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真千金的童話 第3節(jié)
只是酒吧難免魚龍混雜,偶爾也會出現醉酒鬧事的客人。 經歷得多,王見秋也有自己的一套解決方法,只冷靜地放下酒杯,快速繞開客人:“先生,我不喝酒?!?/br> “陪酒的消費在二樓,有需要您可以上二樓。” 二樓有最低消費,每個包廂低消為五萬。 喝紅了眼的男人聽到這里,只以為服務員瞧不起他。王見秋瘦小,常年在地里勞作,皮膚也不白,素面朝天,扎著厚重馬尾,只是清秀模樣,唯有一雙眼睛烏黑沉亮,在酒吧這樣的地方,亮得驚人。 “叫你陪個酒也那么多話,”男人神色渾濁,啤酒肚挺得老高,polo衫卷上去半截,露出碩大logo的皮帶和帶毛的肚臍眼,他伸手想扯王見秋。 王見秋顛過勺,拿著鋤頭耕過幾年地,瘦但不弱,手臂肌rou線條凸顯,她略一掙扎就逃離了男人的抓捕,神色一貫的淡漠冰冷,正想往人群中一頭扎進去。只要扎進去,瘦瘦小小的王見秋就能像魚一樣消失在嘈雜酒吧中。 還沒等她轉身,一道涼薄低沉的聲音傳來,“滾?!?/br> 正惱怒的男人被人擒住手,祝風休身形高大,體態(tài)修長,身形看起來清瘦,卻但肥頭大耳的男人卻動彈不得,左扭右扭蠕動著肥厚身軀。 喝醉的男人手臂被折到身后,反應了會才哀嚎出聲,“狗雜種,你他媽的想死吧?” 祝風休單手反扣對方腕部,他生得高,微微垂眸俯瞰男人,眉頭輕皺,再次開口:“滾。” 男人左右掙扎,招呼朋友往前,祝風休拿過一旁的酒瓶,往桌子上一砸。 ——砰 酒瓶炸裂,酒水濺射四處。 聲音硬生生嚇醒一行人。 祝風休眼神冰涼,唇邊卻噙著笑:“這瓶酒十二萬,這次砸在桌子上,下次就不一定了。” 醉酒的男人及其一圈朋友都怔住了,甚至有些不敢對視祝風休看垃圾的眼神。 工作人員見勢不妙,早早打開call機讓經理過來。 經理匆匆趕來,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兩位貴客,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非要打打鬧鬧的,我請大家喝酒。” 祝風休松開男人,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尖的酒漬,擦到左手時嘖了一聲,似乎很不喜歡這只擒拿過對方的手。 他沒抬頭,薄白眼皮半搭,只淡淡道:“有什么損失都算我頭上,今天晚上我不想再看見他們?!?/br> 工作人員湊在經理耳邊,仔細說了遍來龍去脈,他微笑道:“客人,這也沒什么大事,大家和氣生財,和氣喝酒。” 腳邊玻璃碎了一地,祝風休昂貴的皮鞋尖輕踹開碎片,“再開十瓶,給大家壓壓驚。” 碎片骨碌滾到王見秋腳邊,祝風休掛著疏離的笑,示意道,“記她流水上?!?/br> 經理笑容滿面,褶子都快笑出來了,帶著保安,溫柔地將鬧事的人請出去。 王見秋靜靜看著祝風休,抿了抿唇,半晌道:“有病?!?/br> 祝風休笑了一下,刷了卡,收拾ipad,回到卡座里坐著,雙腿交疊,手臂往后輕搭,照舊等王見秋下班。 頤年春偷偷咽口水,工作也并不好好做了,湊在王見秋身邊問東問西,先問哪里勾搭的追求者,又問怎么認識的,對方在哪里工作,是不是富二代...... “你認識?。砍壐吒粠浤睦飦淼??” “好夢幻啊,王見秋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追求者?!?/br> “不是追求者,”王見秋否認,“我不認識他?!?/br> “你不認識他,那他為什么幫你?” 王見秋頓了頓,語氣平淡,“可能有病?!?/br> 頤年春不信,臉頰泛紅,眼冒精光,和王見秋巴巴說道:“你真不認識啊,那我去問問那帥哥咯?!?/br> 王見秋不為所動,任由頤年春收攏頭發(fā),整理胸罩,擠出d去找祝風休。 她沒關注,只認真工作,下了班匆匆換好衣服,在后門又看見那輛車時,才覺得荒誕。 今天是特么的在做夢嗎?一切一切都太荒誕。 第3章 祝風休接她上車,嗅到酒吧里殘留的渾濁氣息,眉心微不可見輕皺了下。 王見秋瞧見了,沒說話,只規(guī)矩坐在旁邊,問道:“還有什么事?” “先去酒店洗澡,”祝風休開了窗通風,解開西裝紐扣道,“然后去吃點宵夜?!?/br> 王見秋不愿意,“我要回寢室,還有半個小時關寢。” 祝風休扶了扶眼鏡,語氣平和:“不住寢,這幾天住酒店?!?/br> 王見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了,“我不住酒店。” 祝風休只把車窗調到合適的高度,吩咐司機去酒店,沒有給王見秋選擇的機會。 “不回寢扣學分?!币娷噺街彪x開,王見秋只冷靜道,“明早有課?!?/br> 祝風休說:“和你輔導員請假了,她表示理解。” 王見秋沒再說話,反正說什么這男人都不會聽,還不如省點力氣。 酒店很豪華,大廳的瓷磚光亮照人,照得老布鞋尖洗不掉的黃色越發(fā)破舊,照得起球的褲邊清晰可見。 電梯需要刷卡才能進,鐵灰色電梯門緩緩合上,里面映著一左一右兩個人。相隔銀河系一樣遠,但都是一樣的面無表情。 樓層很高,房間也很大,大到王見秋像冒入巨人國的螞蟻,她不懂一個睡覺的地方為什么要弄得這么富麗堂皇,跟電視劇里皇帝的床一樣大。 床邊放了幾件干凈的衣服,祝風休說:“衣服已經洗干凈了,洗澡后換新衣服等我會,我?guī)闳コ砸瓜!彼呦蚋舯诜块g,示意道,“我就在隔壁?!?/br> 男女畢竟有別,他便沒有定套房,只開了頂樓兩間相連的房間。 王見秋瞥了眼那幾套衣服,那布料太柔軟,布滿老繭的手摸上去會勾絲。 她也討厭自己身上的酒味煙味混合的氣味,更討厭清理客人嘔吐物時沾染上的臭味。 浴室里的東西精美得像藝術品,中間有個像給美人魚洗澡的貝殼浴缸,王見秋有些無語地看了半天,轉身去找淋浴,折騰了半天才明白熱水和冷水。 洗漱結束后,她坐在椅子上復習功課。 等祝風休來找她時,才發(fā)現她穿的還是舊衣服,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沒多問,只帶她去吃夜宵。 宵夜很豐盛,清淡又不失滋味,王見秋第一次看到比手臂還大的蝦rou,看了兩眼,沒去動,只喝著面前的粥。 祝風休取過蝦,上手將蝦尾掰了下來,拆開蝦rou放在王見秋碗里:“你嘗嘗。” 王見秋抿著唇瓣,含著粥,慢吞吞咽下后道了句謝。原以為這么大的蝦應該不好吃,沒什么蝦味,卻不料網上講的貴有貴有道理是真的。 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鮮嫩多汁,吃到飽的蝦rou。 祝風休抽出濕巾擦手,不經意問她:“怎么不穿新衣服,不喜歡?” 王見秋一怔,咬著蝦rou問他:“你買的嗎?” “嗯,”祝風休沒否認,“吩咐助理買的,讓人洗干凈才送來的?!?/br> 王見秋垂著頭,捧著碗道:“我不穿裙子?!?/br> 祝風休說:“等會讓人給你送休閑褲裝?!?/br> 王見秋沉默了會,又道:“我可以從寢室拿衣服?!?/br> “舊衣服可以都不要了。” 王見秋了解到男人的專.制,嘴角微抿,“知道了?!?/br> 祝風休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鏡,沒再說話。 * 結果還要一天才能出來,這一天會是一場夢。 在比公主房還華麗的酒店里醒來,吃一頓電視里才有的早餐,再坐上奢華的豪車,被男人送去學校。 被接送,被帶出去吃午飯,送去兼職,再帶回酒店。 再醒來,這泡沫一樣的生活就應該醒了。王見秋提前領了酒吧工資,用干凈潔白的a4紙包住現金,放在包里,打算把房費還給他。 大家錢財兩清,此后各不相干。 但鑒定結果并不如王見秋預料的那般。 拿到鑒定結果那一刻,梅雪迫不及待翻開文件,跳過最上面的dna標記位點、遺傳標記行為結果等專業(yè)詞,徑直看向最后的結果——支持祝從容是王見秋的生物學父親,支持梅雪是王見秋的生物學母親。 她早在冥冥中有預感,這就是她的孩子。 看到結果那一刻,她霎時哭出聲來,緊緊抱住王見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孩子,我看到你的時候,心里就在說了?!?/br> 二十二年前的意外被驟然揭露。她終于找到了她遺落在外的孩子。 那股獨屬于富貴女人的溫熱氣息將王見秋包圍,她茫然呆在原地,只覺得胳膊有些疼,她揮手,撥開這位失控的女性,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祝從容眼眶微紅,上了年紀的男人鬢發(fā)微白,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而復得的慶幸,“孩子,還好找到了你?!?/br> 看王見秋一副迷惘模樣,他笑了一下,笑得儒雅又包容:“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 鑒定結果出來了,而在戒毒所的王富也被帶到了派出所接受調查,被關了兩天的張玲在里面破口大罵,王富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日。 “王富,老實交代,你調換了梅雪和張玲的孩子,對嗎?” 王富正在戒毒中,神志不甚清晰。張玲陡然站起身,座椅發(fā)出刺耳聲響,她死死盯著王富:“什么玩意兒?你換了孩子?” 王富看了眼張玲,還是沒說話,張玲怒上心頭,揮手扇過去:“你說話??!” 巴掌聲極響亮,王富被她打得頭暈目眩,腦瓜嗡嗡的,神志居然清晰了些,大聲喊:“我換了又怎么樣,勞資不想養(yǎng),丟給有錢人養(yǎng)不是很好嗎?” 張玲渾身發(fā)抖,指著他的手繃緊,“你不想養(yǎng)就丟給別人?” “怎么樣?”王富啐了一口,死不悔改道,“勞資還沒玩夠呢,誰想養(yǎng)個拖油瓶啊,這拖油瓶誰要誰帶走。” “反正也打不掉了,干脆給別人養(yǎng)?!?/br> “難怪......”張玲發(fā)著抖,聲音拉成一根繃直的弦,陡然斷了,尖利大喊,“難怪好好的醫(yī)院不住了,非要帶我去大城市生孩子?!?/br> 王富本就囿于毒癮,幾次戒毒不成,身體都虧了,現在也不知咋的,像癲癇一樣渾身顫抖起來:“那又怎么樣,反正別人有錢,比你養(yǎng)得好,親生女過好日子,多好啊!” 張玲面色紅漲嚇人,幾度可怖變幻起來,突然爆發(fā),對著王富拳打腳踢:“我cao你媽狗雜種養(yǎng)的東西?!?/br> “老娘就知道你個老不死的祖墳里不能冒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