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施世朗有些惱了:“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 明決的不以為意就掛在他的臉上。盯著施世朗看了兩秒鐘后,他不徐不疾地開口:“就憑這里是我名下的房產(chǎn),就憑我是這里的房主?!?/br> 施世朗一時失語。 他胃里的痙攣隨著外面灌進來的冷風,一陣陣的放大跳動,手腳冰涼得好像也沒什么知覺了。 “原來是你要我離開。” 他望著明決講道,聲音飄忽得好像一枚風里的落葉。 “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決用陌生而疏遠的聲音對他講,“明天必須搬出去。” 施世朗捏緊了拳頭:“我不搬!” “不搬,”明決抱著手臂,冷冰冰地回答他,“你就去街上撿你的東西吧?!?/br> 就在明決對他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施世朗感覺自己的胃痙攣神奇地愈合了。他甚至都不覺得冷,都不顫抖了。 他安靜地看了明決一眼,坦白地抿起唇笑了。 這就是明決,完全不愛他的明決。 隨后,他轉身從大門走了出去。 離開唐樓以后,他沒有去藥房,而是沿著一條冷清的夜道走了很久很久,走到手腳麻木,走到不知身在何處。最后,在冷秋的深夜,體力不支倒在了路邊。 第28章 自從那晚把施世朗氣走后,明決的生活清靜了不少。 唐樓里的住戶陸陸續(xù)續(xù)搬了出去。很快,這棟樓里就只剩下他和關先生兩個人。 他依舊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白天去報社上班,晚上準點回家。 其他住戶搬走后,這棟樓突然好像隔絕了所有嘈雜,每個夜晚都安靜得好像黎明之前的地球。 他既適應又不適應。 周五晚上,明決準備睡下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在用力敲打他的家門。 他轉過身,若有所思地直盯著門口。 平靜的夜里,那陣“嘭嘭嘭”的敲門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楚,足以傳達了敲門人的激動情緒。 就在明決考慮著報警的時候,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明決,明決——” 聽到施世朗的聲音,明決默默閉上了眼睛,有些傷腦筋地用手按了按太陽xue。 門外面,施世朗醉醺醺地攀著門,對著里面喊道:“明決,你出來,跟我把話說清楚?!?/br> “你出來!” 明決正盯著門口看時,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收回注意力,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明先生?!笔顷P先生打上來的。 “嗯?!泵鳑Q應了一聲。 “施先生回來了。”關先生跟他說。 聞言,明決下意識往動靜極大的門那邊看了一眼,淡淡回答他:“我知道?!?/br> “施先生好像喝了很多酒,情緒也不太好?!?/br> 關先生關切地問他:“需要我去勸勸他嗎?” 明決安靜了下來。 沉默良久后,他對關先生說:“不用,他發(fā)完瘋就走了?!?/br> 掛下電話后,他掉轉身來,施世朗還在外面胡言亂語。 “明決,”他扯著嗓子喊,“你給我出來!” 聽到他不清醒的聲音,明決不禁皺起了眉。 這一回又是喝了多少? 施世朗見他在外面喊了這么久,明決都對他置之不理,忍不住傷心難過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你不能當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他紅著眼睛講,“為什么要對我好,為什么要讓我知道你不準溫子霖靠近我?” 連著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他的體力也被耗盡,靠著門坐了下來,無助地用手揉著眼睛,沙啞著聲音講:“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啊?!?/br> 他的頭失重地撞在了門上,自言自語著:“為什么你不能試著愛一下我?” 施世朗發(fā)了大半小時的酒瘋,門外面的動靜就消停了。 明決在屋里繼續(xù)坐了半個鐘,直到再也沒有聽見外面?zhèn)鱽韯屿o,便熄燈睡下了。 關燈以后,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始終無法入睡。 到最后,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寂靜的漆黑里坐了一會后,他打開床頭燈,掀開被子下床了。 他走到門口,沉默著站了半分鐘后,輕輕打開了門。 開門之后,看見外面的景象,他登時費神地嘆了口氣。 門外面,施世朗正蜷著身躺在樓道的地板上,睡得不省人事。 看著睡在地上的施世朗,他輕皺著眉,微微搖了搖頭,然后俯下去抱他。 施世朗因為睡得太熟,比起他平日里略沉了些,但明決只覺得他又瘦了。 他關上門,抱著施世朗回到床邊,輕輕放下后,為他蓋上了被子。 他沒有馬上走開,而是坐在床邊,靜靜地注視施世朗的睡容,過了五秒,也可能是十秒,他伸出手去為施世朗撥開了臉邊的發(fā)梢。 過后,他熄掉床頭燈,走到床的另一邊,翻開被子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二十分鐘后,明決忽然想起來什么,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走過去點亮了墻角的那盞落地燈。 事實證明,施世朗還是那個施世朗。 即便是睡著了,他也還是那個令明決頭疼的施世朗。 他不知是夜里摟多了女人睡覺還是怎么回事,本來在床的另一邊相安無事睡得好好的,不知何時就轉過身來,貼到了明決的背后,摸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