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施世朗理直氣壯地回他:“我又不是女孩子,當然重了?!?/br> 說著,他還不忘補一刀:“你怎么不說你自己虛呢?!?/br> 明決沉默一秒后,有些不耐煩地對他講:“你還是別說話了?!?/br> 他已經(jīng)受夠施世朗每次說話都沖著自己的耳朵來了。 “我——” “再說話你自己下來走?!?/br> 話落,施世朗的話立馬吞了回去。 兩個人都不說話以后,周圍一下子變得好安靜。 清涼的明月在前方的上空為他們照著路,闃靜幽然的草叢里偶爾傳來些夏蟲的細微驚擾。 施世朗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只有在明決身邊,他才難得的不浮躁輕忽。 他把臉貼在明決的耳側,不經(jīng)意間聞到了明決洗發(fā)露的味道,說不出什么味道,但是他鐘意的味道。 看著路面上那雙帶著自己往前走的男士皮鞋,施世朗有種感覺,他原本如字句那般單薄的生命,即將要豐盈厚實起來。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施世朗醒過來后,動彈不得地坐在病床上,見到一個進來的人就抓著他詢問明決的下落。 “醫(yī)生,昨晚送我來的那個人呢?他去哪里了?” “不清楚哦,來,抬手看看?!?/br> 十五分鐘后。 “護士,有沒有看見昨晚陪著我的那個人?” “剛才我還看見他呢,家屬應該是去買早餐了?!?/br> 半個鐘后。 “護士,我的家屬回來了沒?” “沒有呢,施先生。” 四十五分鐘后。 “施先生,來探下|體溫?!?/br> 施世朗坐在病床上,等護理師把體溫計拿出來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地問她:“護士,我的家屬,他是不是潛逃了?” 護理師好笑地搖搖頭:“怎么會呢?他只是外出久了而已,昨晚他都在這里陪了你一夜了,可能是回家換洗去了。” “你說,”施世朗慢慢將臉轉向了窗外,看著外頭那一棵面綠背淡的公孫樹,怔怔地開口問道,“他會不會不回來了?” “不會的,別多想。” 護理師收拾完東西,便準備離開了。 她走到門口,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提著一份早餐準備進來的明決。 “家屬終于回來啦,”護理師笑著對明決說,“施先生醒了,到處在找你呢。” 她已經(jīng)是第四個對明決說這句話的人了。 如果不是施世朗不便下地,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這個人會抓住全醫(yī)院的人追問他的下落。 明決保持著面上的微笑,朝她點頭:“謝謝,辛苦了?!?/br> “不客氣,”護理師朝他擺擺手,“快進去吧?!?/br> 她一走,明決的唇線立即抿平了。 他推門進去,坐在病床上的施世朗下意識轉過臉來,一看見他,立即睜大了雙眼。 “你去哪里了?” 施世朗問他,語氣聽不出來是生氣還是別的什么。 明決靠站在門邊,靜靜看了他一陣后,開口喊他的名字。 “施世朗?!?/br> 施世朗一聽見他叫自己,立時坐直了些。 “什么?” “你每天都去找女人,”他語氣平淡地講,“是缺愛還是缺安全感?” “你說什么?”施世朗看起來有些迷惑。 “這里有那么多人陪著你,”明決抱著手臂說,“你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喜歡的不喜歡的,他們都不能填補你內心和身體的空虛嗎?” 他遠遠看著施世朗,甚是無語地說:“我只不過是看你睡著了,回家換了身衣服。你有必要隨便見到一個人就抓著人家問我去哪里了嗎?” 他補充道:“外面那個清潔阿姨還以為我是對你施暴的打手,告誡我做人要直面錯誤,不可以逃避責任,讓我立即回來照顧你?!?/br> 說著,他略顯疲憊地按了按眉頭:“昨晚我已經(jīng)被你纏著在這里陪了你一夜,連覺都沒得睡,你還想我怎么樣呢?” 施世朗本來見他回來了高興得不行,現(xiàn)被他這一通教訓得無話可說,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嘴,抬眼靜靜望著他。 每次施世朗跟個可憐的小狗似的這樣巴巴地望著他時,明決就覺得頭疼,好像自己沒答應這個人的請求就像是犯了什么道德罪一樣,明明這個人才是個一等一的尋事惹非者。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將病房門合上以后,來到了施世朗的護理床邊,把買來的早餐放在了移動餐桌上。 施世朗瞅了一眼他的臉色,輕聲輕氣跟他開口說:“謝謝”。 明決拖著語調回他:“不客氣?!?/br> 隨后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打開了手里的報紙。 施世朗尋思著他是要快速瀏覽什么內容,便很懂事的不出聲打擾他,在一旁耐心候著。 明決低著頭看了五分鐘的財經(jīng)新聞,忽然發(fā)現(xiàn)病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有些不明地抬起頭來。 他一放下報紙,就看見施世朗用一種與他本人極為不符的純真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明決不解:“你干嘛?” 說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份包裝完好的早餐,瞬間明白過來。 “不餓是嗎,”他站了起來,“那我拿去給護工吃了?!?/br> 他提起那份早餐,轉身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