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今天真香了嗎 第53節(jié)
江泠眨了眨眼,怔怔的看向他。 他初始沒聽懂陸暉話里的意思,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后,竟傻在了原地,不知道說什么。 偌大的辦公室里安靜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泠遲疑的將視線從陸暉身上移開,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陸暉悶聲笑了笑:“還有什么話沒?沒有的話就聽我的,回去吧?!?/br> 他將文件夾放到一邊,站起身:“走吧,隊長都下班了,你還不下班嗎?” “那好吧?!苯龅?。 他將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正想離開,一張零散的紙張卻從他拿著的文件夾里飄了出來。 應(yīng)該是沒有被夾子夾好。 江泠拿起隨便瞟了一眼,正想放回去時,卻又愣住了。 劉大山,小塘村人。年初外出深港市打工,至今未歸,尚未聯(lián)系上。 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信息,但在劉大山的名字下面,江泠死死的盯著他的出生日期,瞳孔微縮。 這個日期……似乎有些問題。 …… “怎么突然要到大山家來看看?” 村長拿著鐮刀撥開院子里的雜草,幫他們開路:“要不是大山走的時候習(xí)慣把鑰匙放我家里,我們今兒還進(jìn)不來?!?/br> 陸暉走在江泠的前面,皺眉看著眼前的平屋:“他什么時候出去打工的?” “年初走的,”村長道:“他每年都是過了正月十五才走,通常都是村子里最后一個出去的,懶得很?!?/br> 停在大門前,村長在口袋里摸索了一會,找出了劉大山家的鑰匙,想要開門。 鑰匙插進(jìn)去,還沒轉(zhuǎn)圈,大門卻悄然而開。 村長疑惑道:“咦,咋回事,大山走的時候沒鎖門嗎?” 他將門推開,招呼著后面的人:“警察同志們,進(jìn)來吧。大山那個人很懶,基本不打掃屋子,再加上他出去有段時間了,這屋子里全都是灰塵,你們小心點?!?/br> 陸暉面無表情的走進(jìn)屋子里,只掃了一眼,頓時停了下來。 確實如村長所說,整個屋子里盡是灰塵。從地上到桌上,再到床上,灰塵累積了厚厚一層。 然而在這些灰塵中,間或有幾道痕跡插入。桌子上靠近床鋪處,像是有人曾經(jīng)拿著重物壓上去過,一道淺淺的折痕與周圍形成了顯眼的對比。 “咋了,警察同志?”村長問:“怎么不進(jìn)去啊?” 陸暉攔住他:“別進(jìn)去?!?/br> 昨晚江泠從劉大山的資料中發(fā)現(xiàn)出了異常,但劉大山本人或許有事卻并不代表著那具尸體就是劉大山的。按照小塘村村長所說,劉大山無父無母,親戚也不住在這里,想要驗證他與那具尸體的關(guān)系并不太容易。 于是他們今日便想著過來看看劉大山的家,只是現(xiàn)在剛一進(jìn)來陸暉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里前段時間應(yīng)該來過人。 江泠站在他的身后:“陸隊,你看地上?!?/br> 陸暉蹲下身去,順著江泠指著的方向就看見了幾個雜亂的腳印,那些腳印亂七八糟的印在地上,最終指向了一個方向。 灶臺旁的小冰箱。 “陸隊,”江泠道:“我去看看?!?/br> 陸暉搖搖頭:“我去?!?/br> 他思索了一下,避開了可以看見的那些腳印痕跡,慢慢的走到了冰箱前。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套帶上,又握住了冰箱的把手,略一呼吸,拉開了冰箱的門。 迎面撲來的淡淡血腥氣混雜著腐臭氣味,冰箱里,一個裝著圓形球狀物品的塑料袋靜靜的躺在里面。 陸暉小心翼翼的解開袋子,里面的東西也隨之露出了真面目。 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頭,他半閉著眼睛,頭發(fā)上凝固著大片的血污,雜亂的糾結(jié)在了一起。 身后的村長跌跌撞撞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臉色煞白的指著人頭,嚇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 “大,大山,那不是劉大山嗎——” 作者有話說: 避開午餐時間—— 第64章 小晴4 “頭顱拿去給法醫(yī)做鑒定, 看看跟之前的殘尸是不是一個人。記得將這里的腳印與指紋都收集起來,后續(xù)要留做比對。” 陸暉吩咐好之后, 走出門外, 一把將還癱在一邊的村長扶了起來。 “沒事吧?”他問。 村長至今還沉浸在剛剛見到人頭時那一瞬間的沖擊中,他的嘴唇位抖,額頭上冒著冷汗, 渾身無力,靠著墻壁才勉強(qiáng)支撐住了快要癱軟下去的身體。 聽見陸暉的話, 他惶惶然的抬起頭,很想說自己有事。畢竟剛剛見到一個人頭, 擱誰也受不了, 他估計自己接下來得做一個月的噩夢了。 但看見陸暉的面色,村長最終還是有點犯怵, 輕輕搖了搖頭:“沒, 沒事?!?/br> 陸暉掃了他一眼:“真沒事?” 江泠從一邊端來了一杯熱茶, 遞給村長:“喝幾口,先定定神?!?/br> 靠著那杯熱茶,村長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但看樣子不像是能馬上緩過來。江泠想了想, 最終還是打算讓他先回家,自己先去找找其他人詢問。 村長顫顫巍巍的走出了劉大山家的院子,連頭都不敢回, 像是生怕里面有鬼一樣。 好在除了他之外,江泠之前過來做調(diào)查時還認(rèn)識了這個村的婦女主任。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大媽,為人倒是挺熱情。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 她對于這個村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十分熟悉。江泠喊她過來后, 聽說是要了解劉大山的情況, 對方的話立刻就多了起來。 “你說大山啊,嗨,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他了。”婦女主任沒有村長那樣的心理陰影,話語滔滔不絕:“村里出了名的懶漢,好吃懶做,天天說外出打工,結(jié)果一年到頭家里還是那個老樣子,我都懷疑他在外面到底賺到錢沒。” 江泠簡單的將情況介紹了一下,對方頓時瞪大了眼睛,顯然也受到了驚嚇。 “死了……他好好的怎么死了呢?年初走之前我還見過他的,那時候還好的很啊……” 大媽念叨了一會,突然又道:“不對啊,他明明去深港打工了啊,就算死了,也不會死在我們這啊。他啥時候回來了嗎?” “你知道他在深港那邊做什么的嗎?”江泠問。 對方猶豫了一會:“我記得的,他說自己在那邊什么大飯店做保安,我這里還有他的微信,全是他的照片,警察同志你看看?!?/br> 她將手機(jī)擺到了江泠的面前,慢慢的滑給他看。 “這都是劉大山的朋友圈,不過他不怎么愛發(fā),發(fā)出來的也基本都是他上班的那個酒店。” 江泠借著她的手機(jī)看了一會,就像對方所說,劉大山的朋友圈發(fā)的并不頻繁,偶爾的幾條也都是一些網(wǎng)絡(luò)上流行的雞湯人生感悟,再配上他在酒店的自拍照。而他最新的一條朋友圈,已經(jīng)是幾個月之前發(fā)的了。 江泠點了點頭,將劉大山的微信賬號記了下來,又問道:“那他平時的人緣關(guān)系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比較差的人?包括在村里跟他工作上的?!?/br> “工作上的我可不知道。”婦女主任道:“至于村里的話——其實劉大山這個人吧,他從小沒父母教,靠著奶奶養(yǎng)大的。不過他奶奶也去的早,所以他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劉大山這個人沒什么文化,從小就很懶。你看他家里就知道了,連雜草都不割的,那叫一個亂?!?/br> “至于你說他跟誰關(guān)系不好,就是結(jié)怨是吧。他工作上我不清楚,隔著大老遠(yuǎn)的那誰知道。村子里我倒是知道一些,劉大山這個人沒什么本事,就是嘴大。他那張嘴巴得罪過不少人,但大家也都知道他就那個德性,所以也沒人跟他真的計較。” “嘴巴得罪過人,具體指的是?”江泠重復(fù)道。 “他愛亂說話,很多事沒事也被他說的有事了。”婦女主任道:“他回到村子里只要是閑著的時候就喜歡跟村頭那些大媽扎堆,說些有的沒的閑話。人家跟他生氣,他還怪人家開不起玩笑。” 江泠點點頭:“我明白了?!?/br> 其實從劉大山的出生日期上他也能看出來,劉大山顯然是一個多口舌的人,容易陷入口舌之爭。但如今他被人割下了頭顱,如果那些隨時也證實是他的話,兇手對他的恨意顯然十分的深。 如果僅僅只是簡單的口舌,應(yīng)該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他又跟婦女主任聊了一會,零零散散間也記錄了一些事情,等到他接到陸暉的電話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從小塘村里出來,陸暉的車子正停在路邊,見到江泠時就叭叭的按了幾下喇叭。 江泠拉開車門上了車,陸暉順手遞來一個面包:“先吃這個,頂下肚子?!?/br> 江泠在小塘村忙了整整一天,連午飯也都是湊合著過,如今到了傍晚,再折騰下去怕是又要犯胃病。 江泠順手接過,一面啃著面包一邊翻起了手中的記錄本。 他將今天得到的線索簡單總結(jié)了下,又道:“也不知道法醫(yī)那邊有結(jié)果沒,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就麻煩了。” 一個碎尸,一個分尸,如果這是兩個案子,只怕是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沒有覺睡了。 陸暉看了眼前方的紅燈,踩下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江泠,正要說話視線卻被江泠的嘴角吸引住。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嗎?”江泠以為自己剛剛的話讓陸暉有了些想法,忙問。 陸暉盯著他嘴邊的那一點面包屑,手指微動。 “你的嘴邊——”他沉聲道:“有東西。” 江泠恍然,急忙舔了舔嘴角。然而這動作沒讓陸暉收回視線,反而眼神愈加幽深。 “還有嗎?”江泠問。 陸暉看了看不遠(yuǎn)處剛剛轉(zhuǎn)綠的指示燈,遺憾的嘆了口氣:“上面有鏡子,這邊上有紙巾,自己擦?!?/br> 他踩下油門,余光瞄到江泠按照他的指示終于擦干凈了嘴邊的奶油,忍不住問道:“江泠,你談過戀愛嗎?” 江泠正思考著劉大山的案子,被陸暉這個突如其來問題弄的有點莫名其妙。 “沒,沒談過……”他說:“我讀高中的時候經(jīng)常請假,在學(xué)校的時候很少,連朋友都沒有幾個。讀警校的時候就更別說了,滿腦子只有訓(xùn)練。” “我也沒談過。”陸暉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的路:“也沒追過人,所以不太清楚在追求喜歡的人的時候,想要親親對方的嘴邊,算不算是一種很過分的念頭?!?/br> 江泠手下微頓,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陸隊,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最近越來越——”他停頓了下,想要尋找一個更合適的詞匯:“我明明記得我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還是挺嚴(yán)肅的一個人?!?/br> “我現(xiàn)在不嚴(yán)肅嗎?”陸暉說:“嚴(yán)肅的直白,想什么就說什么。” 江泠:“……” “不過再直白也沒用,”陸暉又掃了他一眼,補(bǔ)充道:“有人該裝傻還是一樣裝傻。” 他踩下剎車:“好了,到了,去吃飯?!?/br> 江泠看了下窗外:“還沒到啊?!?/br>