蔑的眼,“巧了,我的生父也曾以色侍人,才有了入贅高門的機會,進而生下了你這個胚子?!?/br> 從沒被人如此陰損過,肖涵兒怒從心生,抬手摑出巴掌,卻被攔在半空。 秦妧截住她手腕的同時,自己的腕子也被一股大力扼住。 肖逢毅扣緊秦妧的腕骨,逼她先松手,護短之意不加掩飾。 像是較起真,秦妧忍著劇痛看向護在肖涵兒身側(cè)的生父,眼眶漸酸。 在他心里,只有肖涵兒一個女兒啊。 “放手?!倍檀俚睦樟詈?,肖逢毅加重了力道。 秦妧感覺腕骨快要折斷,她最怕疼了,卻生生挨了下來。 可男女力量懸殊,肖逢毅還是武將,見掐不開秦妧的手,便沒再使力,卻是手臂向外一推,將人推了出去。 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腳跟絆到了青石路的凹凸縫隙,以至后傾時后腦勺撞到了槐樹樹干。 生疼生疼的。 肖涵兒竊喜,拉住肖逢毅,“父王,咱們走?!?/br> 肖逢毅看了一眼木然的秦妧,欲言又止,最終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轉(zhuǎn)身離開。 巷陌之中蟬蜩聲聲、飛蟲嗡嗡,還能瞧見草叢中偶有幾只流螢散發(fā)光亮,周遭生機盎然,可秦妧的心墜入谷底,自嘲自己剛剛為何執(zhí)拗地想要試探最后一點兒薄弱的親情呢! 本就是一個人啊,為何還希冀從未得到過的父愛? 摸了摸后腦勺流出的血,她麻木地推門走進侯府后院,目光呆然,身體冰寒,仿若提線木偶,在路過一個個欠身行禮的侍女和護院時,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僵直地走進游廊。 有風自長廊一頭吹來,吹起她的衣擺和碎發(fā),也吹落了她眼中的淚。 而就在她漫無目的走了一刻鐘后,與游廊連通的葫蘆門外走來一道身影。 遠遠地四目相對,秦妧看著那道身影停在門前,清雋儒雅,白衣勝雪。 他回來了,在百花宴的前一晚回來了。 “兄長......” 訥訥喚了一聲后,她懷著最后一點兒對溫暖的渴望,跑了過去,衣裙翻飛,鬟釵蝶舞,身姿輕盈如風,隨時可能消弭。 裴衍剛剛回府,跟人打聽后得知秦妧去后巷見了敬成王,本打算過去接她,卻見她失魂落魄地走進廊道,心中不由一緊。 沒做過多猜測,他邁開步子,迎了上去,將撲進懷里的女子緊緊抱住。 兩人依偎在弦月下,被熏風環(huán)繞。 男子的胸膛干燥溫熱,帶著熟悉的冷香,令秦妧冰冷的心有了回暖的跡象。她小聲抽泣著,不停發(fā)抖。 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裴衍扣住她的后腦勺,想要先給予安慰,卻覺指腹?jié)駸?,攤手一看,眸光一滯?/br> 血。 裴衍心中有了猜測,將她打橫抱起走向素馨苑,并傳來了侍醫(yī)。 小半個時辰后,侍醫(yī)離開,裴衍端著藥碗,一勺勺喂給倚在床邊臉色蒼白的女子,“不燙了?!?/br> 秦妧小口喝起來,沒嫌藥苦。 喂完藥,裴衍握住她的手,想要問她事情的經(jīng)過,得到的卻是女子的投懷送抱。 秦妧窩進他懷里,緊貼著他的胸膛,恨不能掛在他的身上。 溫熱的湯藥無法溫暖她的身心,她渴望光,獨屬于她的光。 “兄長,抱抱我。” 像一只迷失在雪天的麋鹿,好不容易尋到了同伴。 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還嫌不夠,她主動去扒裴衍的衣衫,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對方的體溫。 裴衍抱起她,慢慢在臥房內(nèi)踱步,想要先穩(wěn)住她的情緒,卻發(fā)覺扒著他衣衫的小手愈發(fā)過分,直接扯歪了他的里衣,撫上了他的皮膚。 眉頭微蹙,他靠在桌邊向后仰,想要避開作亂的小手。 可秦妧一心攫取“溫暖”,非但沒有退縮,還攀上他的肩,咬上了他的側(cè)頸。 撕咬舔啃,抒發(fā)著心中的郁結(jié)。 裴衍默默倚桌,任她扯亂錦衣,喉結(jié)不可抑制地輕滾起來。 “妧兒,停下來?!睔庀⒉辉倨椒€(wěn),素了小半月的年輕次輔有了反應(yīng),可事情還未解決,他不覺得她是在享受魚水之歡,卻又架不住這等軟磨。 秦妧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唇齒從他的側(cè)頸移開,輾轉(zhuǎn)到被扒開的胸膛,沿著清晰的肌理,感受著漸漸升溫的體表。 今晚的秦妧脆弱異常,裴衍無法像平時那樣逗她,卻也無法一直杵在桌前維持平衡。 抱著她回到床上,裴衍倒在下方。 秦妧跨在男子的窄腰兩側(cè),笨拙地嘬著他的心口,那里在不停跳動,強勁有力,因她亂了節(jié)拍。 生父不會為她停留,但裴衍可以,至少此刻,裴衍是獨屬于她的。 她渴望溫暖,渴望唯一。 “兄長?!眴≈ぷ?,她捧起裴衍的臉,按著從他那里學來的吻技,淺啄起他的唇,“兄長別走?!?/br> 不知她在說什么胡話,裴衍以一側(cè)膝蓋為支點,翻過身將她壓于被上,想要占據(jù)主導,卻在聽得一聲悶吟后,又不得已躺回了下方。 秦妧磕破了后腦勺,結(jié)痂前不宜仰臥。 十指被秦妧扣住,仿佛角色置換,他閉起眼,任其施為。 嘬了一會兒心口的位置,秦妧感受不到溫暖,又迷離著雙眼尋找起熱源,可精壯的胸膛沒有能溫暖她的地方,唯剩那處。 撅起的身子如同一只翹臀的小貓,她拉扯起玉石革帶,竟不知如何解開,抬頭發(fā)出一聲哼唧,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裴衍被折磨得難耐,反手伸入背后,用手指勾開了搭扣,雖不知她要做什么,卻給了她無盡的耐心。 可當那櫻唇亂碰亂嘬時,瀲滟的鳳眸徒然睜開,喉嚨也發(fā)出了悶哼。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沒看的寶子,不要漏掉哇! 隨機發(fā)30紅包 感謝在2023-04-13 22:06:52~2023-04-14 22:3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梨花渡 6瓶;海鹽汽水er 5瓶;一只甜橙? 2瓶;玟舟、墨墨、嗶嗶啵啵、莞莞類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新歡,外室,替身?◎ 裴衍從未如此被動過, 仿若墜入無窗蘭堂,被一縷縷碧煙縛繞,鎖住了香風, 凝聚成峽雨,淅淅瀝瀝淋在身上。 玉石革帶自床邊滑落, 堆疊在腳踏, 成了這場含嬌盛宴中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芙蓉嬌嬌纈眼沉溺, 偶爾嬌細吟哼, 刺得裴衍都快要從喉嚨溢出聲聲珠璣。 聽過的風月事不少, 還從未聽說過哪個男子被置換了角兒,仰在榻上啼曉的。 裴衍閉眼調(diào)息,摒棄雜念, 只當是在安撫小獸,殊不知自己的玉面已經(jīng)染了霞色,比那敷粉男伶還要昳美, 但眉眼間的蘊雅也非尋常人能夠比擬, 縱使被壓制在下方, 也沒失了陣地,眸光依舊清潤無濁。 忍著嗓間幾近欲出的破碎之音, 他大手一攥, 攥皺了錦纈薄褥,手背繃起條條青筋。 眉頭從輕蹙到舒展, 費了很長的工夫, 也讓那嬌嬌嘗到了“苦頭”, 松開嘴爬下拔步床, 跑到水盂前, 扶著墻壁扣起嗓子眼。 一股難言的澀然源源襲來, 裴衍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難堪,慢慢坐起身舒緩起體表的焦熱,當看到還未息鼓之地,單手理好衣裳,走到桌邊倒水,遞給了扶墻的女子。 秦妧接過杯子,漱起口來,眼角眉梢醞著冶艷,潸潸動人。 裴衍撫了撫衣裾的尷尬,又遞給女子一杯水,繼續(xù)讓她漱口。 清水送來沁涼,也漸漸喚醒了理智,秦妧放下空杯蹲在地上,悶頭環(huán)抱住自己。 知她被萬千心事纏了智,無法紓解,才會做出瘋狂的舉動,裴衍單膝蹲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擔心碰到腦勺的傷口,又將手掌向上移去,覆在了女子的發(fā)頂,“想說說嗎?” 秦妧視線無意中掃過他的那里,雙頰火燎,下意識舔唇時,又嘗到了奇怪的味道,趕忙以手背蹭掉多余的水漬,小聲道:“嚇到兄長了,抱歉?!?/br> 沒什么事能嚇到已歷練到寵辱不驚的裴相,可秦妧還是想要道歉,為剛剛的失常。 裴衍扣住她的手臂將人拉起來,一同坐在床邊,先是安靜地陪了一會兒,也借此降下衣裾下的余溫,隨后道:“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不必在我這兒存有壓力?!?/br> 他不稀罕她的拘謹和乖順,他要的是能夠在他懷中肆意撒嬌的嬌嬌。 秦妧是有顧慮的,雖依賴裴衍,卻不知能不能將累積的仇意原原本本地傾訴出來,以獲得裴衍的理解和幫助。 不管怎么說,她是借著肖逢毅擺脫的困境,得了門好親事,如今想要報復,勢必會被不少人說成是忘恩負義之輩。也不知裴衍能否接受心底不夠純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