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第8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釣系學(xué)姐的白月光是我、疼痛免疫、豪門假少爺拒絕替身劇本、驚春暴雪[先婚后愛]、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獻給真千金的童話、溺淵、久別重逢之后、金發(fā)室友是性癮(gl、雙A)、春為聘
所謂大局,自古都是變相的權(quán)勢茍且。 鐘彌上了老林的車,沒多久,另一側(cè)車門就被人拉開了。 車外站著沈弗崢。 煙灰襯衫,黑色西褲,深沉冷色很是疏離。 兩人的表情本來一個冷淡,一個低落,都透著麻木,車?yán)镘囃?,對上眼,看了會兒,居然同時露出笑。 沈弗崢心情輕松不少,手里幾分文件隨意往車椅后一扔,坐上來,問她:“怎么瞧著不高興?在舞團受人欺負(fù)了?” 鐘彌搖搖頭。 “不是?!?/br> 這個夏天好像太熱,但她又過得太充實,有點無察。 “我養(yǎng)的小雀死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暑,剛剛老戴還在電話里安慰我,說我已經(jīng)養(yǎng)了好幾年,用不用籠子關(guān),都是要死的?!?/br> “我見過的那只?” 鐘彌點頭,嗯了一聲。 她手臂一伸,伏在沈弗崢肩上,聞到他脖頸里帶著夏日汗息的松木香。 他身上的嚴(yán)整氣質(zhì)有種天然的秩序性,好似內(nèi)核穩(wěn)定的強大機械,叫人信服的同時,也叫人安心。 鐘彌靠著他,喃喃說:“感覺不是好兆頭。” 他輕笑:“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 鐘彌反問他:“你一點都不迷信嗎?” “這要看你怎么定義迷信,哲學(xué)也會研究宗教,不僅有無神論,還有泛神論,連菩薩都有定義。” 鐘彌就出生在一個菩薩成道的地方,從小被灌輸?shù)乃枷肜?,菩薩就是菩薩,受涅槃,證因果,渡眾生,頭一回聽說菩薩還有定義。 “菩薩怎么定義?” 他稍想了兩秒:“致力于讓他人覺悟的已覺悟者?!?/br> 聽后,鐘彌若有所悟,湊近他跟前,溫涼的手指尖往他眉心一點。 沈弗崢問:“這是干什么?” “你這兒缺顆紅痣?!辩姀浺荒樥J(rèn)真。 “男菩薩?!?/br> 沈弗崢微微一笑:“再夸也沒用,是真凡人,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又看著鐘彌問,“那是什么品種的鳥?有沒有照片,我叫人給你找一只一樣的來。” 鐘彌不樂意:“失者永失,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 他也很能理解:“那以后再有喜歡的鳥,就再養(yǎng)一只?!?/br> 鐘彌點點頭,這時候才問他剛剛開車門的時候好像也不太高興。 他不似鐘彌有傾訴欲,小孩子似的要人哄,只淡淡說:“工作,叫人疲憊是正常的?!?/br> 鐘彌看著他腕間的表。 越關(guān)鍵的齒輪,越要能包容其下無數(shù)小齒輪的進退碾合,將無常整合成有常,整個機械才能穩(wěn)定持續(xù)的正確運作。 他又問鐘彌明天要排練嗎。 鐘彌提醒他明天周六。 “我小姨約你晚上打麻將,你看你想不想去?” 她嚴(yán)重懷疑,要不是今天因為小雀去世,自己心情不好,他小姨的這次邀約,她應(yīng)該沒機會聽到。 沈老板是一視同仁的。 在誰能占用鐘彌這件事上,她的家人要排在他后面,他的家人也是。 只有一種特殊情況,他體諒鐘彌,才情愿說謊。 住去常錫路后,鐘彌跟他小姨見過面,也吃過好幾次飯。 他小姨年輕到超乎想象,不止是保養(yǎng)緣故,實際年齡也是,因她只比沈弗崢大十二歲。 沈弗崢告訴鐘彌:“所以她跟我媽不親近,我外婆去世早,長姐如母,她一直嫌我媽太管著她了。” 鐘彌當(dāng)時一點就通:“所以你小姨跟你關(guān)系好。” 轉(zhuǎn)而又想,鐘彌不禁咋舌。 在人際關(guān)系方面,沈弗崢不知是神通廣大,還是金子人人都喜歡,對于能進入他生活范疇的人,他都能處理好關(guān)系,叛逆的,古板的,不是對他心懷欽慕,就是對他青眼有加。 做人做到他這個份兒上,叫聲男菩薩也不算夸張了。 沈老板是真有本事。 第一次跟他小姨見面,就在裕和里29號的后院餐廳。 鐘彌喊慵懶又風(fēng)情的何瑾阿姨,她摟著自己的貓,斜來一眼,一邊順毛一邊笑說:“叫小姨就好,小姨顯年輕。” 鐘彌便聽話地改口叫了一聲小姨好。 她又問鐘彌多大。 鐘彌說二十二。 她親親熱熱拉住鐘彌的手說:“這才是應(yīng)該叫我小姨的年紀(jì)??!沈弗崢不行,我不讓他喊?!?/br> “他不喊您小姨嗎?” 沈弗崢在旁平聲解惑說,在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都喊她jiejie。 何瑾補充:“他小時候還不肯喊我jiejie,我就把他的書撕了?!?/br> 鐘彌瞪大眼,聲音完全不受控。 “?。窟@么瘋嗎——啊不是……” 何瑾嬌嬌地笑起來,分享經(jīng)驗似的:“你以后就知道了,京市什么最多?瘋子最多了,尤其是他們沈家,”往沈弗崢身上一指,面露鄙夷嫌棄,“沒幾個正常的?!?/br> “與其看人瘋,不如一起瘋,大家都不正常才算公平啊,你說是不是?” 好有道理,但又不敢茍同。 看到這樣的小姨,當(dāng)時鐘彌對沈弗崢的母親更難以想象了。 吃完飯,鐘彌先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 落地鏡前,她一身浴后馥郁香,套上柔軟的法式長裙,提起脖頸后的頭發(fā),伸手去找背后的細(xì)拉鏈。 沈弗崢從門口路過,便走到她身后,為她提起,拉索絲滑,貼著她后背的皮膚被拉到頂。 放下頭發(fā),鐘彌轉(zhuǎn)過身來,沈弗崢的手順勢就摟在她腰上。 鐘彌取了耳環(huán)戴,微微偏頭說:“你不用送我去了,路又不遠(yuǎn)?!?/br> “路又不遠(yuǎn),我送你,一會兒就回來了?!?/br> 她耳孔小,背對著鏡子沒法兒照,稍一著急,十根手指都蹙在耳垂旁邊,都尋不到關(guān)竅。 沈弗崢垂下脖頸,撥開她耳邊的頭發(fā),替她將兩粒珍珠耳環(huán)一一穿過去。 體貼服務(wù)最后換來鐘彌一記軟巴掌,打在他肩上。 “你少慣著我,我以后吃飯都要你喂到嘴邊?!?/br> 被打的人反而低笑一聲。 “也不是不能喂。” 于是再收鐘彌一記瞪來的眼刀。 瞪完轉(zhuǎn)身出去,兩手伸到腦后,快速將頭發(fā)松松散散編到一側(cè),收尾的法式絲帶系一個單結(jié),想著人家三缺一正在等她,鐘彌風(fēng)風(fēng)火火下樓梯,裙擺翻飛。 沈弗崢緊隨其后,老父親一般cao心,偏偏聲音又一本正經(jīng):“包,手機,一樣沒拿,這是打算去空手套白狼?” 快走到樓下的鐘彌才想起來自己丟三落四,又折身往上,噠噠走了兩個臺階,去迎沈弗崢。 白凈的臉上是被人調(diào)侃出來的笑,從他手上接過東西,除了包和手機,還有一件薄薄的羊絨披肩。 他叫鐘彌帶著:“久坐容易冷。” 他拿了車鑰匙,幾分鐘,把鐘彌送去裕和里,下車前囑咐她:“跟小姨玩開心點。” 鐘彌下了車,隔車窗跟他揮揮手說:“會開心的!沈老板這么大方,我跟小姨輸了都算你的,只贏不輸咯,誰會不開心?!?/br> “快結(jié)束了打電話給我?!?/br> “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又不遠(yuǎn)?!?/br> “太晚了,不安全。” 眼皮突如其來的跳了幾下,她用手按了按,乖乖跟沈弗崢說:“好了,知道了?!?/br> 沈弗崢便看著她進院子里,裙角在鐵藝門上蕩一下,隨即消失。 聽到動靜,院里的那道門打開。 何瑾家里的菲傭出來接鐘彌,入戶門前的客用鞋柜打開,里頭擺了三雙高跟鞋,其中一雙紅底的cl尤其醒目,太高,看著也干練。 菲傭拿了一雙全新的室內(nèi)軟拖放到鐘彌腳邊,她也彎身將鞋換了。 進去才發(fā)現(xiàn),除了何瑾,的確還有另外三個女人。 看風(fēng)格打扮也很分明,兩個雍容富態(tài)一些的,是何瑾的牌友,另一個纖細(xì)挺拔穿天絲襯衫的,瞧著干練,那雙紅底cl是誰的,好像無需再思考。 穿天絲襯衫的那位,聞聲轉(zhuǎn)頭,居然是沈弗崢的前女友,那位謝律師。 對上視線,只有鐘彌吃驚,顯然對方知道她會來。 稍聽幾句對話,也不難猜,何瑾邀來的牌友,其中一位是她律所的客戶。 鐘彌一愣,想著京市真小。 這樣也能遇到。 下一秒,何瑾轉(zhuǎn)頭看見她,微笑招手說著:“過來啊,彌彌,就等著你了?!?/br> 鐘彌走過去那幾步,就聽何瑾在為她介紹:“漂亮吧?我之前說過的那個,我那大外甥的女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