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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302節(jié)

    “……”

    不是很想答應(yīng),但也很難拒絕。

    “你既累了,我抱你過去?!?/br>
    林飄想兩人之間?也沒有什?么沒見過的了,便稍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吧?!?/br>
    待到洗澡水備好,眾人退下,沈鴻將?林飄抱去側(cè)室,林飄突發(fā)奇想,解下了腦后?的青色緞帶,伸手擋住沈鴻的眼睛。

    “飄兒?”

    “你擋著眼睛?!?/br>
    林飄想起在州府的時候那一次洗澡,沈鴻便是這?樣擋著視線來給他送水的。

    沈鴻眼眸微暗,也想起了那次,便沒有拒絕。

    林飄坐在沈鴻懷里,伸高了手,把長長的發(fā)帶在他眼前繞了三圈:“可不許偷看哦,你以前多乖多守禮啊,如今倒是整日都是不正經(jīng)的念頭,非禮勿視,這?樣大約就老實(shí)許多了?!?/br>
    林飄將?手伸到他腦后?,將?發(fā)帶系好:“不緊吧?”

    “還好。”

    “那你放我下來吧?!?/br>
    沈鴻先將?攬著林飄腿彎的手放低了一些,然后?松開?,待林飄站定才放開?抓著他肩背的手。

    天色本就暗了,室內(nèi)點(diǎn)?了燈,視線被?遮擋之后?,便只剩下一層暖色的光透進(jìn)視線里,是半明半暗的,是一片空白,什?么看不見,卻能聽見。

    水聲輕輕響動了兩下。

    是林飄在用手試水溫。

    不知林飄是不是故意的,遮上他的雙眼之后?便不說話?了。

    隨即是悉悉索索褪下衣衫的聲音。

    水聲嘩啦涌動,是入水的聲音。

    沈鴻站在不遠(yuǎn)處:“飄兒要我做些什?么?”

    “取些澡豆過來。就在你左側(cè)身旁的架子上?!?/br>
    沈鴻雖然被?擋住了視線,但行?動間?依然很淡然,他按林飄說的做,走幾步,到哪里停,都毫無阻礙,只是動作稍慢了一些。

    “第三個瓶子?!?/br>
    沈鴻手指落在整齊排好的瓶子上,指腹緩緩撫摸過去,將?第三個瓶子拿起。

    然后?他按林飄的指引,一步步走過去,打開?瓶子,將?澡豆倒了進(jìn)去,聽見澡豆入水的聲音,還有手在不斷撥弄和緩緩攪動的水聲。

    林飄想沈鴻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他自?然要捉弄沈鴻一下,又頤指氣使道:“去取洗頭膏來。”

    沈鴻停頓了一下:“飄兒要夜里洗頭?”

    林飄向來愛干凈,不管白天夜里,以前條件不方便,不泡澡的也會準(zhǔn)備一點(diǎn)?水簡單沖洗一下身體,但因?yàn)橛X得夜里洗頭不好,也不好收拾干爽睡覺,洗頭往往只在白天。

    “現(xiàn)在天氣熱,夜里洗頭也沒什?么,不會有寒氣入體”

    沈鴻便按他說的去取了東西過來。

    “直走,對,向前三步,第四瓶和第五瓶?!?/br>
    “那個方瓶子的是玫瑰花露,秋雨他們準(zhǔn)備了很多,直接倒在水里就好?!?/br>
    沈鴻按他說的照做,就聽見林飄驚訝了叫了一聲:“你全都倒了?!”

    林飄看著沈鴻手里的瓶子,他站在浴桶邊緣,手中握著的瓶子完全朝下,看得出來完全是傾斜而出。

    沈鴻雖然遮著眼睛,但也看得出神?情微微一動:“只是倒一些是嗎。”

    沈鴻握著手里的小瓶子,本以為這?個東西這?么小一點(diǎn)?,應(yīng)該是一次用一瓶才對,看來他理解錯了。

    林飄用手?jǐn)嚵藬嚕尰对谒猩㈤_?,沈鴻聞到了熱氣蒸騰的水霧中,香得過分馥郁清甜的花朵香氣。

    林飄便蒸騰在這?片花香和水霧中。

    “你把洗發(fā)膏倒在手上涂開?,然后?就洗頭就行?了?!?/br>
    林飄挪動了一下,走到沈鴻身前,等了片刻,卻沒等到他的手落在發(fā)上,反落在了他肩上,林飄抬頭看向沈鴻,沈鴻的袖子沁入水中,手指探入水下,被?發(fā)帶遮住視線,更顯得鼻梁高挺,神?色冷清。

    ……

    因?yàn)榛哆^量,林飄洗得香噴噴的,沈鴻抱著他回到臥室,落下床帳,連床帳內(nèi)都滿是絲絲縷縷的花香。

    夜雖熱,但兩人睡得極好,第二日林飄活立滿滿的復(fù)活,繼續(xù)和大家一起開?始cao勞大壯的婚事,沈鴻也全心全意的投入在朝堂中。

    二狗雖然忙著談他的戀愛,但家里有事該出現(xiàn)的時候還是得出現(xiàn),二狗無事也要往這?邊跑好幾趟,還提前準(zhǔn)備好了婚事禮物,同時不忘強(qiáng)調(diào):“瓷玉也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到時候送給花姑娘,也算一份心意。”

    林飄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有心了,不過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人家叫瓷玉啊,真是個好名?字?!?/br>
    二狗笑了笑:“花名?罷了?!?/br>
    林飄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什?么,二狗見小嫂子沒說自?己,想小嫂子應(yīng)當(dāng)是不介意的,先前大壯和那個哥兒攪在一起,小嫂子便也是幫著說話?和出主意的,但小嫂子雖然是幫著出主意,可也是壓根不看好這?種出身的人,只是在等著大壯自?己慢慢處著看清,不做惡人罷了。

    他知道小嫂子不愛多管他們的私事,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便也不在小嫂子面前多說。

    他喜歡瓷玉,倒也不是什?么一見鐘情,就是聊得來,瓷玉早年是上京官員家的庶哥兒,家中破敗被?主母賣入了青樓抵債,他的人生起起落落,富貴也享過,低谷也受過,比起普通的上京人,他把許多事和道理看得更透徹,更明白人生起落,從底層到繁華處,各處的道理,他都窺探得清清楚楚。

    二狗覺得和他說話?敞亮,光懂得這?兩個字,在上京就十分難尋了,何況他還貌美?有風(fēng)情。

    二狗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不是一個高雅的人,根性或許當(dāng)真是劣了一些,高貴的小姐他不愛,風(fēng)雅的哥兒他嫌無聊,他就喜歡瓷玉,像一把火,像一團(tuán)欲望,甚至是絕望的,時而又是冰冷的,凝結(jié)成冰又化成火。

    他欲罷不能,深陷其中,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林飄從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便問道:“他如今在你府上,還是還在樓里?”

    若是還在樓里,林飄就要給他兩下了,別玩得太荒謬。

    “他不愿到我府上?!?/br>
    “哦……”

    林飄想了想,還挺警惕,挺有事業(yè)心,但出于這?位瓷玉的立場,二狗這?種達(dá)官貴人他見得多了,談一次戀愛就放棄事業(yè)的話?,他早不用混了。

    林飄沒再說什?么,主要是沒什?么好說的,他也不太了解這?種事情要怎么去推進(jìn),到底好還是不好,二狗又比大壯精明多了,并不需要他出謀劃策,到底要如何二狗心里大約是有數(shù)的。

    二狗見小嫂子不說話?,便極盡討好:“小嫂子,咱們?nèi)ツ沁吙纯?,你看缺點(diǎn)?什?么,我來給添上,也給兄弟做個彩頭,不然顯得我一點(diǎn)?不用心?!?/br>
    “也沒什?么要添置的,上次你送我那塊大玉板,家里暫時沒什?么要用的,也沒什?么大事,我就取出來給花小姐做頭面了,全套的簪子發(fā)飾項(xiàng)鏈大玉鐲玉戒指玉佩,小東西還串了幾個手釧,做了幾個小玉環(huán)小玉珠,可以做耳環(huán)戴,小月娟兒她們拿了一份,秋雨和嬸子也挑了兩個,回去我叫秋雨給你那邊送一些過去,你送給瓷玉公子吧?!?/br>
    二狗點(diǎn)?頭:“好嘞,瓷玉肯定喜歡?!?/br>
    如此日子一日日盼著,很快便到了成婚的日子,大壯早早先去那邊宅子住下,待到了迎親的日子,儀仗和人都準(zhǔn)備好了,選了個好時辰,大清早天蒙蒙亮就騎著馬出發(fā),除了要上班的沈鴻和二狗,家里所有人都參與了進(jìn)來,林飄他們不用提東西,跟在隊(duì)伍的中間?,大壯便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面。

    林飄看著大壯的背影,忍不住和秋叔聊道:“向前我雖然覺得人長大了,但也沒覺得變了什?么,如今一看才發(fā)現(xiàn),真是一個高大的男子了,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覺得他是一個小孩子呢。”

    秋叔作為高堂沒有親自?迎親的道理,但也加入了進(jìn)來,他覺得人家姑娘這?么對大壯好,這?么溫柔體貼,一點(diǎn)?沒擺大商戶小姐架子,他這?邊也不能端著,該給的面子都要給足,叫人一說出去,都覺得他這?媳婦賺足了體面,沒嫁錯人家。

    還有便是一個原因,秋叔也想看迎親,這?么重?要的一個時刻,他也要親眼看看才安心。

    秋叔看著前面的大壯,心中也感慨,看向林飄:“若是當(dāng)初沒有飄兒你,哪有今日。”

    “是大壯自?己聰明能干,不要說這?樣的話?,哪有純靠別人就能發(fā)達(dá)的,還是自?己有本事才做得起來的。”林飄道。

    秋叔看著大壯的背影,想到他小時候吃得不好,瘦瘦小小的又跛腳,真是看著就叫人揪心,后?來吃得好了,人看著也白潤了起來,模樣也越來越好,身量長了起來,待人接物也越來越成熟,和過去比起來簡直是脫胎換骨一般。

    如今他身強(qiáng)體健,雖然跛腳是天生的,但身體好了,走起路來穩(wěn)健,跛腳便也不明顯了,與正常人看著絲毫無異,甚至還更有派頭,更成熟穩(wěn)重?。

    如今看他騎著高頭大馬,要去迎娶他喜歡的姑娘,秋叔心中便有一種開?花結(jié)果一般的喜悅,大壯這?一生,到這?個點(diǎn)?為止,所有該有的都有了,哪怕余生還漫長,秋叔一眼望過去,知道他樣樣都得到了,身旁有人,姻緣美?滿,余生便都是福氣在后?頭,細(xì)水長流的享著了。

    父母愛子女?,便是看得如此長遠(yuǎn)的,恨不得一眼看到盡頭,為他這?一生都做好打算,好叫他青春時能得意,落魄時有資材,便是老了,也要有一張溫暖的床,能安然的走完這?一世。

    這?便是他們一生一世的緣分,一針一線,一時一刻,他都為他打算得清清楚楚,彼此深深的牽掛著。

    迎親隊(duì)提前準(zhǔn)備好了銅板和碎銀兩,被?人攔路的時候便將?銀錢灑出去,又準(zhǔn)備紅紙封好的紅包,送給花如穗家中的親友,因秋叔和林飄來了,花家自?然也不拿架子,稍微攔了大壯一下,熱鬧了一下,花老爺和花夫人便出來將?秋叔和林飄親自?迎了進(jìn)去。

    如此相敬如賓,大家都將?面子給得足足的。

    然后?便是花如穗拜別父母,出門?上花轎。

    一擔(dān)擔(dān)嫁妝馬車,一路從花府送到了李府,十里紅妝。

    秋叔坐高堂,林飄被?扯過去硬是受了一拜,鄭秋之前說了好幾次,說擺高堂叫他也來坐下,林飄心想這?稍微有點(diǎn)?折壽了,但到了時候,秋叔牽著他說什?么都不放手,林飄只能如坐針氈的受了這?一拜。

    來觀禮的人議論紛紛,也有人在不斷科普林飄和李家的關(guān)系,還有他受這?一拜的合理性,但最后?的議論點(diǎn)?都在于李大壯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覺得林飄有福氣,年紀(jì)輕輕就搞到了這?么幾個養(yǎng)老保險。

    花如穗拜完堂就被?送入洞房了,大壯在外面應(yīng)酬,林飄和秋叔小月他們做首桌,還有女?方那邊派來送嫁的,林飄和秋叔努力的將?場面烘得其樂融融,二柱便是一桌一桌的敬酒,和好友親戚們談笑風(fēng)生,這?個經(jīng)典項(xiàng)目是逃不過的。

    幸好大壯平日也應(yīng)酬,酒量相當(dāng)不錯,在場子打轉(zhuǎn)也半點(diǎn)?不含糊。

    等到沈鴻和二狗他們下班趕過來,又另外給他們在內(nèi)場開?了一桌,花家?guī)讉€送嫁的兄弟等在這?里有一半原因便是等他倆,見他倆來了,便也聚上來熱絡(luò),打算大家再聊一聊聚一聚,沈鴻和二狗自?然給足了面子笑著應(yīng)下,大家稍微笑談了一番,聊得有來有往,但對他們某些套關(guān)系的暗示,都只當(dāng)沒聽懂弦外之音。

    不是不能談,是沒必要在現(xiàn)在談,很多事潛移默化就能辦成,沒有特意來說的必要,這?一點(diǎn)?沈鴻和二狗比花如穗的這?幾個兄弟老練多了。

    沈鴻和二狗在官場上見過的都是什?么等級的老狐貍,在這?個場合自?然長袖善舞,不費(fèi)什?么功夫便將?人應(yīng)付得妥妥帖帖的,二狗即使?jié)M臉笑容,也稍微偏向場面客套一些,要說做功夫,沈鴻就厲害多了,大約是長得好看的原因,他顯得十分的誠懇用心,聽人說話?的時候都是認(rèn)真傾聽的姿態(tài),仿佛是留下了交情一般,而并不是只是簡單的坐在一起說場面話?而已。

    林飄覺得這?和逼格有關(guān)系,沈鴻的逼格不高不低,不輕不重?,剛剛好在身上,人只要有品格了,做什?么都顯得光風(fēng)霽月。

    他們吃過了酒席,之后?又是鬧洞房,倒也沒太鬧,秋叔是第一個不肯叫人亂鬧洞房的,家里這?邊的人也沒有誰有這?個惡趣味,就進(jìn)去看了大壯挑紅蓋頭,然后?取了一些喜糖出來,大家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把空間?留給這?一對新人。

    眾人離去,花如穗抬起眼,大壯看過去,見花如穗今日打扮得很白。

    字面意思的白,臉涂得很白,雖然花如穗皮膚好,但被?粉一蓋,也基本看不出什?么了,臉上最明顯的就是秀美?細(xì)致的眉毛和眼睛,還有鮮紅的嘴唇。

    大壯和花如穗四目相對。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看男人也一樣,大壯本就長得端正,說不上濃眉,但是絕對的大眼,大得很精神?,加上高挺有一絲堅(jiān)毅氣的鼻梁,清瘦的面龐,光線再朦朦朧朧的往下一落,顯得今日的李大壯格外的俊。

    李大壯撓了撓頭。

    花如穗見他如此神?情,神?色便有一絲尷尬,出門?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妝容不好看,但嬤嬤說了就是得這?樣裝扮才行?。

    “我……先去洗把臉?!?/br>
    大壯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發(fā)冠取了再去吧,發(fā)冠多沉?!?/br>
    花如穗點(diǎn)?頭,伸手去取發(fā)冠,但畢竟自?己看不見,但是有些不方便,大壯便走上去,幫她把發(fā)冠取了下來,轉(zhuǎn)身放在了一旁桌上的紅托盤里。

    花如穗脫了長長的婚服外袍,穿著里面的繡服,去叫自?己的丫鬟打水來,然后?在梳妝鏡前等著洗臉。

    待她洗好臉,收拾好復(fù)雜的盤發(fā),回來的時候見大壯已經(jīng)在床上睡過去了,他忙了一天,又喝了許多酒,雖然意識是清醒的,但人已經(jīng)很疲倦了。

    花如穗便讓大壯身邊一直跟著的小廝進(jìn)來,為他換了衣衫擦洗了手腳,然后?自?己去側(cè)室先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