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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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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皇說了,先?帝爺臨終前已將寶藏埋藏之地告之,他會將寶藏挖出來安撫災(zāi)民。今冬到明年開春,城外的施粥都不會斷?!?/br>
    “這才是明君啊。我?可是聽說了,老?天?爺都下預(yù)言了,說是有災(zāi)星禍亂我?們大雍朝。你們猜災(zāi)星是誰?”

    “誰???”

    “還?能有誰?為了竊國弒父殺兄,還?勾結(jié)前朝余孽,那個廢帝蕭昶就是災(zāi)星。怪不得他登基時(shí)沒有傳國玉璽,也不知道前朝寶藏的事,那是因?為他名?不正言不順,根本就沒有得到先?帝爺?shù)恼J(rèn)可,自然也就不知道皇家口口相傳的秘密?!?/br>
    “幸好老?天?爺開眼,保佑新帝。新帝仁慈,體恤我?們百姓,處處為我?們百姓著想,這才是明君之態(tài)啊?!?/br>
    “……”

    余家一這倒,牽出了不少事。

    什么放印子錢、賭坊老?千局、哄抬糧價(jià)等等,一樁樁一件件受害者眾多,得到無數(shù)人的譴責(zé)與唾罵。

    這些年武昌侯府與余家往來并不密切,也不在?查抄的黨羽之列,倒是躲過了一劫。哪怕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雨,侯府內(nèi)并沒有多大的變化。

    劉氏正在?后院的佛堂內(nèi)念著經(jīng),快速轉(zhuǎn)動?佛珠的動?作昭示了她的心?神?不寧。她嘴里不停地念著菩薩保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讓菩薩保佑什么。

    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她以為是府里的下人?/br>
    過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太對,下意識朝門口看?去,只看?到一男一女分別倚在?門的兩邊。女的她認(rèn)識,正是那破府而出的孽障。

    但是這男子……

    她瞇了瞇眼,心?下一驚。

    “你…你是…你是潤兒?”

    “老?夫人好記性,居然還?能認(rèn)出我?來?!毙鞚杀Χ?,睨著她。

    還?真?是潤兒。

    她心?驚了又驚。

    看?這樣子,是來者不善哪。

    當(dāng)下她做出慈愛后悔的樣子,勉強(qiáng)擠出一些淚意?!皾檭?,你是不是…還?恨祖母,祖母當(dāng)年也是迫于無奈。那余家當(dāng)時(shí)正得勢,他們要把?女兒嫁給你爹,如果不同意就要治我?們姜家的罪。我?把?你送走…都是為你好…我?是怕他們會容不下你,會背地底害你,你可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

    這樣的說辭,姜覓可一點(diǎn)也不意外。

    劉氏活到這個年紀(jì),每一年飯都不是白吃的,不僅心?更黑了,手段更毒了,這狡辯的說法也更能忽悠人了。

    徐澤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他逃走之后當(dāng)過乞丐,還?給一個江湖游俠當(dāng)過義子。后來他義父死了,他又混進(jìn)了土匪窩。被土匪窩里的大當(dāng)家看?中,又給那人當(dāng)了義子,最后還?接手了山寨。

    這些經(jīng)歷讓他嘗盡人間冷暖,也看?盡人性百態(tài),最是知道世故善惡,也能一眼看?穿別人的虛情假意。

    所以劉氏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你是為我?好?那我?怎么聽到你派去看?守我?的人說我?娘已經(jīng)死了,你們要把?我?給殺了,以絕后患!”

    姜覓聞言,終于知道他逃走后為什么不回京的原因?。

    原來如此。

    如果換成是自己,明知自己的親人想殺自己,而自己又沒有自保的能力,唯一的活路就是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哥哥?!?/br>
    徐澤看?著她,故作輕松一笑?!岸歼^去了?!?/br>
    劉氏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沒有,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一定是聽錯了,你一定是聽錯了。你那時(shí)候還?小,肯定是聽錯了……”

    徐澤把?玩著手中的劍,如行云流水。

    劉氏是害怕的,因?為此時(shí)的徐澤讓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安國公徐修。相似的長?相,相似的氣勢和殺氣,讓她恐懼不安。

    “潤兒,你有今日?之成就,祖母著實(shí)?為你高興。這些年你一直都是我?們武昌侯府的世子爺,我?們從來沒有忘記尋找你。你如今回來了,那世子爺?shù)拿?分還?是你的……”

    “侯府的世子爺?老?夫人真?是耳目閉塞,難道不知前不久我?還?是偽帝封的西北王,新帝也說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隨時(shí)襲了安國公府的爵位?你說我?為什么放著王爺國公爺不當(dāng),非要當(dāng)你們這破落侯府的世子爺?”

    “安國公府?”劉氏突然喃喃起來,“潤兒,你不能繼承安國公的爵位。你是姜家的子孫,你覺得姜家的門第低,那你可以請求新帝加封我?們姜家……”

    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這老?虔婆還?在?想美事。

    姜覓一語打破劉氏的美夢,道:“老?夫人,你可真?會打算盤,是不是覺得世人都稀罕你們姜家?你難道沒聽過我?哥哥的名?字嗎?他現(xiàn)?在?叫徐澤,他姓徐,安國公府徐家的徐!”

    “你們…現(xiàn)?在?都是徐家的子孫?”

    “沒錯。我?和我?哥哥都姓徐,與你們姜家再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br>
    劉氏不知被什么給驚住了,老?半天?都沒說話。過了許久,猛地“咳”起來?!昂靡粋€徐家,好一個徐令嬌!當(dāng)年說什么和我?的惟兒兩情相悅,要嫁進(jìn)我?們姜家。沒想好一早就存了心?思,合著是借我?們姜家的種給他們徐家延續(xù)香火!好得很,當(dāng)真?是好得很,生的孩子都姓了徐,我?惟兒是被騙了??!”

    姜覓心?道這難道不是你們一手造成的嗎?

    所謂顛倒黑白,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檀香濃得嗆人,她往門口挪了幾步。

    “那你趕緊去告訴你的惟兒,他被人白嫖了,最好是讓他主動?提出與我?娘和離!”

    “你…你不孝啊。是不是你胡言亂語,才害得潤兒誤會我?們,不認(rèn)我?們的?”

    “是又如何?有本事你去宗天?府告我?們,告我?們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只好歸宗徐家。你敢嗎?你敢親口說出你自己做過的事嗎?你敢讓世人把?你這身老?皮給扒得一干二凈嗎?”

    劉氏不敢!

    她如今失了兒子的心?,被兒子奪了掌家權(quán),還?被圈在?后宅和佛堂里不能外出,何況她現(xiàn)?在?也不敢得罪這兩個孽障。

    “潤兒,覓兒,不管你們承不承認(rèn),你們身體里流著我?們姜家的血。你們?nèi)缃竦脛萘?,可不能忘了自己的祖宗來處……你們可以怨?,可以恨我?,但我?終歸是你們的親祖母。還?有你們的父親,他也是逼不得已的…他對你們從來都沒有過壞心?,你們不顧念我?,也應(yīng)該想著他啊……”

    她以為抬出姜惟,姜覓和徐澤都有動?搖。

    但是她錯了。

    任憑她如何哭泣,如何哭喊,姜覓和徐澤都不為所動?。甚至姜覓還?過去摸了摸佛龕上的灰,搖了搖頭。

    “老?夫人,你這心?不誠哪,怪不得打動?不了人。我?若是你啊,有這個閑心?還?想著騙人,不如更誠心?向佛。人一旦忙起來,也就沒心?思再想著害人,你說是不是?”

    “你……”

    “你放心?,我?會和姜侯爺建議的。以后這佛堂也好,外面的院子也好,一應(yīng)打掃整理你都不要再勞煩別人,事事親歷親為誠心?悔過。若是打動?了佛祖,佛祖也就免了你死后割舌剜心?之刑?!?/br>
    “你…你這個孽障!”

    “喲?!苯捀┥砜?她,“這就裝不下去了,剛才不是還?想認(rèn)我?們嗎?一轉(zhuǎn)眼我?就是孽障了。其實(shí)?這才是你,你還?是不裝的好,你演得別扭,我?們看?著也惡心??!?/br>
    劉氏終于知道自己無論再說多少好話,這兩個孽障都不信了。她眼珠子凸著,死死瞪著姜覓,像是要撲上來咬一口。

    “你敢這樣瞪我?meimei,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徐澤冰冷又滿是威脅的話駭?shù)盟贝?,她趕緊把?頭低了下去,心?里也更怨恨。果然是徐令嬌生的孽障,她當(dāng)初真?應(yīng)該再狠心?一些!

    姜覓已直起身來,如果話家常一樣對徐澤道:“我?猜啊,她心?里肯定在?想,早知有今日?,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把?我?們早早弄死?!?/br>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錯過了最好的時(shí)機(jī)?,F(xiàn)?在?想弄死我?們,也要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yīng)。我?相信姜侯爺最是識時(shí)務(wù),畢竟他向來畏懼權(quán)勢,當(dāng)年能委屈自己的妻兒,現(xiàn)?在?也能委屈自己的母親,斷然不敢得罪我?們!”

    劉氏聞言,身體一癱暈了過去。

    ……

    桂花早已敗光,但桂樹依然青綠。

    兄妹二人慢慢地走著,下人們皆是投來敬畏的眼神?,遠(yuǎn)遠(yuǎn)地不敢靠近,但卻個個恭恭敬敬地行著禮。

    “你那時(shí)不過三歲,這么多年過去,你怎么還?能記得那么清楚?”姜覓一直都很奇,普通人別說是三歲時(shí)發(fā)生的事,就是五六歲時(shí)發(fā)生的事,長?大后能記住的也是寥寥無幾。

    徐澤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道:“我?怕我?忘了,所以我?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想一遍。這些年日?日?如此,從不敢有一日?懈怠?!?/br>
    原來是這樣。

    這該是怎么樣的毅力和堅(jiān)持。

    一個五歲就有心?機(jī)城府,知道裝傻活命的蕭雋已經(jīng)讓她驚奇,沒想到還?有一個三歲就知道時(shí)刻緊記自己身份的徐澤,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

    過月洞門時(shí),突然沖出來一個人。

    “我?要去找太子殿下…我?就要嫁給太子殿下當(dāng)側(cè)妃了……”

    后面追過來的婆子很快將人攔下抱住,“三姑娘,三姑娘,你快回去,該吃藥了……”

    那人拼命掙扎著,瘋狂的目光看?向姜覓,“是你…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你為什么沒有死…你為什么沒有死。你要是死了…你的東西全是我?的…我?就能被皇后娘娘看?中,我?就可以嫁給太子殿下當(dāng)側(cè)妃了…我?是太子側(cè)妃,我?是太子側(cè)妃,你們快放開我?……”

    “她就是孟氏的女兒?”徐澤的眼睛里全是殺氣。

    “是她,看?她這樣子應(yīng)是瘋了。”

    “有時(shí)候瘋子說的才是真?話?!毙鞚傻氖忠寻丛?劍柄上。

    姜覓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

    “不妥?!?/br>
    這么多人看?著呢,不是殺人的好時(shí)機(jī)。如果真?要?dú)⑷?,那也得暗中進(jìn)行。何況姜婉已經(jīng)瘋了,讓她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報(bào)復(fù)。

    徐澤明白了她的意思,殘酷冷笑。

    “沒錯,這么一個人,不配我?殺她?!?/br>
    過了園子,穿過后院最后一道月洞門,就到了侯府的前院。他們來時(shí)前院冷冷清清,而此時(shí)卻傳來女人的哭聲。

    這哭聲是余氏。

    看?樣子余氏回來了。

    余家被問罪,但罪不及出嫁女。

    余氏伏在?地上悲憤地哭著,眼神?中還?有對姜惟的期待。哪怕是到了這個時(shí)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還?是深愛著這個男人。所以她不甘她痛苦,內(nèi)心?深處還?抱著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

    姜惟被她抱著腿,卻不看?她,握成拳的手上青筋畢現(xiàn)?。

    她哭得傷心?,上氣不接下氣。

    太后被賜一杯毒酒,陛下也被貶為庶人,余家也被查抄流放。曾經(jīng)她引以為傲,視之為底氣東西全部都沒了,她該怎么辦?

    如今她只能乞求侯爺?shù)膽z惜,再無別的出路。

    “我?不過是喜歡一個人,我?有什么錯?”

    姜覓冷笑一聲,“少女思春,少年慕艾,無論春花秋月四時(shí)美景,各人有各人的喜歡。喜歡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你把?這喜歡當(dāng)成一把?劍,斬?cái)鄤e人的感情,屠戮別人的性命,這就是錯!”

    “我?沒有啊,我?沒有拆散他們,你娘也不是我?害死的,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我?只是喜歡一個人,我?只是喜歡一個人啊。侯爺…這么多年了,難道你對我?半點(diǎn)情意也沒有嗎?”

    事到如今,余氏依然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在?她看?來她并沒有逼著姜惟和徐令嬌和離,她也不是害死徐令嬌的人,她能有什么錯?

    “你說你沒害過人?我?且問你,當(dāng)年你在?知道我?哥哥被老?夫人藏起來后,是不是曾經(jīng)買通了那看?守之人,想要了我?哥哥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